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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高窟壁画里藏着的音乐密码
敦煌石窟壁画音乐图像研究是一门新兴学科,其研究需要音乐学、图像学和考古学三者有机结合。
敦煌研究院考古研究所副研究馆员朱晓峰,自2013年在兰州大学敦煌学研究所攻读敦煌学博士学位至今,一直从事敦煌乐舞方面的研究。他撰写专著《唐代莫高窟壁画音乐图像研究》,通过图像研究解决唐代音乐史的现实问题。
反弹琵琶舞姿 莫高窟第112窟南壁
《唐代莫高窟壁画音乐图像研究》分为上下两篇。
上篇“唐代莫高窟壁画音乐图像基本问题”,概述唐代莫高窟音乐图像,讨论音乐图像在壁画中具有的功能和意义,探讨壁画音乐图像的来源及真实性。
敦煌乐舞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被绘在壁面上的?从接触敦煌乐舞开始,朱晓峰便在思考来源问题。他不仅把目光放在音乐图像上,还研究敦煌文献和敦煌画稿,通过三者的结合,梳理乐舞图像出现的过程,还原唐代敦煌地区音乐发展的实际状况。
敦煌所在的河西地区不仅有管理音乐的机构——乐营,而且还有不同分工的从业人员,如音声、教习、乐器制作工匠等,他们共同承担着各类活动中的乐舞表演。
西夏时期壁画中持凤首箜篌伎乐天 莫高窟第327窟
在敦煌地区,音乐从需求到产出再到消费的整个过程都是完备的。而敦煌壁画中的音乐图像极有可能就是以当地音乐活动作为摹写对象。
朱晓峰推断音乐图像制作的基本过程是,以现实作为依据,将乐器、乐队、乐舞加以抽象、凝练,转化于敦煌壁画之中。“认识壁画音乐图像绘制的过程,说明壁画音乐图像的来源,对于确定音乐图像的真实性具有关键性作用。”朱晓峰将敦煌文献中相关的音乐记载与壁画音乐图像的研究结果加以综合,以图文互证的方式提高研究的合理性和准确性。
对莫高窟壁画音乐图像的研究不能脱离敦煌石窟。音乐图像来自石窟,是石窟功能的反映;石窟涵盖音乐图像,决定音乐图像的性质。“从石窟中来,到石窟中去,才是探寻石窟壁画音乐图像本质最根本的方法论。”
方响 中唐 莫高窟第112窟
在下篇“唐代莫高窟壁画音乐图像专题研究”中,朱晓峰从初唐、盛唐、中唐、晚唐四个时期石窟中选择音乐图像最具代表性的第220窟、第172窟、第112窟、第156窟,分别作为专题进行音乐图像研究,对其中包含的音乐图像做详细的辨识与统计,总结出唐代壁画音乐图像的发展趋势。
“唐代莫高窟壁画音乐图像将唐代音乐多民族音乐融合的总体趋势直观形象地展示在了壁面之上。”朱晓峰据此梳理乐舞文化传播的路径——西域地区乐舞由于政治变迁、文化交流等原因从发源地传播至中原地区,此后在中原与不同民族的乐舞历经长时间的融合与交流,并被重新整理与编排,之后再传入河西地区。所以文化的传播永远不是单向传递,而是双向互动。
朱晓峰调查莫高窟第220窟
研究石窟壁画所绘图像的程序,通常是“观看——辨识——记录——描述——考证——结论”。其中,前三个环节属于调查阶段,后三个环节是研究过程。石窟图像研究中,“看窟”经验非常重要,关系着研究的着眼点和结论的走向。锻炼和形成这种经验的途径惟有实践。
莫高窟壁画音乐图像几乎遍及石窟四壁、窟顶各个位置。而音乐图像在壁画中多具装饰、辅助和补充功能,并非壁画最主要的部分,对其进行一一甄别本身就有难度。
“看书十遍,不如进窟一遍。不断地、反复地进窟观看,直至最终形成适合自己的观看方式。”2016年10月,朱晓峰进入敦煌研究院敦煌学博士后研究工作站,专门从事敦煌乐舞研究,因而有足够的时间,对敦煌壁画音乐图像进行系统调查。
第220窟北壁《药师经变》菩萨伎乐乐队图像(局部)
白天考察洞窟,晚上整理笔记,朱晓峰每天观看塑像壁画,辨认壁面题记,从形制、造型、明暗、色彩、线条、形状等可视化信息中,感知蕴含的历史信息,再通过看窟经验体会石窟的历史语境。
“如果仅停留在‘以石窟说石窟’抑或‘以图像说图像’的阶段,可能无法展现其真正的学术价值。当我们以音乐的视线回溯壁画绘制的过程,反思音乐图像与佛教传播的关系,窥探古代音乐史中不为人知的真实,才能使历千年而不朽的石室遗珍为今世所用。”朱晓峰说。
1983年3月出生,甘肃省和政县人。艺术学硕士,历史学博士,中国史(敦煌学)博士后。现为敦煌研究院考古研究所副研究馆员、兰州大学中华诗乐文化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中国音乐图像学会理事,主要从事敦煌乐舞研究,已在《敦煌学辑刊》《敦煌研究》《中央音乐学院学报》等刊物发表学术论文二十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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