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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博忆往 | 夏鼐与《古物》的情缘

摘要:  《古物》(Antiquity)杂志自1927年创刊至今每年连续发行,从未中断,是英国乃至全世界最著名的考古学专业期刊之一,该刊虽以刊登欧洲、埃及考古发现和研究文章为主,但也兼及其他地区的发现和研究,而来自中国的考古动态一直是该刊关注的对象,这种世界性视角在近几十年来表现得尤其显著。该刊历来读者甚众,夏鼐就是其中一位忠实读者。夏鼐历来重视外 ...

 《古物》(Antiquity)杂志自1927年创刊至今每年连续发行,从未中断,是英国乃至全世界最著名的考古学专业期刊之一,该刊虽以刊登欧洲、埃及考古发现和研究文章为主,但也兼及其他地区的发现和研究,而来自中国的考古动态一直是该刊关注的对象,这种世界性视角在近几十年来表现得尤其显著。该刊历来读者甚众,夏鼐就是其中一位忠实读者。夏鼐历来重视外文专业图书资料建设,并阅读过大量的相关图书和期刊,在《夏鼐日记》(以下简称《日记》)中所提及的外文期刊就不下数十种,而夏鼐独爱《古物》,其阅读频率和记载的详细程度都远超其他各刊。夏鼐为何与这本杂志有如此之深的缘分,透过《日记》的相关文字,我们大致可知他与这本知名期刊结缘、续缘的较完整的过程。

  说到与该刊的结缘,恐怕得追溯至夏鼐在清华读书期间。当时的夏鼐以中国近代史为主要研究方向,所读书籍也以历史类为主,他的读书视野就做到了中西文兼顾,浏览过的外文期刊就有《美洲历史评论》(American Historical Review)等。不过在他得知考取公费留学名额,并决定攻读考古学学位之后,夏鼐有过为期一年的“突击”式的考古学专业学习和田野考古实践,曾得到过李济、梁思永等多位有过留洋经历的“大咖”的指导和建议。这期间就阅读过像安特生、柴尔德、皮特里等学者的大量原版著作,也涉猎过少量外文期刊,如《日记》中提及的《远东博物馆馆刊》(The Museum of Far Eastern Antiquities Bulletin)等。尽管《日记》中未曾明确提及《古物》,但考虑到在夏鼐前往英国之前(1935年8月31日),此刊已出版过34期,有了一定影响力,也曾刊登过少量与中国远古文化有关的研究性论文和书评,鉴于当时清华的馆藏能力和国际化水准,夏鼐听说或翻阅过该刊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日记》中正式提及《古物》,是夏鼐抵达伦敦之后。经过半年时间熟悉环境后,夏鼐的读书节奏逐渐进入正轨。在1936年1月,几乎是连续三日,他就锁定了《古物》,并将该刊的过刊浏览完毕,其中重点研读了北京猿人和华北新石器文化两篇文章。《古物》同时也促进了夏鼐的学术思考,在埃及和巴勒斯坦实习归来之后的1938年11月,夏鼐完成了一篇名为《中国古代的管銎斧简论》(Note on the Antiquity of Socketed Celts in China)的短文,作为对此前发表在《古物》上的相关文章的回应。此文最后发表在该刊1939年第3期上,这算是夏鼐与《古物》杂志的正式结缘。

  回国后,时值抗战,夏鼐去史语所报到时,史语所已西迁至四川李庄,外文图书此时已不如之前那么容易获得,但夏鼐仍抓住机会阅览漏读的《古物》,1944年2月就曾借阅李济私人所藏的1942-43年间的《古物》来读。新中国成立后夏鼐先后担任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1977年改属中国社会科学院)副所长和所长,他十分重视外文图书和期刊数据库的建设,对考古所图书馆需要订阅的外文书目必定躬身亲阅,至此《古物》已与夏鼐伴随左右。至1985年夏鼐去世之前,《日记》中明确记载的相关阅读记录就达20余次之多,《日记》多数时候都以诸如“阅新到《古物》”或“阅最近(新)一期《古物》”等表述,也有具体到刊期的记述。在此期间,夏鼐有两次高密度阅读记录,一段出现在1962年5月和10月,共4次。另一段是在1974年,共有9次记录,这段时间基本将1971-74年间的14期阅读完毕,将之前耽搁的时光给补了回来。直到去世前,夏鼐仍持续关注着这本刊物,1985年5月3日,也就是去世前1个月,夏鼐还去了所图书馆翻阅新到的西文杂志。

  夏鼐与《古物》的缘分另有几件事情值得一说。一是《新中国的考古学》(Archaeology in New China)一文在《古物》1963年第3期刊发(9月),并被编排在当期研究文章之首。此文的中文篇曾在《红旗》首发(1962年第17期;其后被《考古》1962年第9期转载),在国际上产生了重要影响,此次刊发,就是应《古物》之邀,以英文形式加以转载。在《夏鼐日记》当年的7月有过几次相关记载,27日《古物》“寄来我的文章的英译本的校样,为之校阅一过,增改了几处附注”,28日将《古物》英译文交王俊铭审阅,31日王俊铭来谈该文翻译之事。这篇文章可视作是夏鼐与《古物》续缘。第二件事发生在1985年3月,夏鼐生前最后一次前往伦敦,在出席学术会议之余,依旧去逛了旧书摊,50年之前,在英国求学时就有这个习惯。此次赴英,尽管岁月蹉跎,但依旧挡不住夏鼐对书的热爱,除翻了一些新、旧图书外,他特别提及的就是发现了旧的《古物》(1-10卷)合订本,而且只售100英镑。1-10卷本对应的是1927-1937年所发行的刊物,这正是夏鼐在伦敦求学期间所看过的绝大多数刊期。这次故地重览《古物》旧刊,不光是因为价格便宜才引起了夏鼐的感慨,更是因为刊物本身勾起了夏鼐对往事的无尽回忆。

  上述点滴之间不难看出夏鼐与《古物》的情缘,这个过程几乎串联了夏鼐的整个学术人生。究其原因,一方面与夏鼐负笈英伦有关,这段求学期间与《古物》的互动,是他一生割舍不断的情缘。另一方面《古物》也是一扇窗户,是夏鼐了解世界考古学前沿信息,尤其是与中国相关的考古学动态的最直接窗口之一。与此同时,夏鼐也积极通过这扇窗户对外发声,来讲好中国的考古“故事”。

  (作者单位:安徽大学历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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