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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大学塔吉克斯坦帕米尔科考行记(三)

摘要: 姜燕4.班德斯基山口与马可波罗羊角我到底还是摸着黑起来了,想着要爬到附近的山上去拍日出。摁亮头灯,找到鞋子,又顺手在门边摸了一件不知是谁的冲锋衣就出门了。光已经有了,高高的山上已经贴上一道金边。找了过河的小木桥,踩着牛粪,小心翼翼地穿过还在睡觉的牛群,朝山上走去。到得半山腰回望,看见身穿蓝色衣服的杨老师和穿着红色衣服的姚老师也出来了,杨老师向屋背后与我反向的山峰努力攀登,他与卢杉同是云南人,两人都非 ...
来源:

侯杨方的博客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44936900101bcy4.html

姜燕

 

4.班德斯基山口与马可波罗羊角

 

我到底还是摸着黑起来了,想着要爬到附近的山上去拍日出。摁亮头灯,找到鞋子,又顺手在门边摸了一件不知是谁的冲锋衣就出门了。光已经有了,高高的山上已经贴上一道金边。找了过河的小木桥,踩着牛粪,小心翼翼地穿过还在睡觉的牛群,朝山上走去。到得半山腰回望,看见身穿蓝色衣服的杨老师和穿着红色衣服的姚老师也出来了,杨老师向屋背后与我反向的山峰努力攀登,他与卢杉同是云南人,两人都非常擅长登山。

 

估摸不出山的海拔是多少,与山下的落差是多少,似乎用的时间也不算太长,半个多小时可能就上去了。阳光早已洒在山顶上了,只是太阳还躲在一个高岗后,终使我得见。但高原上的日出没有了云蒸霞蔚的渲染,似乎缺少了些美感。

 

转身下山,还有队员没起,早饭也未备好,趁机再补一小觉。进屋时,阳光透进来,照在吉尔吉斯老奶奶身上,有种神秘的美。

 


     图片说明:从山上远眺我们所住的牧民家,左为小桥,蓝顶房屋为温泉浴室。

 


图片说明:晨光中的吉尔吉斯老奶奶

 

 

复旦大学塔吉克斯坦帕米尔科考行记(三)

图片说明:10人通铺

 

图片说明:老奶奶现制奶酪给我们当早饭,味道相当不错。

 

车坏了,不记得是哪一辆车了,总之出发时又已经是中午了。车还没修好,要开到旁边一个地方去修。正好还有些队员身体依然有高原反应,需要休息,于是兵分两路,两辆车载着要去登班德斯基山口的队员先走,其他人在牧民家休息等待。

 

在中国境内,马可波罗羊角是稀罕物,而在大帕米尔简直随处可见。在修车地点附近的河边,我看到了这样一堆羊角,在路边还有羊角装饰的路标,上面赫然写的是“good hunting”。




 

    班德斯基山口海拔约 4560,是大帕米尔通向小帕米尔的捷径,也是塔吉克斯坦通向阿富汗最便利的通道。在行程的最后几天,我们才得到确切回音,知道边境的排以克山口、纳兹塔什山口和乌兹别里山口都未获塔国军方许可,不得进入,于是便特别庆幸去爬了班德斯基,否则此番塔吉克斯坦之行真的连一点山也没爬了。

 

下午两点左右,我们到达班德斯基山口附近,司机不肯往里开了,我们必须先徒步再爬山。简单的午饭,又是马肉肠、馕和西瓜。像以前在境内帕米尔攀登山口前一样,往背包里塞了一些真空包装的牛肉干,士力架太甜,没带,后来特别后悔,水灌了满满一壶。

 

    冰川融雪形成的清流潺潺而下,黄色的小花在风中摇曳,远处的雪山映衬着碧蓝的天空,美丽非常。在最后攀登山口之前,路都比较平坦,不时有几个小达坂,也是轻松爬上。不利的是,此处地形相当具有欺骗性,远远看去一个达坂,等你爬上去了,发现前面又是一片广袤的荒原,远得望不到边。然而班德斯基山口还在荒原的那一端。

 


图片说明:一个小达坂的山缘线中央的四个小点分别是姚大力教授、张晓虹教授、杨伟兵副教授和卢杉。

   

    终于要到爬山的地方,陡峭的山坡是捷径,可以迅速上升到坡顶,可是几近垂直的攀升对强弩之末的我来说,简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选择了路线较远的缓坡。卢杉和杨伟兵老师也赶了上来,卢杉选择了直接上坡。即便是缓坡,我也是举步维艰。更可怕的是,山上的地形和山下的地形同样具有欺骗性,当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一个山梁,却发现刚才视线完全被前一个挡住,后面还有一道山梁要爬。下午5点多了,山上的冰雪融水相当大,有一段几乎是沼泽地,非常难走。我的双腿似乎变成了两块沉重的铁砣,每抬一步都要付出巨大努力。水已快喝光,可喉咙止不住地干痒,逼得人不得不一次次拧开瓶盖,抿下一小口水润喉。所幸山坡上还有这种小花相伴,十分亲切。

 


图片说明:班德斯基山口上的小花,是不是传说中的雪莲?

 

    GPS上显示的海拔已经有4700了,登上最后一个山口,侯老师决定止步了。这里与GPS定位的班德斯基山口虽然基本重合,但我们并未看到铁丝网一类的国界线,所以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它。

 

 

卢杉率先登顶之后,小憩片刻便下撤了。我倒在地上,浑身无力,真的觉得自己走不回去了。

 

 

越是疲劳的时候越是容易犯错误,再加上高原缺氧,绝对不能做任何判断,这成了我的又一个教训。歇过劲来后,我和侯老师一起下山,如果原路返回,路又近又好走。可我偏偏对刚才的一个个山坡产生了恐惧感,看着左侧陡峭的山坡可以直接通达河谷,于是建议先下山再走平地。这个错误的判断导致我们多走了至少四五公里路,且路况极其险恶。先是碎石满地的河滩,只能在一块块圆圆的鹅卵石上跳着走,接下来又是一段长达不少于1公里的沼泽地,由于没有贴着山边走,还迷失了道路,误爬了两个山坡,白白耗费许多体力。下得山来,先把水壶摁在河水里,抬头猛灌一气河水,只觉一股冰凉的水线从喉咙直下肠胃,惬意之极。走卵石滩时,看着连绵不绝的白花花的石头,真是让人绝望极了,我鼓起力气埋头拼命朝前走,就想快点走出这片绝望之地。当时已力气全无,几乎没有勇气抬头看前方的路,只能低着头一步步丈量脚下的土地,希望一抬头便是目的地了。

 

有一次,我似乎看到前方山坡上有人影晃动,以为是杨老师和卢杉,又看到他们似乎在停下等候,心下一阵欢喜。可终于走近的时候,才发现是一块大石头。一向在回路不休息的我终于停下了脚步,一次停下就再也刹不住车,接连停了三次,吃了一块侯老师带的士力架,当时觉得气力大增,真想再吃一块。水又喝完了,也顾不得草甸里的水是否干净了,灌了先解渴再说。

 

终于回到起点的时候,发现车不在原地了,而在2公里开外的地方,花花绿绿的帐篷已经扎起来了。

 

 


图片说明:大帕米尔东端的营地

 

终于到了。我瘫坐在车上一动不能动,徐老师和刘欣帮我拿来食物和西瓜,感激不尽,那时候我最需要的就是食物和水果,道一声谢立即埋头大吃起来。

 

晚饭是司机们做的炒通心粉,天呢,世上还有比这更难吃的东西么?碎碎的干粉丝一样的东西堆了半碗,咬在嘴里发现这粉丝完全没有经水泡过,足以拿来打磨牙齿和肠胃。我嚼啊嚼啊嚼,使劲地嚼掉了一小半,终于放弃,并坚决阻止侯老师做尝试。于是泡面,酸酸辣辣的热汤一口咽下去,从食道一直熨烫到肠子里,那叫一个舒服妥帖呀。

 

我和徐老师住一间帐篷,另外几间帐篷分别是张晓虹老师、卢杉和刘欣,杨伟兵老师和樊如森老师,路伟东老师和姚大力老师,侯老师自己一个人住一顶。司机们照例睡在车上。收拾好帐篷,到河边洗漱,迎着夕阳,感觉不错。

 

有过数次高原上住帐篷的经验,我穿上了事先预备好的柔软的内衣和抓绒衣裤,把外套和冲锋裤及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塞在帐篷的边上,避免睡袋直接接触到冰凉的地面和帐篷,腰包和一只小背袋塞在头顶上,睡觉前我戴上了上高海拔山口才会戴的一顶抓绒头套,将自己完完全全包裹起来。最幸运的是我的睡袋相当厚,比其他队员的差不多要厚了一倍。唯一失策的是只穿了一双袜子,脚底有时会觉得冷,只得把睡袋卷起来垫在脚下,还能勉强对付过去。最要感谢的是侯老师,把他的衣服让给了我和刘欣,否则还是很难抵御海拔4300的寒冷。

 

露宿的机会难得,想着晚上一定要起来拍星星的,三角架在天黑之前在帐篷外架好了。星星还没出来之前,我先小睡一会。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看手机,恰好是当地时间11点半,想也没想就爬起来穿上衣服钻出帐篷。可怜徐老师被我的动静给吵醒了。

 

第一次用B门,开始怎么也不会用,又不知道碰了什么键,本来能拍的,一下突然不能拍了,急得我直转悠。还好冷静下来之后,仔细想了想发现了问题之所在,将困难一举歼灭。哈哈,虽然拍出来的照片不咋地,就凭这点,也还是小有成就感的。夜风极冷,幸好有头套和手套,否则头一定会被吹裂,手一定被冻僵。醒来的时间很对,居然看到了东方的月出,半个月亮爬上来的奇景美不胜收,与我在内蒙古大草原上看到的月出月落相比,又是另一番景致了。

 

图片说明:班德斯基山口上的夜空。最喜欢每颗星星的颜色都不同。

 

 


图片说明:月上东冈。注意夜空中有星星哦,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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