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库木吐喇考古工地上的生日（请聆听龟兹艺术与世界考古的音频节目）　　 一说起丝绸之路和新疆库车地区石窟，大家多少也知道来得最多的是外国探险家，德国探险队等，但实际上法国、英国、俄国、日本、芬兰人都来这里考察过。这里我想向大家多介绍一点法国人在库车的活动，当时法国政府派到库车的就是“大名鼎鼎”的伯希和（P.Pelliot,1878-1945)，伯希和 ...

库木吐喇考古工地上的生日

（请聆听龟兹艺术与世界考古的音频节目）

　　 一说起丝绸之路和新疆库车地区石窟，大家多少也知道来得最多的是外国探险家，德国探险队等，但实际上法国、英国、俄国、日本、芬兰人都来这里考察过。这里我想向大家多介绍一点法国人在库车的活动，当时法国政府派到库车的就是“大名鼎鼎”的伯希和（P.Pelliot,1878-1945)，伯希和来这里有一定针对性，掠夺走了一批文物。

　　 1907年，伯希和带着考察队伍来到这里的时候，实际上法国探险队已经落后了。德国人、英国人、俄国人已经对库车的克孜尔、库木吐喇石窟进行了不少调查，因此伯希和想另辟蹊径，把重点放在了德国人关注较少地面寺院遗址上。他的队伍在3月到5月份期间在库木吐喇石窟停留了两个多月，当时的河口两岸有两处规模较大的遗址，一个是这次我们今天就能看到的乌什吐尔遗址，另外河对岸还有一处遗址便是伯希和当年重点挖掘的夏合吐尔遗址。

　　 伯希和在4月17日-8月5日发掘了渭干河西岸的Douldour Aqour，也就是现在的夏合吐尔遗址。在对周边遗址探查后，伯希和认为这就是玄奘记载的阿奢理贰大寺。并且，伯希和在5月28日这天，愉快的度过了他29岁的生日，在考古工地上过生日也将会是以后在欧洲沙龙里最引以为荣的谈资吧。

　　 但毫无疑问，伯希和在库车的判断也是天真的：这些周边的遗址一片连成一片，玄奘去了哪一座，并不是依靠单纯的试掘可以判定的。并且这里临水而建的城池，也更多是军事城市的概念。此后的大火和劫掠，似乎让城市趋于毁灭。还有令人失望的是，伯希和团队中其他人物的贡献也是非常重要，但却被伯希和有意忽略了。

　　1928年，黄文弼先生对乌什吐尔遗址也进行了调查，获得一批新材料，加上近年来国家博物馆也对此地的发掘，初步可以判定该遗址是一座兼具居住、军事和宗教功能的小型城市，除此以外，遗址中也发现了火烧的痕迹，表明这里曾经历过大火和劫掠，这也可能是这座城市毁灭的原因。

　　虽然我们今天没法到河对岸考察，但从现存的乌什吐尔遗址也能感受到在古代，除了佛教石窟以外，其周边还存在大规模的地面建筑，这也是游览龟兹石窟时常会被忽视的一点。伯希和在发掘夏合吐尔遗址的过程中曾发现了大量的泥塑、木质建筑构件和木雕等文物，在接下来看窟的时候我们也会发很多洞窟里有很多凹槽和孔洞，都是当年安装类似的木结构和塑像使用的，这些东西基本都被德国人和法国人带走了，放在他们的博物馆里，最近几年学者们对他们也越来越重视。

　　此外，还要提到的是伯希和他们在夏合吐尔遗址中还发现的大量汉文文书，这个地方怎么会出现汉文文书呢？这里我们首先要了解龟兹这里的一段重要历史。伯希和根据文献记载，认为这就是玄奘所记载的阿奢理贰大寺，同时他还提到了龟兹小乘信仰十分繁荣，这也是初唐年间龟兹佛教信仰的基本情况。但到了公元649年，唐朝陆续征服了龟兹地区，并在这里设立了安西大都护府，龟兹就成了中原王朝统治西域的一个中心，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公元750年左右，甚至局部地区统治时间更久。

（伯希和考察队发掘的乌什吐尔遗址旧照）

（乌什吐尔遗址近照）

　　 我们这次重点参观的洞窟中很多就属于唐风洞窟，这里我们首先需要提到一个学界称为汉风或唐风的艺术风格。在看到一些洞窟的时候，大家就会看到很多洞窟里面的壁画与内地像敦煌、麦积山石窟唐朝时期壁画风格十分相似，这在学界也被称为“龟兹唐风”。

　　 这种中原地区传来的艺术风格在龟兹地区出现，是有一定的政治和文化意义。随着唐朝安西大都护府以及相关行政机构建立，再加上唐朝军队的常年驻扎，也给这里带来了唐朝的礼制、物质文化、宗教美术、官署建筑等一整套中原文化的东西，同时也会随着官员派遣、军队调动和商旅往来引进了很多内地的移民。这些移民也包括了信仰佛教的家属和以及工匠团体，这些人在这里安家落户，同时也在这里修建寺院和石窟，把长安、洛阳等中原汉地的佛教信仰和艺术带到这里，这里面一部分洞窟的艺术特色也折射出这一历史时期的独特面貌。

　　 伯希和在当年库木吐喇地区这里，发掘出很多文书、写本，也出土了一批造像雕塑，后期随着伯希和考察报告在1961年持续出版，一些成果也得到公布。除此之外，伯希和还沿着河道调查了一些岩画，这些石刻岩画也是一些古代游牧民族留下的遗存。

　　 伯希和在新疆的考察成果很多还没有介绍进入中国，1983年法国决定和日本联合出版这些新疆探险发掘获得的藏品目录。日方负责此事的是学者秋山光和（1918-2009），秋山受其家庭外交官背景影响，从小学习法语，熟悉这些事物，先后在东京国立博物馆和东京大学执教，在1950年留学法国，熟悉这些伯希和和西域资料。后来适逢其法方同学旧友担任吉美博物馆馆长，于是有了这些资料的合作出版，在1994年得以完成，这是后话。

　　 吉美博物馆所藏的新疆资料，由于种种原因还没有被深入介绍进入中国，这是件遗憾的事情。相比法藏敦煌资料研究的前赴后继研究，库车地区的多语言材料因素让人畏而却步，这也是影响研究深入的一块顽石。大漠苍茫，人间沧桑，百年间变换了天地。这支探险队究竟带走了什么，我也想弄清楚，但一直缺少机缘和时间，希望以后弥补吧。

　　

(左，1967年法国出版的夏合吐尔报告；右，1994年法日联合出版的集美博物馆藏品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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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电台简介

新疆的旅行考察是漫长的，地广物博的新疆、风光壮丽适合旅行。从一个古代遗址到另一个古代遗址，一处石窟群到另一处石窟群，都会有不同的感受。但因为相距路途遥远，旅程中几乎很多时间几乎被固定在车里面，一日中的时光是在大巴车上度过的。于是，在车上的时光给了我们积累沉淀与思考的可能，我们可以慢慢总结、回忆过去。

为了给大家普及一些新疆石窟考察基础知识，邵学成博士和戴怡添博士的丝路电台应运而生。两位博士将通过语音的形式为龟兹艺术和世界考古研习营师友们讲述，涉及沿途考察的相关考古遗址和石窟寺的各个要点，解读一些有趣的石窟背景和丝路考察趣闻。希望在旅途中，大家一起穿越时空交流，建立起立体的丝绸之路和龟兹艺术感觉。

轻松化、生活化、年轻化的风格，丝路电台持续更新一周，针对现场设计，请大家多多关照。

——戴怡添、邵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