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案例

巴黎大火过后的冷思考:预防性保护,路在何方?

摘要: 法国当地时间4月15日,北京时间4月16日凌晨,有800多年历史的法国巴黎圣母院突发大火。由于火势凶猛,大火蔓延至巴黎圣母院内部,圣母院的屋顶及塔尖坍塌焚毁,引发了全世界的关注,连美国总统特朗普都出谋划策,建议要及时投放水弹灭火。维基百科和百度百科随即更新了巴黎圣母院的基本信息,巴黎圣母院,于2019年4月15日部分焚毁。 根据ICOMOS会员的最新消息是: 得益于消防人员的冷静处置,巴黎圣母院主

未名文博工作组 未名文博


法国当地时间4月15日,北京时间4月16日凌晨,有800多年历史的法国巴黎圣母院突发大火。由于火势凶猛,大火蔓延至巴黎圣母院内部,圣母院的屋顶及塔尖坍塌焚毁,引发了全世界的关注,连美国总统特朗普都出谋划策,建议要及时投放水弹灭火。维基百科和百度百科随即更新了巴黎圣母院的基本信息,巴黎圣母院,于2019年4月15日部分焚毁。

根据ICOMOS会员的最新消息是: 得益于消防人员的冷静处置,巴黎圣母院主体70%得到挽救,镇堂之宝-耶稣戴过的荆棘冠以及所有的圣物、宝藏、古本古卷都得以抢救转移,并被完好保存。所幸的是尖塔正好在修缮过程中,塔尖上的十六座雕像四天前已被拆下送去修整,所以它们都幸免于难;教堂的整体结构依然还在,并非如传说的那样全被烧毁了;圣母院的所有“宝藏”(圣物)安然无恙;除一名消防员受伤以外,截止目前消息无一人伤亡。

文化遗产领域无法预测的黑天鹅事件,就这样突然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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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防胜过治疗

  近年来,预防性保护的重要性也得到越来越多的共识和支持,欧洲、亚洲、美洲很多国家和地区开展和预防性保护探索工作。巴黎圣母院大火进一步印证了文化遗产风险防范和预防性措施的重要性。

  其实国务院和国家文物局近几年多次强调文物安全和预防性保护的重要性。《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文物工作的指导意见》(国发〔2016〕17号)和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加强文物安全工作的实施意见》(国办发[2017]81号)均明确要求要健全国家文物登录制度,建立国家文物资源总目录和数据资源库。加强革命文物、大遗址、水下文物和珍贵濒危、材质脆弱馆藏珍贵文物抢救保护。加强文物日常养护巡查和监测保护,提高管理水平,注重与周边环境相协调,重视岁修,减少大修,防止因维修不当造成破坏。注重日常养护巡查,加强科技支撑。要实施文物平安工程,健全文物安全防护标准,推广应用文物和博物馆单位安防、消防先进技术和装备,健全多元化的文物安全防护设施投入渠道。逐步建立覆盖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世界文化遗产地的监控系统,实现远程监管、消防物联网监控和文物安全监管人员智能巡检,建设完善文物安全监管平台。充分运用云计算、大数据、“互联网+”等现代信息技术,推动文物安全保护与现代科技融合创新。

  

  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强文物保护利用改革的若干意见》(2018年)进一步要求,实现两个转变:“支持文物保护由抢救性保护向抢救性保护与预防性保护并重,由注重文物本体保护向文物本体与周边环境整治整体保护并重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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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防性保护路径

2019年4月初,就在巴黎火灾发生一周前,我们参加了比利时鲁汶大学召开的预防性保护国际会议,这里简要介绍一些全球各地预防性保护实践和案例。

国家监测方面

比利时在上个世纪90年代启动了国家层面的文化遗产安全监测工作(GEPATAR项目),主要方法是动用全球卫星系统,组织专家研究制定全国性遗产监测方面的独特算法,对全国各地的建筑遗产沉降和位移情况进行监测分析,提前预报风险。我国也在这方面开展了很多尝试和探索,国家文物局组织建立了国家级遗产监测中心。

运用卫星系实施全国性遗产监测与风险预警工作

遗产地监测方面

除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中心及其咨询机构定期开展的遗产影响评估和反应性监测工作,各个遗产地也正在逐步建立遗产监测中心。我国部分遗产地如敦煌、故宫、颐和园、周口店北京人遗址等地也建立了监测分中心,建设文物安全防范系统。但这方面的监测工作通常是针对世界遗产地,主要是建立视频和或火灾预警等监控管理中心。

常见的遗产地监测系统方案(图片来源:八达岭特区办事处)

保养照料方面

1973年荷兰首先成立了Monument Watch组织,从事建筑的日常维护工作模式。1990年代后比利时、英国、匈牙利等各国纷纷引入类似模式,建立了类似的遗产保养照料方面的协会,共同开展预防性保护工作(MonumentWatch)。主要工作是吸纳各遗产管理单位或物权所有人加入协会,为会员提供培训和遗产地日常巡检和保养照料工作,必要时协会组织专业工作小组或第三方服务公司开展巡检、除尘、防水等日常维护性工作。

工作人员实施日常记录、除尘、杀虫等保养照料工作

健康检测(风险评估)方面

主要是参照人的健康体检管理体系,为文化遗产建立基本信息和健康档案。这方面荷兰和意大利等国开展了很多实践,荷兰、希腊尝试建立文物的“病历档案”,为文物保护和勘察设计、病害治理等提供基础数据和支撑。意大利则针对重点建筑遗产开展了多年的风险评估工作。

遗产地的日常健康体检和数据库系统

从全球各地的实践来看,预防性保护的路径主要包括国家监测、遗产地监测、保养照料、健康体检等几个方面,简要总结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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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路漫漫

  说实话,即便是最先进的人防、物防措施,我们永远无法做到零风险。我们无法阻止文物突发事件的发生,包括盗抢、火灾、恐怖破坏等等,“黑天鹅事件”无法避免,但我们至少可以未雨绸缪,做到有备少患。

  马卡龙总理在火灾尚未熄灭的时候就宣布第二天启动巴黎圣母院的重建工作,因为他们已经事先充分记录了巴黎圣母院的所有全景和三维详细数据(尽管未经论证的重建依然会存在理念方面的争议),一切还有机会。

法国人是有底气的。
我们呢?
目前预防性保护尚缺乏相应的工作标准和规范,甚至连基本的工作经费和拥有健康体检能力的专业技术人员都很缺乏,路还很远。

  所幸我们已经开始这样的尝试,这里做个小广告,未名文博团队初步建立了文物健康体检中心,自主研发文物基础档案与健康巡检云数据平台,并联合北京大学考古虚拟仿真教学实验中心推进中华遗产全景库项目,也算是为预防性保护贡献一份薄力。

文物健康管理和巡检系统示例

  预防性保护工作,应该是针对所有文物,我们建议初期阶段至少从基础档案整理存储、管理与巡查文件存储、风险与病害记录这三个基本方面入手;如有精力、有财力,第二阶段工作可以考虑进一步开展定期性病害勘察与监测分析、全景与三维等详细数据档案采集;更为高阶的是开展系统的遗产地保存状态与价值传承情况评估、文化环境与周边发展状况影响评估、系统性遗产监测等工作。

  

  最后,真心的感悟,即便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无力去做,只要重视档案、坚持做好日常记录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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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圣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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