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骞墓

张骞和他的匈奴妻子

摘要: 敦煌莫高窟里的张骞出使西域图西汉时期,为了解除匈奴对长安的威胁,从汉武帝开始,多次遣使西行,与西域各国互通友好。其中,经历最为曲折、成就最大的当属张骞。最终,张骞带着他的匈奴妻子和助手回到长安,他们也带回了对西域的了解。司马迁评论张骞为“凿空”西域。此后,涌现出一大批“旅行者”奔走于西北大漠,他们为后来的“丝绸之路”繁荣奠定了基础。张骞带匈奴妻子回长安阿富汗是古大月氏国旧地,大月氏曾是丝绸之路上重 ...


张骞和他的匈奴妻子

敦煌莫高窟里的张骞出使西域图

西汉时期,为了解除匈奴对长安的威胁,从汉武帝开始,多次遣使西行,与西域各国互通友好。其中,经历最为曲折、成就最大的当属张骞。最终,张骞带着他的匈奴妻子和助手回到长安,他们也带回了对西域的了解。司马迁评论张骞为“凿空”西域。此后,涌现出一大批“旅行者”奔走于西北大漠,他们为后来的“丝绸之路”繁荣奠定了基础。

张骞带匈奴妻子回长安

阿富汗是古大月氏国旧地,大月氏曾是丝绸之路上重要的国家。汉武帝刘彻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张骞出使西域寻访大月氏联合抗击匈奴。虽然出使未获成功,但是却沟通了中原与西域诸国的联系和交往。

对于张骞的丰功伟绩,史记中有非常高的评价,但没有为他单独作传,张骞的主要事迹见之于《史记·大宛列传》中。班固的《后汉书》为张骞和李广立了传,在《西域传》中也有大量关于张骞的记载,但其主要资料还来自史记。司马迁用“凿空”(《史记》中写道:“然张骞凿空,其后使往者皆称博望侯”)一词总评张骞的业绩,不仅是笔力透纸背,其实也凝结了司马迁对张骞出使西域艰难困苦的准确认知与对张骞一往无前的毅力的高度评价。

如今人们经常演唱的民歌《苏武牧羊》是对汉代的另一位出使者苏武的赞颂,对他羁留北海期间虽茹毛饮血但持节不失的风骨称赞不已,苏武的精神与张骞略同,但与张骞“凿空西域”的历史功绩还是不能相比。

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是“以郎应募”,即完全是自愿的。出使的规模也不小,因为道经匈奴,被匈奴羁留软禁了10年,甚至给张骞娶了匈奴妻子,还有了孩子,目的当然是消磨其志,想让他打消西行的念头。“然骞持汉节不失”,信念一直存留。不过,他如何与匈奴上层周旋,使得匈奴人放松对他的监视,允许他举家西迁,恐怕也不那么简单。他不仅要带上妻子和儿女,还要带上他的副使堂邑父和其他老部属,继续他的西向大宛、康居、月氏之行。这个峰回路转的过程,至少要有他的匈奴妻子参与,这也说明张骞的妻子不会是一般的匈奴出身。

在回途中,为避匈奴游骑,他们转道昆仑山祁连山间的“羌中之地”,但还是被匈奴抓捕了,要不是一年后因为匈奴单于死于内部混乱,张骞一行也很难有机会回到长安。张骞第一次出使历经13载,百余人的使团,只剩下他的助手堂邑父和他的妻子。堂邑父是西域人,熟悉情况,熟悉地理地形而且能骑善射,“穷急射禽兽给食”,免去了饥渴与迷路的不时威胁;但若不是张骞妻子深明大义而且与张骞相濡以沫,张骞也很难完成自己的使命。

张骞在公元前138年出使,十年陷匈奴,在大月氏待了一年,公元前126年回到长安。不辱使命的不仅是张骞,还有当行时属于“敌国”一方的匈奴族人,堂邑父受封了,但张骞的妻子并没有下文。司马迁写《史记》惜墨如金,多用白描,寥寥数笔交代了张骞妻子也回到汉朝。我们无法知道她的名字,但从张骞的匈奴妻子身上,我们能感知这位出自游牧民族的善良女性如何的善解人意,又如何能为爱情、亲情和自己的选择献出自己美好的年华。

张骞墓位于今天汉中的固始县,在凭吊张骞墓园的时候,我曾想,这里应当有堂邑父的一尊塑像,尤其应当有张骞的匈奴族妻子的塑像。她是张骞“凿空”西域的一个精神动力,古丝路的正式开通,一半功劳要记在这位可敬的少数民族女性身上。史料中并没有她的姓名,也没有提到张骞在西域出生的儿女,想来大的也只有七八岁,小的尚在襁褓之中,他们一同回到了长安,他们或者冻饿而亡,或者寄养在西域,我们今天已经无法去推测,但张骞和他的妻子为了丝路使命,牺牲了人生最宝贵的一切,是谁也明白的。

甘英西行未能渡海

张骞历尽艰难回到汉廷,被拜为太中大夫,并在元朔六年(公元前123年)被封为最高异姓爵位博望侯,但翌年以卫尉之职与李广出兵右北平,“军失亡多”,以当斩罪“赎为庶人”,面对这种变故,他并没有心如死灰。官场失意的张骞依然心向西北,数次建议出使乌孙,再一次被拜为中郎将,“将三百人,马各二匹,牛羊以万数”。张骞二次出使,不仅密切了与乌孙的关系,还分遣副使出使了大宛、康居、大月氏、大夏、安息、身毒等国,完成了通西域的不世之功。张骞的心思缜密,由大夏市场上的蜀布与邛杖推测到西南的贸易通道,因此他也是古代全方位规划和开拓丝绸之路的第一人。

史书对他的德才评价也是古传记中高规格的,“骞为人疆力,宽大信人”,九字评价掷地有声。这样一个有毅力有魅力的外交人物深得各方爱戴,以至于“其后使往者皆称博望侯,以为质於外国,外国由此信之”。

张骞的至伟厥功建立在陆上丝绸之路上,并不意味着他们只看到了陆地。历史有时就是这样吊诡,张骞的后继者、班超的副使甘英,是继张骞之后另一位伟大的中国旅行家。甘英最远到达条支。这个条支是何地,众说纷纭,有美索不达米亚之说,也有阿拉伯半岛之说。

如果是阿拉伯半岛,甘英应当进入了大秦东罗马,如果是美索不达米亚地区,甘英很难直接面临地中海。史书记载,当地人对甘英说,渡海,顺风来回三个月,逆风需要两年,需要准备三年的给养。这似乎不是横渡地中海的状态,因为地中海气候是少有信风的。

这其中有可能是当地人出于对丝绸贸易的垄断心理,诓了甘英,或者也可能条支真的就在阿拉伯半岛波斯湾一带,如果是这样,那这里应当临近阿拉伯水手们初步开通的海上丝路了。甘英毕竟没有航海的经历,也就只能望洋兴叹,原路返回,若是一往无前,历史或许会重写。至少可以这样讲,东亚与希腊、罗马的贸易直接对接还会早上一个多世纪,而丝绸之路也会更早地海陆贯通。在甘英及其之后的时代,罗马也被称作大秦,又号犁靬,《后汉书》称为犁鞬,也有说是亚历山大。靬即干的牛皮,当是形容罗马的甲士众多。未能渡海并不降低甘英的功绩,在当时,他仍是世界上走得最远的人,也是最有成效的丝路使者。因此,晚唐诗人杜牧在其《郡斋独酌》一诗中咏叹:甘英穷西海,四万到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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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亚之间的交互影响

欧亚之间一直存在着连接的通道。公元前2世纪下半叶,张骞使团和南来北往的使节团已经认知了整个亚洲,要不是地中海东岸的“商人”出于商业垄断心理诓称向西已到无人居住的尽头,历史会是另一个样子,而丝绸之路也会走得更远。事实上,欧洲与亚洲在地理地缘上是一体结构,过去就有学者提出,其他洲际多是按照大洋和陆地标志区分,而欧亚两洲更多的以宗教甚至种族划分。1760年,法国的地图里,欧洲版图一直膨胀到中国的塔里木,那大概是按印欧语系包括东伊朗语支来划的。俄国地理学家塔季晓夫则提出以乌拉尔山为界,后来又把高加索山脉作为欧洲南界。有意思的是,欧洲人最初把埃及也算做亚洲,后来才以苏伊士地峡作为亚非的分界。

乌拉尔山之所以成为欧亚的分界,并不是因为它难以逾越,而是因为这里是最早“白种人”与“黄种人”的居住界线,而更早的“白种人”如雅利安人的故乡其实也在亚洲。欧亚大陆的古代民族的迁徙与融合现象也说明,欧亚文明虽有民族与种族的“楚河汉界”,却没有“小国寡民老死不相往来”不可逾越的鸿沟。最典型的是对匈牙利人来历的研究。笔者曾两赴匈牙利,发现居民中金发碧眼者很多,长着亚洲人脸型与有着亚洲人神情体态的也不少。在一个村庄,笔者买到了一种称为“浪歌斯”(音)的油炸食品,颇似中国北方的炸油饼。制作者是位老年女士,黑眼黑发,有亚洲人的影子。匈牙利人的来源虽然已明确否定了匈奴后裔说,但匈牙利人有阿瓦尔人的基因,也是事实。阿瓦尔人来自何方?研究证明他们来自“柔然”,中国南北朝时期尚在中国北方,公元6世纪进入欧洲。一般认为,匈牙利民族主体来自马扎尔人,而马扎尔人又来自乌拉尔山以东,在公元955年前后皈依了基督教,建成了自己的主权国家。美国华裔学者朱学渊在比较了语言和生活风俗之后,认为马扎尔人是13世纪从中国出走的一支女真人,是蒙元灭金后的残部。这一时期,民族分化改组剧烈,许多部族不断地迁徙。比如当时进入中亚北部与后来南俄草原的库曼人,就是与契丹结盟的库曼奚族,随着耶律大石的西走,也就进入了里海以东地区。东欧的许多国家人口结构中都有亚洲元素,如保加利亚的保加尔人以及芬兰人等。说的再远一些,欧洲许多民族都有从欧亚交混地带西迁的历史。在中国,南、北方人群的基因也有差异,北方人就混有北方多个游牧民族的血液。人群流动决定文化流动,而互联互通中商业文化的相互对流就像天空中的气流一样,形成了永恒无处不在的风。

欧亚语言的演化也似乎证明了欧亚之间联系。西方神话中有巴别塔的传说,说人类最初只有一种语言,并在相互沟通中协调劳作,修造“通天塔”,这使上帝很担忧,为了让他们相互之间不能顺畅地沟通,也就变乱了人类的语言,“通天塔”也自然无法继续修造。神话当然归神话,但人类的语言由简到繁,体现了古代人群的分化,却是历史事实。

研究者对人类语言史的争论一直没有停过。美国《国家科学院学报》发表过一篇研究文章,认为欧亚语言或者至少是在1.5万年之前使用的更相近的语言,之后分裂为7种,并在5000年的时间里分裂为几千种。英国一个主张欧亚大语系理论的研究团队用计算机模型搜索了存在“亲缘关系”而语音变化很小的词语,其中就包括了民族与数词、代词和特殊副词,他们由此提出了欧亚大陆至少七种主要语系“同根同源”的观点。(文/冯并 来源:北京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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