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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佛教文化 | 国际古迹遗址日特辑
本期嘉宾：于春
西北大学文化遗产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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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研究方向：
丝绸之路考古
宗教考古
大家好，我是来自西北大学文化遗产学院的于春。
今天，我们在大明宫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过春光烂漫的大明宫。可能，我们走过的很多地方，会和我国历史上最伟大的一位女性的脚步是重合的——那就是武则天。
1
武则天的脸是什么样子的？
武则天长什么样子，一直是大家非常好奇的一个问题。有西方的画家在今天的乌兹别克斯坦撒马尔罕的一座宫殿里面，依据现存壁画绘制了一幅武则天的脸。但是，我觉得他绘制的脸太过于平板化。如果让我来选择，我会选择武则天的脸更像龙门石窟的奉先寺卢舍那大佛的脸。那座大佛是武则天捐赠了两万的脂粉钱修建的。
图/奉先寺卢舍那大佛
2
与大雁塔南北相望的——七宝台
我们知道武则天是一位笃信佛教的女皇。在唐代的长安城里面，也有很多相关的佛教建筑。跟武则天相关的、离大明宫最近的，在丹凤门外面有一个叫光宅坊的地方。在这座光宅坊里面，有一座光宅寺。在这座寺院里面，曾经有一座非常高的建筑叫七宝台。
这座七宝台是武则天生病期间，唐代的大臣们为她修建祈福健康的一座佛教建筑。这座高台建筑，是当时长安城里的一个地标。如果顺着七宝台向南看去，它就正对着长安城的另外一座地标——大雁塔。
3
长安城里的佛教建筑
曾经，长安城里有很多佛教建筑。大雁塔、小雁塔是今天各位朋友耳熟能详的。这些建筑，这些塔，实际上都是寺院里面的一个组成部分。一般我们认为，传统西方的、印度的、中亚的寺院，是“东院西塔”，也就是庭院修建在东边，塔作为一个单独的附属部分修建在西边。唐代的大慈恩寺，就可能是一个“东院西塔”的建筑。
说到佛塔呢，可能大家都会想到大雁塔和小雁塔。其实长安还有一座很重要的佛塔，它在朱宏路，也就是今天的汉长安城遗址的东城墙外面，那里有一座砖塔（明代包砖），我们管它叫作“敦煌菩萨塔”（敦煌寺塔）。这是最早到长安来传播佛法的著名僧人竺法护之塔，他到了长安之后，驻息在长安的“青门”之外，在这里居住并且翻译经书、传播佛法。这座敦煌菩萨塔（敦煌寺塔）也可能是长安城境内最早的一座佛塔。
图/敦煌寺塔
但是，随着佛教在中国的中国化，寺院逐渐变成了像大明宫一样的中轴线建筑。这是中国人对佛教的改造。
在大明宫里面，曾经可能会有一些佛堂建筑，比如太平公主修炼之处。太平公主当年曾经带发修行，她除了在大明宫里面有自己的佛堂之外，还在今天西安东门的炮房街，大家应该知道，炮房街里面有座很小的寺院叫罔极寺。这座寺院，据说就是当年为太平公主修建的带发修行之处。
图/罔极寺
大明宫里面的辉煌的宫殿、妙曼的歌舞，以及一些非常华丽的设施，都成为了佛教壁画里面描绘的天宫——西方净土世界的场面。这些宫廷里的舞姿被描绘在今天的敦煌壁画上面；这些宫廷里面的建筑，也被描绘成了西方净土世界的建筑。
图/莫高窟第217窟主室北壁
4
唐代“上有所好，下必盛焉”的
佛教与被拒绝的密教
“上有所好，下必盛焉”，正是这样，有上层的统治阶级对佛教的引导，才导致了佛教在唐代有了极大的发展。但是，并不是说我们接受所有佛教的东西。
比如说，在长安城，我们曾经拒绝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宗教，叫密教，一般称之为密宗。实际上，这个所谓的密宗，是当年印度佛教产生的后续的一种形态，我们把它叫密教。密教传入中国之后，很显然是被中国人拒绝了。
因为，佛教传入中国的时候，就曾经和传统的儒教、道教经历了非常多、非常激烈的斗争，最后逐渐中国化，才成为了今天看到的中国佛教的样子。
现在又来了一个新的宗教——密教，密教里面有更多的部分，它和传统的儒教、道教是绝不相容的。特别是有一些形象，比如鬼怪的形象；在一些教义上，比如男女双修这样的一些教义上面有非常冲突的情况。所以密教在长安城并没有保持很长时间，但是却给我们留下了很多宝贵的遗产。今天如果去碑林博物馆，博物馆里面保存着长安城里面出土的很多珍贵的佛教造像。其中，可以看到一组“安国寺造像”，是汉白玉做成的，非常精美。这些安国寺造像里面，就可以看到有密教题材造像，比如明王这样的一些题材。
图/安国寺造像，碑林博物馆藏
那么，密教去了哪里呢？
唐代的密宗被日本的遣唐僧、遣唐使带回了日本。中国也有“三大士”，他们的弟子把密教传播到了日本，让密教在日本得以生根发芽，并且发展到了今天的日本的佛教密教。
在我们西北大学博物馆里面，保存有一方墓志，属于一位来自日本的留学生，他叫井真成。他在中国长安的留学期间，不幸患病去世，埋葬在了长安。墓志的最后有一句话：我今天不能回去，魂魄归还故土，我就在这里安息了。大家有机会，可以去西北大学博物馆看一看这位日本留学生的墓志。
图/井真成墓志，西北大学博物馆藏
5
长安城内的佛教建筑为什么所存甚少？
其实，我们西北大学的太白校区，唐代是太平坊，这个坊内也有很多寺院。据现在的考古发掘和勘探，至少已经发现的有实际寺，有历史文献上记载的平等寺、敬水寺这样的一些重要的寺院。
如果算起来，整个长安城内大概有110多座寺院，今天能看到，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只有很少的寺院能保存到了今天。那么，这些寺院是怎么被破坏呢？
俗话说“物极必反”。到了唐代末年的时候，武宗时期发生了一次灭佛活动，因为佛教势力过于强盛，所以，武宗发动了一次灭佛活动，导致长安城内的最重要的佛教建筑，都几乎在这次活动中被毁坏了。
这次灭佛活动，也给我们这样的一个启示：在今天这样的疫情环境当中，我们要保持一种中庸的、平静的心态来面对。只有在这种平静中，去反省自己的生活，才能够走出疫情带给我们的心理干扰，来冷静的面对今天这样的一个社会现实。
Q:您觉得唐代日本留学生最喜欢去的寺院是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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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文献上并没有记载。
但是，如果看一下唐代、日本的佛教发展状况，他们应该会很喜欢去今天小寨的大兴善寺（密宗祖庭）。也可能，他们非常敬仰玄奘，所以他肯定会去大慈恩寺。
但是在东郊， 还有一座小寺院叫青龙寺。这座寺院里面曾经是空海（日本留学僧人）的驻息之地。所以，我想日本留学生一定会到这个地方去瞻仰的。
图/青龙寺空海纪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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