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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陵墓葬壁画赏析(三) | 王朝更替阙楼坚——《阙楼图》

摘要:   《阙楼图》绘于韦贵妃墓第一过洞口上方,整个建筑位于高台上的单层斗拱之上,形制为五间两层,上层建筑略小;屋顶为双层全木结构,房屋四周带有环形走廊,建筑两侧有廊房,上下层之间由斗拱、人字拱连接,青瓦挑檐,挑檐两侧祥云飘动,屋脊两端饰鸱尾,庄严肃穆、气魄不凡、雍容华贵。  阙楼制度是唐代建筑体制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唐代建筑多为土木 ...


  《阙楼图》绘于韦贵妃墓第一过洞口上方,整个建筑位于高台上的单层斗拱之上,形制为五间两层,上层建筑略小;屋顶为双层全木结构,房屋四周带有环形走廊,建筑两侧有廊房,上下层之间由斗拱、人字拱连接,青瓦挑檐,挑檐两侧祥云飘动,屋脊两端饰鸱尾,庄严肃穆、气魄不凡、雍容华贵。

  阙楼制度是唐代建筑体制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唐代建筑多为土木结构,经过一千多年的风雨剥蚀、历史演变,早已铅华褪尽,难觅其踪。然所幸的是,唐墓壁画中所出现的阙楼建筑形象,都是唐人画唐景,是唐代建筑写实性的真实再现,不仅印证了史料记载,也为后人研究唐代建筑提供了非常珍贵的第一手形象资料。

  

  这幅《阙楼图》所有构件在画法上均先用线勾勒,再平涂填色,线条横平竖直、一丝不苟,绘制的相当细致;整个建筑色调简洁明快,红木青瓦,屋顶舒展平远,门窗朴实无华,给人庄重、大方的印象。同时,它的建筑风格特点突出、气魄宏伟、严整又开朗,反映了唐代建筑艺术加工和结构的统一。斗拱硕大,使屋檐看上去显得更加深远;木柱较粗,似乎体现了唐人以胖为美的审美观点;屋檐高挑上翘,而且翘起的屋檐分为上下两层,更加显现出木构建筑的高大宏伟、气魄不凡。斗拱的结构、柱子的形象、梁的加工等都让人感到构件本身受力状态与形象之间内在的联系,达到了艺术效果上力与美的统一。

  阙,在古代是宫殿、祠庙和陵墓前对称建置的高台建筑物,通常左右各一。古时皇宫门前两边供瞭望的楼称为宫阙;皇城上建置的楼也称城阙;陵墓前两边的石牌坊称墓阙。阙楼是中国古代设置在城桓、宫殿、祠庙、陵园等建筑群入口处标榜地位尊崇的高层建筑物,由于它们位于大门两侧,也称门阙。

  

阙一词,最早见于《诗经》之中。东周到东汉,阙主要作为一种封建礼制性建筑而存在,形制是两座孤立的高台,高台上有屋,对峙于宫门、城门、墓道和庙门之前,起标表入口以壮观瞻的作用。约东汉中期到南北朝,大门两边孤立的阙被连为一体,于是便形成了当时具有军事防御功能的坞壁。据考证,汉代建阙之风极盛,并且等级森严,规定了一般官员只能用一对单阙,诸侯可以用一对二出阙,只有皇帝才能用三出阙,直至隋唐时期,仍旧沿用这种森严的阙楼制度。像懿德太子墓的《阙楼仪仗图》中的三出阙,说明太子是按照帝王礼制入葬。隋唐以后,阙楼的功用在历史的发展中变得很广泛,出现了宅第阙、陵阙、墓阙等仍然象征身份地位的建筑。

  关于阙楼的实际用意,古人也有一些说法,《古今注》中说“大臣上朝面君前,走至阙前总要自省,对自己的上表内容再做一个充分地梳理准备,以防“缺”失。”故“阙”与“缺”意思相同。《释名》中说,阙楼也是天子颁布政令的地方,它代表了至高无上的皇权。《白虎通义》中又表明了阙楼在区别地位尊卑中起到标志性作用。所以,阙楼建筑不仅是我国古代独有的一种建筑形式,它的出现也与我国早期社会的思想、阶级观念有关。

  

  唐人崇尚“事死如事生”,葬墓则象征了墓主人生前生活的深宅大院,墓葬规格以及陪葬器物均根据墓主人生前的社会地位来设置,阙楼作为象征皇族地位尊崇的建筑,自然是不可缺少的标志性建筑。唐代墓葬内的阙楼建筑通常以壁画的形式出现。由唐代已发掘的墓葬可知,唐代阙楼图一般绘制于第一过洞外的墓道部分。在唐代墓葬形制中,第一过洞代表了墓主人生前深宅大院的第一道大门,阙楼图绘制于其外,形象的标表了墓主人的身份。由于阙楼在墓葬中所处的位置距离地面较近,极容易遭到地表人为或自然灾害的破坏,因此,唐代墓葬中所存下来的阙楼图也较少,即使有,大多是上半部分也已残缺,非常可惜。昭陵陪葬墓保存较好的阙楼图中,除此之外还有长乐公主墓《阙楼图》。

  长乐公主为太宗第五女,长孙皇后所生。其墓阙楼图共有两幅,一幅位于墓道北壁(第一过洞口上方),形制为三间两层,上、下两层建筑面积、造型相同。其制作方法是先在门墙之上起双层斗拱,上下斗拱之间又有人字拱,然后整个单檐四阿顶的全木结构建筑全部承托在斗拱之上,上下两层建筑均有斗拱、栏杆、门、窗。其木构件的画法为不勾边界线的红色平涂,整幅画面色调简洁。另外一幅阙楼图位于第一天井北壁(第二过洞口上方),是三间单层的四阿顶全木结构,整个建筑位于人字拱之上,其画法、颜色与前一幅相同,挑檐青瓦,屋脊两端以鸱吻装饰,(鸱吻,为鸱鸟的嘴部,其建筑装饰始于晋代,隋唐时已较为普遍,传说鸱鸟是象征海中的一种能兴雨灭火的神鸟,用在屋脊上有防火消灾的作用)并在两侧瑞气流云中绘两朱雀对飞,整个木构阙楼建筑为红色,屋顶为青色筒瓦,色调简洁明快、气魄宏伟。这一幅阙楼图在寓意上属于公主深宅大院的第二道大门前的标志性建筑。长乐公主墓出现两道阙楼图的布局方式,在昭陵甚至唐代已发掘的墓葬中仅此一例,十分罕见,是唐代墓葬阙楼形制中的特例。

  

对于墓葬内设置阙楼,我们也可以再延伸一下理解:阙楼在古代墓葬中也可以泛指各类门,像现实中的、想象中的、天上的、地下的门,都可以用阙楼来表示,再加上古人受迷信思想及阴阳五行学说的强烈影响,喜欢在墓葬中设置阙楼的现象,使阙楼的象征意义走向多样化、世俗化,等级观念也逐渐趋于淡漠,当然其使用价值也逐渐消失。所以,人们通常也用阙楼来表示人死之后升仙路上的门,也可称之为“天门”。因而许多生前宅第前没有资格建置阙楼的人,死后其家人为了祈祷墓主人亡灵超度,也在其墓葬中绘制阙楼图作为美好寄托,充分显示了古人“事死如事生”的封建思想观念以及阙楼制度在人们心目中地位的无比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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