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故城

全域旅游进行时 | 骆驼驮来的高昌故城

摘要: 高昌,一座骆驼驮来的城池,一座戍边将士的鲜血及其战马的身躯磊筑起来的城池,古老的文明和繁盛,就这样沉睡于无言的历史之中! 庚寅夏月。在西域,与高昌故城擦肩而过。 夏日的西域,虽然天高云淡,耳畔风生,但置于大漠干燥之境,气候却十分炙热难耐。好在,便已渐渐觉有一阵雄风拂过眉前,心里顿觉凉爽了许多。 很快,故城高昌--一座历史故城便赫然闯入了眼帘。 远望高昌:形


高昌,一座骆驼驮来的城池,一座戍边将士的鲜血及其战马的身躯磊筑起来的城池,古老的文明和繁盛,就这样沉睡于无言的历史之中!

庚寅夏月。在西域,与高昌故城擦肩而过。


夏日的西域,虽然天高云淡,耳畔风生,但置于大漠干燥之境,气候却十分炙热难耐。好在,便已渐渐觉有一阵雄风拂过眉前,心里顿觉凉爽了许多。


很快,故城高昌--一座历史故城便赫然闯入了眼帘。


远望高昌:形制高古,矗然巍峨;高门骈列,浑阔雄大;城势凌空,煌然毅肃;四面威风,天地来朝。


高昌,不愧是西域的一座历史名城。


有旅游资料表明,高昌是丝绸之路上的一座重要商业都会,曾是西域的政治、军事和文化的中心。


古城呈长方形,周长5。4公里,由外城、内城、宫城三部份组成。内城占地达220万平方米;外城墙基宽12米,高11.5米,夯士筑成,分“玄德”、“金福”、“金章”、“建阳”、“武城”等九个城门。城外,还有瓮城及其护城河。


想当年,高昌城宽阔高大的城门外,人来车往,马嘶驼吼,旌旗猎猎,东来西往的使节、商旅、行人远远就下了马背或卸载了骆驼,接受检查,办理手续,鱼贯入城;城内街道纵横,商肆骈列,熙熙攘攘的人群,皮肤各色、发式各异、服装斑斓、语言驳杂……那是何等兴盛、繁荣的国际商业都会的大气象啊!


眼前,高昌故城,城池虽经翻新,但古代车马的身影早已远遁,叮当作响的驼铃之声也早已化作了历史的尘埃。时光千年,古城当年的繁华盛景只能依稀想见。

一座历史名城就如此近在咫尺眼前。


未能驻足浏览考察,但遥望远处大漠长河,远映天山雪峰,故城依旧粲然,雄风未减。


遥想我中华先民,千百年来在这片亘古莽原上拓土开疆,游牧边贸,生生不息;一代代中央王朝大军在这里纵马驰骋,征战拓边,筑城、守土、戍边……其身影形迹,裹挟着这身边的朔风远踏而来,不禁令人心潮澎湃不已,并滋生出无尽的诗意。


一位作家第一次踏上高昌的土地时,曾深情地赋诗说:“高昌,是一座骆驼驮来的城池。”


无疑,这更多的是针对其经济意义而说的。如果从政治和军事的角度上来论,高昌,又何尝不是一座用世世代代高昌百姓和戍边将士的鲜血及其驼马的身躯磊筑起来的城池?


真实的情形正是,这座诗意的高昌故城,背负着太多的历史重荷。


西汉宣帝时,派士卒携家属往车师前部屯田,且耕且守。元帝时,在其地建筑军事壁垒,因“地势高敞,人庶昌盛”,故称“高昌壁”,又称“高昌垒”。同时,设戊己校尉,治于高昌,主管屯田和军事。


东汉、魏晋沿袭其制。这一时期,高昌壁隶属凉州敦煌郡。


西晋至十六国初期,前凉建兴十五年(327年)戊己校尉赵贞谋叛,被张骏击擒之,在其地置高昌郡。十六国时期,高昌郡先后隶属前凉、前秦、后凉、西凉、北凉五国。北凉承平十八年(460年),柔然灭高昌沮渠氏立阚伯周为高昌王,是后,又经张氏高昌、马氏高昌、麴氏高昌三代,高昌共经历四代政权,以麴氏享国最久。麴嘉王时,恹挞伐焉耆,焉耆向高昌麴嘉王求救,麴嘉王派次子为焉耆国王,高昌势力开始壮大。


隋开皇中突厥曾破高昌城。大业五年(609年)遣使朝贡,并出兵协助隋朝攻打高丽。


唐贞观初(626年)高昌王麴文泰来朝。后来,麴文泰与西突厥结盟。贞观十四年(640年),高昌为唐太宗派遣侯君集、薛万均等大将证讨所灭,置高昌县,后设安西都护府统之。


如此作简要梳爬,我们可明晰地看出了高昌的历史脉络。高昌的历史悠久,更迭无常,而且每一次历史的更迭无不是由血腥的内讧和战争所导致。


直到清朝建立之前,西域是中国中央政权将今天的中国新疆地区及其更西的中亚地区的统称,地理范围主要包括今玉门关以西、巴尔喀什湖以南、里海以东的广大地区。从战国早期起,到西汉武帝之前的数百多年时间里,西域长期处于中国北方强大的匈奴汗国统治下,一直到晚清当局在西部大规模向沙俄割让国土之前为止的2000多年时间里,如今的中亚地区东部三分之一的面积始终是当时中国新疆地区即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高昌正是古丝绸之路通向广大西域的一个重镇。


高昌,一座历史战争的名城。


早年,为了弥补历史课程语焉不详的缺憾,也出于此次西域之行的知识准备需要,对与高昌这座古城有关的历史背景曾作过进一步的涉猎。

公元前36年冬,西汉斩杀北匈奴末代单于郅支,为西汉与匈奴近百年的争战画上了句号。但是,到了西晋,局面边发生了悲剧性的逆转。公元316年,“八王之乱”后,仅仅维持了三十七年统一的西晋王朝就宣告灭亡,南方建立了东晋政权,北方则陆续出现了由少数民族建立的前赵、成汉、前凉、后赵、前燕、前秦、后秦、后燕、西秦、后凉、南凉、南燕、西凉、胡夏、北燕、北凉政权,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十六国”时期,从此中国北方进入历史上罕见的长期分裂混战局面。公元439年,鲜卑人建立的北魏政权统一北方,开始与南方的刘宋王朝以及后来3个南方政权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中国历史进入南北朝时期。此时,统治中国北方的北魏政权的精力都集中在如何对付南方的对手上,根本无暇顾及遥远的西域。而南朝中疆域最广、实力最强的刘宋王朝,其西部疆域曾到达陕西地区。但由于要面对强敌北魏,也无力进入西域。因此,西域处于长期与祖国内地分裂的局面。

公元589年,杨广灭南陈,隋朝统一全国,终于结束了300年之久的大分裂局面。隋朝疆域的最西端进入西域腹地,面积越占今新疆面积的一半,终于部分收复了西域故土。但是,此时隋朝国防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对付北方突厥汗国和东北地区的高句丽政权上,无力顾及西域。而随着隋炀帝政权的迅速腐化堕落和衰败灭亡,位于蒙古高原以西中亚地区的西突厥汗国则逐步控制了西域地区。

公元618年5月,李渊在长安废黜隋朝末代皇帝杨侑称帝,立国号为唐。公元627年,李渊次子李世民经“玄武门之变”继位。唐朝初定,面临的重要外部威胁依然是北方的突厥势力。最严重的时候,东突厥颉利可汗曾经亲率20万骑兵直逼距唐都长安城40里外的渭水之滨,朝野震动。公元629年11月,突厥进犯河西走廊地区,严重威胁到唐朝内地同西域领土的联系,唐太宗李世民命李靖为主帅,率李勣、薛万彻等部将,率10万大军,分6路对突厥发起大规模战略进攻。公元630年正月,突厥残部在阴山被李靖彻底击溃,至此,东突厥汗国灭亡,其所辖领土和数十万部众均归属唐朝。东突厥控制下的漠北蒙古高原全境历史性的首次被全部纳入中国版图。唐朝北方疆域跨过蒙古草原,进入西伯利亚叶尼塞河上游,北海(即今贝加尔湖)成为大唐帝国内湖。东突厥的灭亡在周边产生地震般的效应,回纥、薛延陀、吐谷浑等边疆民族上书,共尊唐太宗李世民为“天可汗”。

此时唐朝西方领土穿过河西走廊,进入今新疆吐鲁番盆地东缘哈密地区。之所以没有继续西进,一方面是由于帝国之前的精力都集中东突厥问题上,根本无力西顾。另一方面,则是由于当时的西域正处于另一个强敌的控制之下,这就是西突厥汗国。

西突厥经常向西域地区的唐朝控制区发动进攻,而且在东突厥灭亡后开始不断窜犯唐朝控制下的漠北地区,对刚刚纳入唐朝版图的漠北地区构成严重威胁。要收复西域,就必须消灭当时控制西域的西突厥汗国这一强敌。这就必须打通进入西域的道路,而这就涉及到一个具有极其重要战略地位的弹丸小国,而更有意思的是,这个小国竟然是一个汉族政权,从国王到百姓,基本都是中原移民的后裔。这个小国就是本文的主角--高昌王国。

而且,元代以前,在差不多1400年的漫长岁月里,西域大地上发生的所有政治、军事事件,可以说,基本上都与这个高昌有着或深或浅的联系。

身置于高昌,回溯西域的历史,并纵观古中国历代王朝的疆域图,我们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古中国中央王朝的版图领土呈现出这样一个特点,基本上是“一分为二”:东面一块是中原故地,西面一块则是庞大的西域疆土。这两大块合在一起,共同构成了古中国完整的王朝疆域。

自西汉武帝时起,西域就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西晋灭亡后,中国进入十六国南北朝时期。由于国家混乱分裂,最终导致丧失了对已经纳入中国版图300年之久西域地区的控制,西域从此与中华故国分裂长达300年之久。到了隋朝,虽然实现了全国统一,但由于主要精力都放在对付北方突厥汗国和东北高句丽政权上,加之存在时间过于短暂,因此未能实现对西域的完整统一。直到唐朝的建立,在帝国强大武力打击和政治威望的双重作用下,西域地区才重新实现了与中华祖国的大一统。

唐朝对西域的统一,也是通过一系列大规模的战争来实现的。其中,有一场战争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和历史意义,这就是“唐太宗平定高昌”之战。

高昌,本是从西汉起的中央政府驻军和移民一手创建的,地处吐鲁番盆地东部,是沟通和扼控内地与新疆地区的战略要地。从西汉起,为了保护这一战略咽喉,中央王朝开始在高昌地区修建城堡要塞,驻扎大量军队屯田并大量移民。随着驻军和移民规模的不断扩大,高昌城逐渐发展为西域的大城镇,设立了高昌郡,成为中央王朝控制西域的重要战略要塞。西晋灭亡后,西域逐渐失去同中央王朝的联系,公元460年,控制西域的柔然汗国扶植帮助高昌阚氏族人阚伯周建立傀儡政权高昌国,都城为高昌城。公元7世纪,高昌国在麴氏的统治下发展到了顶峰。

唐太宗时期的高昌国,国王叫麹文泰。麹文泰开始跟中原的唐朝中央政府保持了一段良好的关系。贞观四年,麹文泰还偕同夫人到长安朝拜唐太宗高,不仅到了高规格的接待,还册封了麹文泰的夫人为公主。从那以后,双方的关系迅速进入蜜月期,西域所有的动静,麴文泰都及时地向唐朝禀报。

但是,不久,一个巨大的阴影就在西域的上空扩散开来了。谁也不会料到,这会影响到高昌与唐朝的关系。

问题出在西突厥身上。

西突厥首领统叶护病逝后,其后人迅速分成两派展开激战。这战争从贞观二年打到贞观六年,所有的西域各国也未能幸免,悉被卷入。

西突厥的两派,同时也在争取唐朝的支持。到了贞观十二年,事与愿违,唐太宗所支持的一派被对手欲谷设击败,大有统一整个西域之势,而且逐渐与唐朝发生严重的摩擦,欲谷设不仅控制了高昌,还联合高昌一起攻打唐朝的附属国焉耆,阻断了西域与唐朝的往来。唐太宗多次派使者前往调停未果。

高昌王麹文泰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量,敢于对抗“天可汗”唐太宗呢?原因之一是,麹文泰此前曾经到过隋朝,也到过唐朝,还当上了唐朝的“驸马爷”。而他一直认为隋朝比唐朝强大,而强大的隋朝尚且没有力量出兵西域。唐朝即使出兵,也不会太多,因为发兵多则军需供应会很困难;如果发兵三万人以下,力量不足以打败高昌。原因之二是,麹文泰分析,唐朝若派大军攻打高昌,劳师远征,供给艰难,何况还有自然环境十分恶劣的贺延碛大戈壁滩相阻隔,困难重重。即使越过贺延碛大戈壁滩,唐军也已疲惫不堪,高昌以逸待劳战必胜。原因之三是,对于麹文泰而言,他还有一个重要的靠山,西突厥的欲谷设驻扎在可汗浮图城(唐朝的北庭,今新疆吉木萨尔),与高昌互为犄角,随时可以出兵相救。一言以蔽之,西突厥才是高昌最重要的砝码,是高昌抵抗唐朝中央的决定性力量。

一切和平的努力都失败了,于是,唐太宗李世民决定出击高昌。

显然,于大唐朝而言,这场战争的关键不是讨伐高昌国的“不臣”麹文泰,实际上是对其后面的支持者--西突厥的开战。

公元640年1月,大唐帝国的15万远征军正式誓师出征。

在西部大漠瀚海之中,在戈壁孤烟落日的映衬下,大唐15万铁骑浩浩荡荡,犹如一条钢铁巨龙,卷起遮天蔽日的滚滚沙尘,穿越河西走廊,克服了后人难以想像的重重磨难,战胜了魔鬼般的酷热、寒冷、缺水、流沙、狂风和沙尘暴,历时7个多月,终于以7000里之遥穿越了炼狱般的死亡大漠长途奔袭至高昌。

当时的高昌,上自国王,下至婴儿和监狱里的囚犯,全国总人口仅有37700人。包括王室卫队在内,高昌的兵力不出7000人,加上西突厥驻扎在可汗浮图城的“威慑”骑兵10000人。双方实力对比可谓天地悬殊,不成正比。

公元640年8月8日,大唐远征军对高昌城发起总攻。西突厥欲谷设在唐军到达之前,提前跑了,一口气向西跑了1000里;西突厥驻扎在可汗浮图城的将军投降。麹文泰听说唐朝大军已经越过大戈壁出现在伊吾,紧张万分,一口气没上来,死了。老国王去世了,新国王麹智盛没有还手之力,只好向侯君集递交降书乞降正式向大唐帝国投降。

从此,唐朝再度拥有高昌,握有了对西域的决绝对控制权,为国际之间展开文化交流提供了最基本的保障。

公元640年,唐定高昌后,继续挥师出击,陆续平定高昌全境3郡5县22城,取得平定高昌之战的全面性胜利,正式将高昌纳入疆域版图,在高昌设西州,在可汗浮图城设庭州。后来,在此基础上,唐朝在著名的交河城恢复了已经中断400之久的安西都护府,正式恢复了中国中央政府对西域地区的主权管辖。公元646年,唐灭薛延陀并相继降服铁勒、拔野古等部。

公元657年,经过先后两代人的前赴后继,大唐帝国灭亡西亚最强大的西突厥汗国。至此,西域全境回归中华祖国,而且唐朝将中亚全部纳入版图。此时,大唐帝西北疆域最北端跨越蒙古高原,进入西伯利亚叶尼塞河上游,北海(注:今贝加尔湖)成为帝国内湖;东北到达今黑龙江口地区,并跨过日本海,拥有库叶岛;最西端濒临西海(注:今里海)东岸,咸海成为帝国的内湖;西南越过阿富汗进入今巴基斯坦境内,濒临波斯高原,最南端进入越南境内成为中国历史上在西部疆域最辽阔的朝代。

至于到了公元866年,回鹘族的一支又夺去了唐朝统治下的高昌地区,建立了回鹘高昌国;元朝时,回鹘高昌国王见元朝的势力越来越强大,便归附于蒙古帝国;元世祖忽必烈改回鹘高昌国为畏兀儿王国,保留对所辖地区的统治地位,回鹘高昌国势日益衰落。公元14世纪末期,反叛元朝的海都率领12万军队围攻兀儿王国的都城高昌城,回鹘高昌王巴尔术阿而忒战死,高昌国灭亡等等,那已是后话……

眼前的这个夏天,高昌故城游人如织,国内、国外的游人纷至沓来。我不知道,这些游人都是为了怀着一份对古代西域文明曾作过重要贡献的高昌故城的眷恋之情而来吗?抑或是怀着一份对曾作为沟通过亚、欧古代文明的丝绸之路的重要商业都会的美好瞻仰愿望而来?

无疑,不畏潜力之遥,奔向西域,踯躅在高昌故城,低首徘徊,仰首观瞻,皆是为了寻觅一切可以得到的信息和历史的痕迹。即或是诸如当年这高昌作为古丝绸之路的重要商业都会,那些斑斓叠彩的绢帛、绫罗、绸缎、刺绣、锦、绮、纱等物品究竟有多少种类?每一种商品又分别来自何地?

想当时,作为交通运输主要工具的驼队,跨踏天山、穿越瀚海时,一定像一座座沉稳的大小山脉、像一条条流动的大小河川……它们使高昌乃至大唐中原随时随地吸收到西域以西更为广阔的西亚、中亚、欧洲的波斯、罗马等文明古国的新鲜血液,也能把来自内地特别是大唐帝国都城--长安的丰富的物资营养通过高昌随时输送到吐鲁番绿洲及其更为遥远的西方世界。

如今,这一切都早已消逝在历史的烟云之中了。高大的城墙、残垣断壁虽然仍就坚守在荒城凄迷的夕阳之下,但它往昔的繁华、荣耀,却不可寻觅了。

高昌,一座骆驼驮来的城池,一座戍边将士的鲜血及其战马的身躯磊筑起来的城池,古老的文明和繁盛,就这样沉睡于无言的历史之中!

走过高昌故城,一个民族和国家由分而合、又由合而分,合合分分、分分合合的历史,总是萦绕与心,挥之不去。高昌的历史,所历经的蚀骨般的苦痛,不仅曾深深地折磨和伤害过高昌,也曾引发过众多古今哲人的无尽考量。

他们一方面,无不期望自己都能还原那些已经远逝甚至已经湮灭了的无言之史;另一方面却过于放纵自己的主观判断,甚至演义或虚构自己所有的推测和想象,一股脑地附着或强加于无言的历史与民众,同时又要为防备和应对时间之足的蹈覆而极尽其规避与掩藏乃至粉饰。然而,时间却永远是无法想象和加载的,一切负载都将被它无情地原本退回。谁曾想,这却正是历史歪打正着的巧合与尴尬的悖论?

然导游说起的一则小故事,竟让人颇觉趣味并留下深刻难忘的印象。故事说的是,唐太宗时期,29岁的玄奘离开长安、出玉门、经高昌,沿丝绸中路到印度求取佛经,遍游今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诸国,历时17年。而玄奘于公元638年到达高昌国时,正是高昌国王麴文泰的统治时期,国家十分强盛。在高昌,玄奘被高昌王麴文泰执意留下来诵经讲佛月余,还与之结拜成了兄弟。历史的演绎,有时总是不由人的意志为转移。事不过两年,这个属国高昌曾被大唐册封为驸马的麴文泰国王却成了大唐的叛臣逆子,而被帝国挥师挞伐,一命呜呼。

这也许正与历史上的那个“成败萧何”的故事不谋而合,高昌的成败亦皆系于麴文泰,也皆系于唐太宗。

历史的最高境界,在于再现“原始意义的历史本身”,而不在于展示“历史意义的历史化身”,更不在于把握和展望“反思意义的历史”。

面对大漠之中的高昌故城所蕴涵的艺术与美学风貌,所揭示的独特的哲学、人类学、社会学、民族学、历史学、军事学的价值与意义,在其深刻哲学意味的悲剧中,有多少人能够“入乎其内”,又有少人能够“出乎其外”,品味出“历史”在“那时”或“现时”视野下的美学风范和人性哲学呢?

文化的自觉,从来都是人性的自觉。而人性的自觉,最初都非主动的产物。面对高昌故城这震撼人心的悲剧氛围和宏大场景,唏嘘不已之余,我的心情是复杂多元的:敬畏与怜悯共生,恐惧与轻慢同在。

告别高昌故城,过往的历史云烟已逝,现实又将化着未来的历史烟云。而我等凡人则只合爬梳一截旧史、咀嚼一段轶事,抑或记下一些个体无关紧要的真切感悟而已。而一切浩如烟海的文字也终将随了时间之足沉入无言的时空之海,没了历史的回声。来源:中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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