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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前,是谁建造了敦煌石窟
敦煌石窟艺术不仅是中国光辉灿烂的文化艺术宝库,也是全人类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而她的建造,离不开敦煌古代工匠。
敦煌古代工匠是洞窟的建造者,他们在窟主的雇佣下进行洞窟的挖掘、修饰,最后完成画塑和窟外建筑。
藏经洞出土的一些古代寺院收支账单显示工匠分工很细,有打窟人、石匠、泥匠、木匠、塑匠、画匠等等。工匠内部有一定等级的分工,都料、都画匠等带“都”字的属于师傅或领导,相当于现在的总工程师、包工头。技术好的可以独立操作的称“博士”或“师”。一般劳作人员统称“工匠”,最为辛苦。大约有技术的工匠可以得到押衙的名誉称号,如为曹元忠刻佛像、刻佛经的雷延美就是。
凿磨图 莫高窟第465窟
打窟人
打窟人即在莫高窟崖壁上凿岩镌窟的工匠。打窟人在文献中没有被记载为匠,但他们是古代敦煌地方专门的一支施工队伍,实际上也是敦煌工匠队伍的重要组成部分。
泥 匠
泥匠在石窟营造中主要是壁画地仗制作及窟前木构窟檐的营造。壁画地仗分泥皮和白灰皮两层,泥皮贴于崖体,白灰层敷在泥皮上,壁画即绘在白灰皮表层;石窟四壁及窟顶都要绘制壁画,因此都需要制作地仗,先上泥皮,特别是窟顶泥皮的敷抹,称“上仰泥”,由技术级别最高的泥匠即博士级泥匠操作。窟前窟檐为土木结构建筑物,其由土块垒筑的墙壁是泥匠的活计,泥匠要在木匠都料的统一规划和指挥下施工。
灰 匠
灰匠是制作白灰的工匠。白灰在古代敦煌的土木建筑中大量使用,因此也就需要一定数量的灰匠。10世纪时各石窟崖面上的露天壁画和部分洞窟前室的壁画的灰层地仗,是厚约8mm 的白灰与麻丝的混合物,莫高窟周围保存的同时代的其他佛教建筑的表层也是这种灰麻混合物。
木工缔构精舍图 莫高窟第454窟 木工建房流程图 莫高窟第454窟木 匠
木匠在石窟营造中主要是窟檐的营造,参与窟檐营造的木匠包括都料、博士及以下的各级木匠,都料负责窟檐的总体设计、用料计算、施工的组织和指挥等,其他木匠负责承担木构零部件加工及营造施工等。一般情况下,营造一座窟檐需要的木匠有一位都料、一位博士和若干名匠工。
塑 匠
塑匠在佛窟营造中负责窟内塑像的制作。敦煌石窟的塑像一般为敷彩泥塑,塑匠们主要承担泥工,彩绘则由画匠们承担。塑匠行业亦有都料职设,证明塑像制作在大部分情况下也是集体作业,需要有统一的规划、设计、施工组织和指挥。塑匠行业中还有“师”的称谓,说明高级塑匠可被尊称为师并可教带徒弟。
画 匠
画匠在石窟营造中负责整个佛窟内壁画的制作,壁画除洞窟前后室的四壁、窟顶之外,还包括泥塑、窟檐的彩绘与装饰。画匠行业中都料、博士、匠、工各级都有,而且也有师徒之分。从现存各个时代的石窟看,壁画的制作一般为集体作业,同时也有一两名画家承担并画完一座佛窟的。
修造与画壁 莫高窟第296窟
唐代的绘画、塑像以及唐三彩等工艺达到很高水平,艺术家的地位也比较高,有些画家追求自由的艺术创作,杜甫《戏题王宰画山水图歌》:“十日画一水,五日画一石。能事不受相促迫,王宰始肯留真迹。”但对于多数工匠而言,他们的艺术活动只是谋生手段而已,身份地位也低,留下姓名的画工很少。
工匠建窟时居住在北区的小窟内,残留至今的调色盘可以帮助我们回忆当年他们的艰苦生活。
工匠们平常在为官府或寺院所役使时,一般是由官府或寺院按定量供给饮食,这并不是官府或寺院对所役使工匠们的关心,而是为增加工匠们的劳动时间、最大限度地提高工匠们的劳动效率。因为从官府或寺院的《破历》中看出,他们供给工匠们的主食,各类工种、各个季节的标准都是一样的,根本没有考虑劳动强度的大小或劳动时间的长短,而且多一顿也不供给。工匠们在这里属于服役的劳工待遇。
修建场面 莫高窟第302窟
我们在敦煌壁画中各时代的建筑施工图中可以看到,参与建造施工的工匠们,基本上都是赤身露体,这里固然说明天气炎热和劳作的苦累,但最主要的还是工匠们的贫穷。工匠的待遇不高,一旦因天冷或其他原因停工, 就饥寒交迫。
敦煌文献中有一份著名的《乙末年(935)塑匠都料赵僧子典儿契》(P.3964)记载,赵僧子靠自己过硬的技术,一步一步由一般工匠而取得最高级匠师资格,然而,他是一位一贫如洗的高级匠师,所赚报酬还不足以维持生计,只好将亲生儿子典与他人。
当然,工匠中也有像画行都料董保德等那样的“家资丰足”者,但也是少数,包括所有在洞窟上作为供养人有画像和题名者,他们一般都是在官府担任一定的职务的高级工匠,或者是出身于贵族和官僚家庭的工匠。而绝大多数的工匠都是贫苦劳动者,绝不可能以窟主或施主身份出现在洞窟中,即不作为供养人在窟内画像和题写姓名。
古代敦煌工匠们,像历史上的千千万万的普通劳动者一样,他们的劳动,包括他们的伟大的艺术创造,都是默默无闻的奉献。敦煌古代工匠是敦煌艺术的创造者。换言之,从事敦煌石窟艺术创造的敦煌古代工匠都是伟大的艺术家!我们今天欣赏和研究敦煌艺术,看到的不光是凝固在洞窟中一千多年的佛教的尊像和标志,而是复活了一千多年的艺术!
文章摘编自《千年凿击而成的顶尖神话:敦煌莫高窟》《敦煌工匠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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