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马哈马特昼夜温差较大，晚上还比较凉。需要增加衣物，睡觉也要盖被了。夜晚的驻地很是安静，几乎没有任何噪音。　　由于吃不惯当地厨师做的面条、土豆和羊肉早饭，同事老王每天早起义务为大家熬制稀饭，稀饭类似于我们的八宝饭，里面有各种当地出产的豆类和葡萄干，很是香甜可口。简单早餐后，我们一起去往遗址，了解遗址概况和发掘现状。遗址位于县城东郊，距离我们驻地约一公里。经过五年的调查、钻探和发掘，已经部分清楚了

　　马哈马特昼夜温差较大，晚上还比较凉。需要增加衣物，睡觉也要盖被了。夜晚的驻地很是安静，几乎没有任何噪音。

　　

由于吃不惯当地厨师做的面条、土豆和羊肉早饭，同事老王每天早起义务为大家熬制稀饭，稀饭类似于我们的八宝饭，里面有各种当地出产的豆类和葡萄干，很是香甜可口。简单早餐后，我们一起去往遗址，了解遗址概况和发掘现状。
遗址位于县城东郊，距离我们驻地约一公里。经过五年的调查、钻探和发掘，已经部分清楚了明铁佩古城的结构。明铁佩古城地处乌兹别克斯坦东部的费尔干纳盆地东南部，扼守盆地南缘东西向交通要道。费尔干纳盆地东西长500、南北宽300公里，海拔400~800米，围合于天山和帕米尔-阿赖山之间，是中亚地区人口密度最大、自然资源最丰富的地区之一。费尔干纳盆地与中国相邻，是与中国古代文化交流最为频繁和深远的地区之一，《史记》和《汉书》中就有关该地区历史文化和风土人情的记载。
古城分为内城和外城两重城垣，内城平面近长方形，呈西北东南走向，东西宽约500米，南北长约800米，东、西、北三面城墙保存较好，南墙破坏被现代民居占据，地表无存。三面城墙高出地面5米左右，城墙西南角保存状况最好，高出地面约10米，城墙上有数十处“马面”设施，西城门一处，城址内尚保存于两处大型建筑基址。

明铁佩遗址内城 2011年12月，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和乌兹别克斯坦科学院考古研究所联合开展“中亚东北部地区古代及中世纪早期时代东方文化交流考古研究”合作研究研究项目，计划用5年时间，重点对明铁佩遗址进行系统调查和发掘，自2012年起，中、乌双方组成联合考古队，先后五次对该遗址进行了考古发掘工作。
乌兹别克语中，“明铁佩”就是“千墩”、“千台”的意思，因当年遗址上墩台数量较多而得名。经过几年的工作，发现明铁佩遗址是由内城、外城两重城垣构成，内城垣城墙外侧均匀分布有“马面”60个，发现西城门一处，城内2处高台建筑遗迹，城内发现道路2条，手工业作坊区一处，内外城的时代有共存关系。初步发掘认为，明铁佩遗址内城是一个单一城门、高大城墙、众多马面以及护城河构成的严密防御体系。
目前考古队正在发掘西城门。西城门破坏严重，仅余部分墙基槽和墙体，地层堆积复杂。发掘已近尾声，但没有发现中原地区常见的柱础和基石。夯层很明显，城墙包括土夯层和土坯层。剖面清晰，土坯宽厚，超过10厘米，土质纯净，土夯层相对薄一些。西城门两侧的马面高大雄伟，像两只俯卧的狮子，遥想当年城门宏伟，显示了该城址具备有高水平的防御系统，也表明该城址在本地区的古代城址和古文化中具有较高的地位。有意思的是，马面中空，在马面上竖直向下掏洞，约呈方形，四壁竖直向下，深度目前残存约4米左右，底部平坦，没有发现台阶等上下设施，不知道当年是如何出入房屋的。在房屋面向城门一侧的夯土墙上建造射击孔，显示古城具有强烈的军事防御色彩。马面基本相似，像两条长龙一样高高低低的向南北两侧延伸。

内城西墙保存现状

明铁佩古城内城西门遗址发掘现场

内城西墙马面内的房屋建筑 乌兹别克斯坦考古沿袭了前苏联考古的特色，地层不划线，挖掘不回填。城墙和马面的解剖面本来很清晰，由于紫外线强烈的暴晒，未划线的地层很快就分不清了。挖掘后的探方和探沟像是城墙张开的大口和未愈合的伤口，经过长时间的风吹雨淋，已经不复当年发掘时的样子，倒像国内经过盗墓贼洗劫过的墓葬。
同时，通过考古勘探与发掘,发现了明铁佩古城外郭城。考古人员在东、南、西、北城墙遗址处分别勘探出一部分城墙,并试掘了外城东城墙。外城东城墙保存较好,墙体残存宽度约11 米,城墙两侧有伴生的文化层堆积,外城四面城墙大体可以复原围合。明铁佩古城外城的发现和确认，使其古城面积从500×800米扩大到约2100×1300米,一跃成为公元前后费尔干纳盆地内面积最大的古代城址。

内城、外城平面图 以往的发掘中，在内城南城墙内发现并发掘了一处手工业作坊区遗迹。在发掘的400平方米范围内,清理出土坯房址5间以上,房内有火灶、大陶瓮、堆石等遗迹以及磨石、兽骨残骸等遗物。经初步推测,这是一处可能与皮革加工有关的、功能完备的作坊遗址。在费尔干纳盆地内也曾发现过类似的大瓮遗迹,但此次发掘共清理出了14个大瓮,数量超过了先前发现的总和。

明铁佩遗址作坊区发掘场景
另外，外城东墙附近发现了一处墓葬区,并清理出其中一个完整的墓葬。墓葬人骨保存相对较好,出土的随葬品丰富,包括陶器4件、铜戒指1件、玻璃珠7件。保存完好的中古时期古墓葬在费尔干纳盆地十分少见。

墓葬出土的玻璃珠

明铁佩古城遗址出土遗物 考古学家初步研究认为明铁佩城址内城的年代相当于中国西汉至魏晋时期，而外城的城墙则最迟在相当于中国的三国时期即已废弃，内城和外城曾经共存。从明铁佩城址内外两重城垣的结构、内城具有严密的防御体统、城中建造有官署或宫殿类的大型建筑来看，该古城在公元前2世纪至公元3世纪的费尔干纳盆地占据着十分重要的社会地位，可以初步推断其属于当时一座王城等级的城市。
一些前苏联学者和当地人士认为，明铁佩古城就是中国古籍中记载的“贰师城”。《汉书》等文献记载，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汉武帝以李广利为贰师将军，带领属国的六千骑兵和郡国那些品行恶劣的少年数万人，攻伐大宛贰师城，要夺取大宛良马，初，大败；二次西征，未入大宛内城，只与大宛订立盟约，改立新王，获得大量大宛良马。明铁佩遗址鲜明的军事防御色彩似乎与“贰师城”有一定的相似性，但据一些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考证，费尔干纳盆地类似的古城还有很多，一些历史学家认为，位于现今吉尔吉斯斯坦的奥什城可能更接近文献记载的“贰师城”。

马哈马特县的“贰师商城”（本文所用考古学图片和数据均来自公开发表资料）

作者：王明辉（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

责编：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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