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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飞驰 一鞭斜阳里 丝绸尘烟滚滚来

摘要: “骑兵”,顾名思义就是骑马作战军队,骑兵离不开战马,战马离不开骑兵。在冷兵器时代,马是最具机动性的战争工具,谁拥有足够数量的良马,谁就掌握了克敌致胜的法宝。所以中国古代的侵略者,大多是东胡、西戎、匈奴、羌人、党项、鲜卑、契丹、蒙古、瓦剌、鞑靼、女真等这些马背上的民族。骑兵以其快速机动,出其不意,攻敌不备而视为最精锐的部队,受到历代王朝的重视。马是人类最早饲养的动物之一,集灵性、忠实、快速和俊美于一 ...

“骑兵”,顾名思义就是骑马作战军队,骑兵离不开战马,战马离不开骑兵。在冷兵器时代,马是最具机动性的战争工具,谁拥有足够数量的良马,谁就掌握了克敌致胜的法宝。所以中国古代的侵略者,大多是东胡、西戎、匈奴、羌人、党项、鲜卑、契丹、蒙古、瓦剌、鞑靼、女真等这些马背上的民族。骑兵以其快速机动,出其不意,攻敌不备而视为最精锐的部队,受到历代王朝的重视。

马是人类最早饲养的动物之一,集灵性、忠实、快速和俊美于一身。新石器时代,东亚大陆野马广泛散布,原始人类从马身上获取肉食、马奶和皮毛。在距今7000年至4500年前,欧亚大陆的游牧民族首先将野马驯化为家马,不断繁衍壮大,逐渐衍生出不同的种群,并渐次传入中原农耕地区,从晚商遗址,安阳殷墟与山东临淄春秋时期出土的马骸骨可以断定,当时马匹已经作为重要的畜力。在军事应用上,春秋之前马匹主要用于牵引战车,当时两军作战以车战对阵,三五匹马拉一辆战车,车上有弓弩手,长矛手,相互冲击搏杀,达到消灭对方、震慑对手的目的,其时也有步兵,但步兵仅仅起辅助作用,兵车的数量成为衡量军事实力的唯一标准,到了战国时代,随着战争规模的进一步扩大,战术的多样化以及同北方游牧民族的战争需要。处于西北的秦国、北部的赵国骑兵逐渐应用于战场,如秦、赵均号称“车千乘,骑万匹”。秦国之所以能够统一天下,除了戮力革新,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拥有大量战马的优势。由于秦人先祖善于牧马,被周天子封于秦地,秦人与游牧的西戎打交道,数百年时战时和,锻造了强悍的尚武之风,更取得了西戎良马,在此后征战六国中无往不胜。其次进行最大变革的是赵国,地处中国北部的赵国,与楼烦,林胡,匈奴等少数民族为邻,深受其扰边之苦,而赵国传统的车步结合作战方式,在与灵活、快捷的胡人骑兵作战时十分不利,尤其是遇到沟壑、山岭,行动极为不便,每每交锋,连吃败仗。为了改变这一糟糕的状况,赵武灵决定富国强兵,实行“胡服骑射”,要求全国人民改汉族传统宽袍大袖为胡人的紧身服装,以方便骑马射箭,长途奔袭。由此赵国骑兵地位逐步提高,成为一支主要的军事力量。赵国也因为有了强大的骑兵,使之成为战国后期军事上唯一能与秦国抗衡的强国。一时间,诸国效仿,重视发展骑兵,作战方式从以前的车骑并重逐渐转变为重视骑兵,战车和以战车作战的方式彻底退出历史舞台,骑兵作为一种独立的兵种,正式登上战争的历史舞台。

进入两汉时期,迎来了骑兵发展的黄金时代,因为威胁中原王朝的匈奴等游牧民族拥有良好的战马,机动性很强。骑兵由此成为那个时代决定胜负的重要军事力量,残酷的战争对于战马的需求越来越大,要想称霸天下,逐鹿中原,就必须有强大的骑兵部队,要想拥有一支战无不胜的骑兵部队,首先就得有优良的战马。由于自然环境和条件所限,中原农耕地区繁衍的马匹不但从数量上不能满足战争所需,而且质量也不好,从外形、速度都不上档次,最为常见的是产于蒙古高原的蒙古马,蒙古马是世界上较为古老的马种之一,耐力好,耐寒性强,虽体格不大,但身躯粗壮、腿脚坚实,适应粗放型管理,无需精草好料饲养。蒙古马生命力极强,不畏严寒酷暑,即便是零下40摄氏度依然可以行军作战。蒙古马耐力虽好,但速度跟不上,体型不矫健,两军对阵,很没面子。

匈奴是雄踞北方草原的强大游牧民族,法国历史学家勒内•格鲁塞在其著作《草原帝国》中这样形容游牧民与马的关系:“他们在马背上度过一生,有时跨在马上,有时像妇女一样侧坐在马上,他们在马背上开会、做买卖、吃喝、甚至躺在马脖子上睡觉。”匈奴全族均为能骑善射之士,号称“控弦之士三十万”,时刻威胁着汉朝北部的安全。汗血马又称“天马”“大宛马”或“汗血宝马”。中国对“汗血马”的最早记录是在2100年前的西汉,汉初白登之战,汉高祖刘邦率30万大军被匈奴骑兵所困,凶悍勇猛的匈奴骑兵给汉高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而当时,汗血宝马正是匈奴骑兵的重要坐骑。西域土地辽阔,水草丰美,自古以来盛产良马,乌孙、大月氏、匈奴以及后来的回鹘、突厥都出产好马,汉代尤以康居、大宛之马出名,尤其是大宛的汗血宝马,更是名扬天下。“大宛多善马,马汗血,言其先天马子也”。康居马与大宛之马类似,有“形容极大”之称。“汗血马”成为史书上的传奇之马,传说大宛国贰师城附近有一座高山,山上生有野马,奔跃如飞。大宛人春天把五色母马放山下,野马与母马交配生下汗血宝马,肩上出汗时殷红如血,胁如插翅,日行千里。

汉武帝为了对抗匈奴,派张骞出使大月氏联合抗击匈奴,途径大宛国,看到一种“霑赤汗,沫流赭”名马,便以“汗血马”名之。随后,汉武帝派百余人的使团带纯金马前往大宛国首府贰师城(今土库曼斯坦阿斯哈巴特城),希望以重礼换回汗血宝马。大宛国王不仅不答应,且见财起心,杀害汉使。汉武帝命李广利率军两次远征大宛。在汉帝国军事压力之下,大宛国终于屈服,汉帝国最终如愿获得上等良马数十匹,中等以下的雌雄马3000余匹而归,入玉门关时只剩下1000匹汗血宝马。汗血马体形好、善解人意、速度快、耐力好,适于长途行军,可谓“日行千里,夜走八百”,非常适合用作军马。引进西域良马的汉朝骑兵,果然如虎添翼,战斗力大增,迅速改变了对匈奴作战的不利被动局面,运用十余万骑兵主动出击,迂回包抄、深入敌后奇袭等战法大破匈奴,连续对匈作战历时数十年,名将李广、卫青、霍去病等多次率数万骑兵千里奔袭,深入匈奴腹地两千余里,“封狼居胥”,直捣匈奴老巢,传为千古佳话。经过不断的努力,汉军的战马数量和质量达到鼎盛,不仅挫败了匈奴的嚣张气焰,解除了来自北方匈奴的威胁,更让汉朝的影响力通过绵延万里的丝绸之路,到达中亚、甚至欧洲。从此以后,汉族,一个伟大的民族站起来了,从此以后,华夏文明以一种大国的姿态屹立于世界的东方。

1969年出土于甘肃省武威雷台汉墓的“马踏飞燕”,又名“铜奔马” “马超龙雀”,形象矫健俊美,马昂首嘶鸣,躯干壮实,四肢修长,一足踏燕,三足腾空作飞驰状。一匹躯体庞大的马踏在一只正飞驰的龙雀背上,小龙雀吃惊地回头观望,表现了骏马凌空飞腾、疾速奔跑的雄姿。其大胆的构思,浪漫的手法,给人以惊心动魄之感,据专家考证,其原型就是来自大宛的汗血宝马。

自丝绸之路开辟之后,中亚地区的马匹就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中原地区。但马镫却迟迟没有出现。在没有马镫之前,骑兵在马背上行走、作战很不稳当,马镫的发明使骑兵有了借力之处,不论是近距离搏杀还是远程奔袭更加方便、容易。在一些影视剧只要有骑兵出现,就会出现马镫,这是不符合史实的。马镫是在西晋时期出现的,这种垂悬于马腹两侧供骑者踏脚的马具作用很大,既方便骑乘者跨上马背,更重要的是使骑乘者上马之后双脚拥有可靠的支撑,配合马鞍得以轻松地保持身体的平衡和稳定,身躯和双手由此得到极大解放,可以在马背上从事诸多复杂的动作。在没有马镫的年代,由于马的躯体较高,除非身手十分矫健的骑者,否则人们很难飞速上马,上马之后短距离骑行可以,长途奔袭是一件十分劳累和危险的事。骑乘者需要用双腿使劲夹住马腹,甚至用双手抱住马脖或紧紧抓住马鬃,即使这样,稍不留神仍有因失去平衡而脱鞍坠马之虞。马镫的发明则完全改变了这一劣势,人和马彻底地合二为一,成为完美的战斗组合。所以说,马镫的发明是一项具有划时代的伟大创新,很大程度上促进了人类文明的发展。

到了隋唐时期,昭武九姓与吐火罗地区仍然“出善马”,并且以马匹作为与中国进行朝贡贸易的主要东西。隋文帝时,大宛国献千里马,美其名曰:“狮子骢”,从名称上可以想象这种马的勇猛和威武。唐代来自中亚的良马在当时口碑中最知名者为太宗最喜爱的六骏,太宗逝后,为之刻像陪葬,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昭陵六骏”。六骏分别为:青骓、什伐赤、特勤骠、飒露紫、拳毛騧、白蹄乌。其中,特勤骠中的“特勤”,为突厥语“tegin”音译,指可汗弟子。“什伐赤”之“什伐”为“叱拨”之唐代音译,即伊朗语“马”。《新唐书》记载:吐火罗北有颇黎山,其阳穴中有神马,国人游牧此地,生驹,辄汗血。”《唐会要》记载:武德中,康国献四千匹。今时官马,犹是其种。”这说明中亚地区出产的良马一直在输入中国。据《续博物志》载:唐天宝(唐玄宗李隆基年号)年间,大宛进汗血马六匹,曰“红叱拨”,“紫叱拨”,“青叱拨”,“黄叱拨”,“丁香叱拨”,“桃花叱拨”。玄宗为之制名,曰“红玉辇”,“紫玉辇”,“平山辇”,“凌云辇”,“飞香辇”,“百花辇”。此处提到六匹汗血宝马番名中的“叱拨”,在唐代是流传甚广的外来时髦词汇,源于中古波斯语“asp”,意为“马”。

从隋唐到五代时期,骑兵已经占据军中的主导地位,在这一时期虽然骑步并重,但突出奇兵。看一个国家的实力,从拥有骑兵的规模判断毫不为过,骑兵已经成为一支重要的军事力量,受到各国的极大重视。唐代的骑兵最为强大,盛唐时期的大唐骑兵完全可以同突厥骑兵正面交锋对抗,而且胜率极高。这是因为唐从晋阳起兵之际就建设完善了马政制度,以备军用。唐在边地多置监牧,属太仆管理,监牧马五千以上为上监,三千为中监,以下为下监,置牧监使,对各监牧点每年还要进行考课,自唐贞观至麟德四十年间,所养官马达七十余万匹,置八坊四十八监,占田地一千多顷。于是自盛唐以来,在广袤的中国大地出现了很多以马命名的地名。五代十国战乱之后的宋、辽、西夏、金时期,大量的北方游牧民族迅速崛起,成为汉族王朝的最大威胁,这些少数民族军队的精锐主要为骑兵,骑兵的发展也再度转入一个新的高潮。

宋朝在我国历史上是一个武功极为不盛的朝代,因为在后唐、五代时期崛起的少数民族占据了西北的产马地区(河套平原、天山南北、山丹军马场等)。所以宋无论是通过边地买马、换马(用物资)或设置监牧等方法,始终都不能满足军事上的需求,所以宋朝从来都没有拥有一支强大的、像样的骑兵队伍,难以开疆拓土,只能处处防御。宋王朝没有经略河西走廊,没有连接广袤的西域,当然没有优良的战马,所以宋自建国以来就时时被动,处处挨打。其时,少数民族政权都有强大的骑兵为主力作战。辽、金的军队都很讲究骑兵的机动性,金长于骑兵善于野战,史称“金之初起天下之强莫过于此”,金国有著名的拐子马,在作战时步军为正兵,以拐子马作两翼突击,在平原上对宋军作战有着很大的优势。北方少数民族骑兵为主,他们作战的主要武器为弓箭、马刀、也装备有狼牙棒、长矛、流星锤等特殊的武器,西夏的骑兵“铁鹞子”,就以“乘善马披重甲”战斗力强而著称。在缺少战马的情况下,宋的战法与欧洲早期的战法运用方式相似:即以步兵方阵为主力,只能用少量骑兵来巩固两翼。事实上这种阵势,骑兵反而成了步兵的辅助力量,用于克敌致胜只好依靠步兵方阵,因而这一时期步兵方阵得到一定发展。在对抗全部为铁甲战马的冲杀时,胜负可想而知,其实这是缺乏战马的无奈之举。所以在宋代,驻防边防一线的部队很重视构筑野战工事,往往利用陷阱、围栏,土坎、路障、壕沟等设障以阻止骑兵的冲击,但最坚固、最有效的办法是在边塞之地修筑城池,将城池和城池之间用坚固的长城连接起来,军情通过烽火传播,遇到强敌来袭,相互之间可以迅速驰援,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有效屏障。外长城以内是内长城,内外长城相连,还有瓮城,冲破一线长城防御阵地进入瓮城,等待敌军的是城墙上射出的箭雨,起到了有效围歼入侵者的功效。

西域良马,特别是汗血马的引进数量毕竟有限,让良种西域名马与蒙古马、中原马杂交可以改良品种。元明两代,仍然从西域引进良马,那时称“汗血马”为“阿鲁骨马”,又名“小西马”,是中亚各地进献的主要贡品之一。蒙古族将骑兵技战术发展到冷兵器时代的巅峰,蒙古骑兵在敌人眼中成了恐怖的象征:正面冲击,长途奔袭,迂回包抄等骑兵的优势被发挥到了极限。蒙古人实行百户、千户制,全民皆兵,军官世袭。他们“上马则备战斗,下马则屯聚牧养”,战时自备武器装备出征,和平时期则是普通牧民。为了保证军队的战斗力,蒙古人往往通过大规模的围猎来锻炼部队,对于儿童,从小就培养和训练他们骑马射箭的能力。再加上有成吉思汗,窝阔台、木华黎,速不台,拖雷、阔端、忽必烈等出色的战术指挥家。蒙古军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征服了前所未有的广大领地土,在东方消灭了金、西夏、南宋、西辽,在西方打败了花刺子模(阿富汗),征服了俄罗斯草原,打败了西方联军,一直打到多瑙河边。风驰电的骑士们以大地为家,金戈铁马、纵横四海,令人无限的神往……蒙元是域外良马进入中原的另一个重要时代,由于蒙古帝国地跨亚欧大陆,其西北与中欧相接,西南临地中海,因此元代对遥远地域的良马有了更多的认识,知道除了中亚的汗血马以外,还有产于阿拉伯与地中海地区更好的脱必察马,即“大西马”。不但与蒙古马差别极大,也与汗血马不同。《天马诗》云:“佛郎献马真龙种,六尺之高修倍之”“四年远涉流沙道,筋骨权竒旧肉鬃”。《天马歌》曰:“至正壬午秋之日,天马西来佛郎国。佛郎之国邈西域,流沙弥漫七海隔。”引起朝野一片惊叹。为了马,最高统治者不惜劳师远征;为了马,中原王朝要输出大量的丝绸、瓷器和茶叶。

明代的长城较为完整和宏伟。明代虽然缺少战马,只拥有少量的骑兵,但往往能出奇制胜,这是因为除了坚固的城池之外,明军还重视火器的发展和运用,明军有“火枪手”,当时称为“火器营”。明火器有力地补充了战马的不足。借助坚固的城池,加上有力的火器,也能出奇制胜。明朝末年,袁崇焕固守辽东,后金努尔哈赤带领强劲的骑兵多次攻城,终不能破城,最后被火器命中,一命呜呼。

清朝以弓马开国,女真,蒙古骑兵就是传统上的骑兵,不注重火器发展,使我国最终落到了被列强任意欺负的下场。民国年间,由步枪、机枪,手榴弹、战壕组成的阵地战出现,骑兵基本上丧失了军中的主要地位。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军队派系繁杂。从大的方面说,有北洋军阀,西南军阀以及南方反北洋派的革命武装。但由于受地理条件的限制,这一时期的骑兵主要集中在北洋军队中,南方军队编制中虽然也有骑兵,但实际数量很少。

目前,世界上有三种纯种马,汗血马、阿拉伯马和英国马,其中汗血马是最纯的马,阿拉伯马和英国马都有汗血马的血统和基因。汗血马就是今天的“阿哈尔捷金马”,主要饲养于吉尔吉斯斯坦与土库曼斯坦。“汗血马”以其出汗呈血红色而得名,研究表明,这种棕红色的汗血,可能是由于寄生虫所造成的,也有专家持反对意见。马出汗时往往先潮后湿,对于枣红色或栗色毛的马,出汗后局部颜色会显得更加鲜艳,给人感觉是在流血,而马肩膀和脖子是汗腺发达的地方,疾速奔跑后,肩膀和脖子流出像血一样鲜红的汗。

黯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争鸣,在冷兵器时代,骑兵曾经横行天下,所向披靡,随着社会的进步,战马、骑兵逐步退出历史舞台,但矫健的战马已经成为镇守边关,策马扬鞭的象征。没有那一种动物能够像马一样和人类建立伟大的友谊。尽管现代文明的曙光照耀全球,但在地处欧亚草原一带的蒙古人、满族、锡伯族、哈萨克、藏族、俄罗斯,以及土库曼斯坦人、乌克兰人,哥萨克人等民族,依旧对马有着深刻的眷恋,马是牧民最好的朋友,也是其崇拜的对象、仰慕的灵魂,文明的依托。没有那一种动物能够像马一样改变人类历史,从人类跨上马背的那一刻起,文明的进程便以马的速度在奔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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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铁佩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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