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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物中跨越千年“寻找夜郎”:重构秦汉帝国的边疆

摘要: 贵州号称“夜郎故地”,夜郎不应该只有“夜郎自大”这样的偏见,夜郎是一种文化,它不仅是贵州的夜郎,也是南越国相邻的夜郎,更是秦汉帝国边缘的夜郎。早在2000多年前,地处岭南的南越国与地处西南的夜郎国就有着密切的联系,2000年后的今天,代表夜郎文化的珍贵文物来到西汉南越王博物馆与南越文化相遇与碰撞。“寻找夜郎”前不久在西汉南越王博物馆展出 ...
贵州号称“夜郎故地”,夜郎不应该只有“夜郎自大”这样的偏见,夜郎是一种文化,它不仅是贵州的夜郎,也是南越国相邻的夜郎,更是秦汉帝国边缘的夜郎。早在2000多年前,地处岭南的南越国与地处西南的夜郎国就有着密切的联系,2000年后的今天,代表夜郎文化的珍贵文物来到西汉南越王博物馆与南越文化相遇与碰撞。
“寻找夜郎”前不久在西汉南越王博物馆展出。展览以时间顺序为脉络,分为“夜郎哪儿来?”“夜郎怎么样?”“夜郎去哪了?”三个部分,依托贵州境内发现出土的256件/套珍贵文物,跨越数千年,涵盖了夜郎文明出现之前,文献记载的夜郎时期和夜郎国灭之后的历史。

何为夜郎?《史记》载“西南夷君长以什数,夜郎最大”,汉使唐蒙在向汉武帝上书中称“夜郎所有精兵,可得十余万”,可见夜郎国确是西南夷诸国中强大的政权。夜郎文明是在滇东黔西地区早期人类文明发展过程中不断吸收其他族群文明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与周边族群有着密切的联系和文化碰撞,而最终融入大一统成为它们共同的归宿。《寻找夜郎》展览序厅

《寻找夜郎》展览序厅

用于套头葬的饰虎铜釜 战国末期至西汉前期 赫章

用于套头葬的饰虎铜釜 战国末期至西汉前期 赫章

夜郎故地自古以来就是多民族聚居区,西汉末期,汉成帝河平年间,夜郎王兴造反,被牂牁太守陈立剿灭,夜郎国亡。夜郎作为国家在西汉以后不复存在,但其族群及文化并未就此消失。
夜郎哪儿来?
新石器时代以来,夜郎故地就有一些人群在牛栏江、乌江、北盘江等江河沿岸台地活动留下遗存。至战国秦汉时期,也即文献记载的夜郎文化发展时期,目前考古发现有赫章可乐、威宁中水、普安铜鼓山等存续时间正好与夜郎国历史相当的文化遗存。牛头形铜带钩 战国至西汉 威宁中水7号墓出土

牛头形铜带钩 战国至西汉 威宁中水7号墓出土

贵州境内分布着呈南北走向高耸挺拔的乌蒙山,位处乌蒙山东缘的赫章可乐遗址,最独特的是发现了目前国内仅见于可乐土著墓的“套头葬”。展览中展示了用于套头套脚的铜釜,盖脸、垫手的铜洗等套头葬器具。展厅场景

展厅场景

威宁中水遗址则位处乌蒙山西缘,有“多人二次合葬”的独特葬俗,墓内多陪葬青铜器、陶器等,部分陶器带有各种刻划符号。
《史记》记载,夜郎民族束“魋结”发型。从考古发现看,当时生活在夜郎地区的人们头插发钗,佩戴耳饰,手上还戴有铜手镯等装饰品。夜郎地区各部族间战争频繁,兵甲繁盛,考古发现有戈、剑、钺等大量兵器。
夜郎怎么样?
汉代夜郎地处要冲,有水路沿牂牁江与岭南的南越国相通。南越王墓出土的具有巴蜀风格的铜鍪、铜洗等青铜器,可能即是经夜郎转运而来的产品。汉使也是在吃到从蜀地经夜郎贩运到南越国的“枸酱”,才第一次听说夜郎,有了利用夜郎精兵牵制南越国的想法。与此同时,经夜郎等西南地区可远通身毒(今北印度地区)、大夏(今阿拉伯地区)。汉武帝遣汉使出访夜郎也正为寻找这条西南丝绸之路。由此,汉武帝时期开始大力经营夜郎地区,“武阳传舍比二”铁炉、同劳澡盘等,正反映了汉王朝在此地设郡县、修官道、置邮亭、推广度量衡等开发举措。铜柄铁剑的剑柄部 战国晚期 赫章可乐25号墓出土

铜柄铁剑的剑柄部 战国晚期 赫章可乐25号墓出土

在汉王朝的开发下,夜郎地区的青铜文化面貌发生了变化,汉文化系统青铜器广泛流行,青铜容器以及铜车马、摇钱树等模型明器数量明显增加。
与此同时,本地社会政治、风俗文化,与移民带来的生产技术、习俗观念等交互融合。
夜郎去哪了?
根据文献记载,夜郎族群或与中原等地移民融合,或隐于深山继续生活,还有部分族群可能迁徙他乡。汉王朝对夜郎开发的影响在汉晋时期仍在夜郎故地延续。汉廷寻找的西南丝绸之路最迟至东汉全线贯通,贵州与岭南乃至东南半岛的经贸联系也更加紧密。南北朝时期,平坝出土的玛瑙、琥珀、料串珠,可能就是自印度洋等地传来的舶来品。“武阳传舍比二”铁炉 东汉 赫章可乐58号墓出土

“武阳传舍比二”铁炉 东汉 赫章可乐58号墓出土

魏晋以降,因中原管控式微,汉族移民也主动与当地族群融合,地方族群文化回归复兴,崇尚装饰和铜鼓重器的风尚在夜郎故地重新流行。今天夜郎故地上生活的少数民族,仍以装饰繁多为尚,其服饰各具特点,染布、刺绣等制作技法高超,加以白铜、银饰等装点,形成多彩贵州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贵州的许多少数民族迄今仍自称夜郎竹王后裔,推崇“竹王传说”。
近年来,西汉南越王博物馆在举办临时展览工作中致力于立足自身馆藏,以南越王墓所处时代为出发点,推出了“汉代诸侯王系列展”,探索性地以临时展览为载体,对秦汉时期的区域版图重新解读与构建,并在临时展览的基础上进行深化研究,以“图录+论稿”的模式编写展览图书,将学术成果转变为大众化的、通俗的知识,在学术的基础上进行通俗地表达。不同于其他专门性的研究机构,博物馆的研究功能有其独特的发展方向,临时展览或能在最大程度上体现这一功能。展厅场景

展厅场景

一个展览最重要的是主题。在构思主题的过程中,主题的产生、主题与科研、主题与结构、主题与展品、主题与博物馆、主题与观众等六组问题是比较重要的。为贴近观众观展需求,西汉南越王博物馆在“汉代诸侯王系列展”中对展览的衍生进行了不同维度的尝试。以“寻找夜郎”为例,博物馆在展览宣传上抓住观众对“夜郎自大”这一成语的好奇心,从汉语词源入手,除传统媒体渠道外,还着重依托新媒体平台,在开展当天进行专场讲座直播及专家导赏直播,更在开展之后定时安排特展讲解直播,既适应当前抗疫形势需要,也更好地提升了博物馆工作人员的业务水平。此外,为配合展览宣传,西汉南越王博物馆接连推出“寻味贵州”、“云手工”等互动活动,从美食、服饰等方面对展览进行延伸解读,在丰富展览的同时也实现了和公众的良性互动。玛瑙、琥珀、料串珠 南北朝 平坝出土

玛瑙、琥珀、料串珠 南北朝 平坝出土

“寻找夜郎”作为西汉南越王博物馆推出的原创临时展览,实现了第一次整体推出夜郎考古文化,也是充分通过广州这一国际化大都市平台,宣介贵州夜郎文化的重要举措。秦汉时期,“岭南百越”与“西南夷”在经过中央王朝的军事及政治手段后最终被纳入帝国的版图,同属边缘地区,比起中原腹地的诸侯国,夜郎国所代表的“西南夷”与南越国有着更为千丝万缕的联系。秦汉帝国的南疆不仅存在于史籍文献的记载中,也在考古出土的遗址和文物中展现出了更为纷繁复杂的面貌。基于此,西汉南越王博物馆在临时展览工作中提出“序列性”的概念,不断深化展览,以期更好地解读及展示秦汉时期“中心”与“边缘”的多个立面。接下来,西汉南越王博物馆还将继续举办诸侯王系列临时展览,实现以展览为纽带推动区域文化研究,为探索新的历史条件下博物馆所承担的社会功能作出有益的尝试。
(本文转载自中国文物报“文物之声”,原题为《寻找夜郎:重构秦汉帝国的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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