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与权利：唐代士族家庭妇女研究》序和后记

序

有关隋唐史的研究自宋代以来一直比较热门，国内外涌现的大量论著研究了这一断代史的方方面面，妇女史虽然亦有所涉及，但比较稀见。这种状况近年来有很大的改变，一批学者投身于这一领域的研究，取得了不俗的研究成果，焦杰教授的这部新著就是其中的优秀成果之一。

称其为优秀著作，并非虚美之辞，是基于书中的创新而言的。全书洋洋数十万字，主要研究唐代士族家庭妇女的身份与地位问题。有关这一阶层妇女的研究，除了一些学术论文以及一些著作偶有涉猎外，比较集中的研究主要有岑静雯的《唐代宦门妇女研究》（台湾文津出版社，２００６年）一书，但是此书涉及的范围包括整个宦门妇女，即勋贵、品官、士族家庭妇女，并非专论唐代士族家庭妇女。台湾大学教授陈弱水的《唐代的妇女文化与家庭生活》（台湾允晨文化实业股份有限公司，２００７年。２００９年，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以《隐蔽的光景：唐代的妇女与家庭生活》为名重新出版了该书）一书，涉及的范围更大，并不限于宦门妇女。该书有一个附录“台湾学界唐宋妇女史研究的课题与取向”，颇有参考价值，可供大陆学界相关学者了解台湾这方面的研究动态。此外，大陆出版的一些关于唐代妇女史的著作中，亦或多或少的涉及士族家庭妇女的情况，但均非专论。因此，焦杰教授的这部著作可以说是关于唐代士族家庭妇女的首部专著，无疑具有较大的创新意义。

本书涵盖的史料十分丰富。除了传统的史籍、政书、文集、法律、礼典、笔记小说外，与他书不同的是，本书搜集了大量的出土墓志。绪论中说共计搜集了２７种此类书籍，然从参考文献看，共计有４１种，扣除２种非墓志汇编之书，实际收集了３９种。这一体量是非常大的，几乎将近年来出版的墓志资料都囊括进去了。如此丰富的史料为本书的撰写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本书内容丰富，颇有创见。其主要涉及唐代士族家庭中的在室女、嫡妻、继室、寡母、姬妾侍等相关问题，包括其家庭地位、婚姻关系、财产权利、与家庭其他成员的关系、宗教信仰、教育、封赠、丧葬等许多方面。士族家庭往往比较庞大，人口众多，关系比较复杂，再加上士族家庭社会与政治地位较高，士族之间相互联姻，使得士族家庭的妇女较之庶族家庭妇女需要应付更多的事务，处理更加复杂的关系，扮演的社会角色也更加多样。这些都在本书中有深入的论述。以寡母为例，本书不仅论述了其权利与职责，如掌管财产、主持家政、支撑门户、教育子女等，甚至为了家庭生存，归宗本家以获得经济支持，还提及了其自身修为，如坚持守节、投身宗教寻求精神寄托等。此外，本书对寡母的丧葬问题也有详细的研究，分为与亡父合葬、继母祔丧、继母与亡父母合葬、寡母独葬、归葬本家等不同情况，并对每种情况发生的原因进行了深入分析。士族妇女大都面临着封赠的问题，本书将这方面分为因亲子而封、因继子而封、因别子而封、死后而封等不同情况。本书不仅涉及唐代的礼法制度、叙封制度、法律制度等，而且研究了一些特例，从而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相关方面的研究。

焦杰教授长期从事性别史、文化史与文献学的研究与教学，已发表了数十篇学术论文，出版了数部专著，并主持了国家社科基金及教育部、西安市项目多项。从其已有的研究成果看，主要成就还是在妇女史方面，尤其是唐代妇女史，故本书是在其原有的研究基础上的又一部力作，对促进唐代妇女史的研究具有积极的学术意义。

我与焦杰教授相识二十多年，同在一校工作，我最初在唐史研究所，她在古籍所，后来这两所与历史系合并，成立了历史文化学院，我们就在同一处工作了，接触的机会就更多了，相互之间也更加了解。此次她的新著出版，请我为之作序，盛情难却，遂写了以上文字，权为之序。

杜文玉

２０２０年６月２日

于古都西安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唐代墓志中女性资料的整理与研究》立项于２０１２年１０月，结项于２０１８年６月，前后经历了五年半的时间，可谓旷日持久。当年申报的时候是把它作为一个重点项目来设计的，考虑到工作量很大，申报时直接设计了四年的时间。２０１２年以后，又有一批墓志著录图书出版发行，里面收了不少新出的墓志，为了使项目完成时更有价值，我果断地将整理与研究的范围扩展到２０１６年，因此项目又延期了一年半的时间。这部著作便是成果之一，结项时定名为《身份差异与唐代士族之家的妇女生活》。在那之后，我又多次对这部著作进行修改和增补，除了第一章在室女部分增加了出家的在室女一节外，妻子和寡母部分重新撰写了丧葬与封爵的内容，重点则对姬妾侍部分进行了全面的修改和增补，并最终定名为《身份与权利：唐代士族家庭妇女研究》。

从２０１２年到２０１６年，先后有成忠玺、韩敏、胡娜、赵华乔、高维彬、孙利竹、孙华、李欣宇、赵宣、任瑞蕊等学生参加了项目的工作。有的参加了最初的收集整理资料的工作，有的参加了最后的收尾校对工作，其中成忠玺、韩敏、胡娜、赵华乔、孙利竹、孙华还按照项目的设计完成了原配妻子、继室妻子、在室女、母亲（包括寡母）、宗室女墓志的研究工作，并最终分别以《唐代原配妻子研究——以墓志资料为中心》《唐代继室研究——以墓志资料为中心》《唐人家庭中在室女研究——以墓志资料为中心》《唐代社会的母亲家庭生活研究——以墓志资料为中心》《唐代姬妾侍研究——以墓志资料为中心》《唐代宗室女研究——以墓志资料为中心》为题完成了他们的毕业论文。他们的研究成果为我的这部专著的最终形成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本书的很多成果，还有不少思路都来自他们的研究。

另外，在项目结项的时候，本书的修改工作实在超出我的负荷能力，不得已还请已经毕业的博士生白春霞帮我做了一点文字修改的工作。他们的帮助使我在２０１８年上半年顺利地完成国家社会科基金项目结项的收尾工作。

这里顺便提下《唐代墓志中女性资料的整理与研究》的另一个结项成果——《唐代墓志所见女性资料综合目录》。这个工作主要由胡娜、赵华乔、高维彬、孙利竹、孙华完成的，陈良彦同学负责将胡娜整理的纸质版录入电脑。这个目录对本书的写作提供了极大的方便，每当我感到资料不足或不够典型时，只要输入关键词，就可以知道哪些墓志有可能存在我需要的资料，然后按图索骥。写作本书所需要的墓志资料，除了我原已掌握的和来自学生们搜集的以外，还有很大部分是通过这种方式获得的，尤其是那些已于近年出版的《洛阳流散唐代墓志汇编》《西安碑林博物馆新藏墓志续编》《长安高阳原新出土隋唐墓志》《秦晋豫新出墓志搜佚续编》等书中的资料。近两年我发表了多篇与唐代女性墓志有关的文章，里面有大量的数据，这个目录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从２０１２年到２０２０年，一晃八年过去，我也送走了八届的学生，前后有四届学生参加本书的项目工作。因此，这部著作最终署名虽然是我，但没有众多同学的参与，要如期完成这个项目，我付出的精力和心血肯定要比目前多得多。这几年来，我一边教学一边做研究，同时又带研究生，所有的工作都没有耽误，全靠学生们的努力配合。在此谨对所有参加过《唐代墓志中女性资料的整理与研究》工作的同学们表示感谢！

当然，一部学术著作的出版除了完备的书稿之外，出版资金的支持也是非常重要的。这就必须感谢陕西师范大学的优秀著作出版基金资助计划和历史文化学院的史学丛书出版基金计划。有了这两笔经费支持，这部著作才得以付梓。

最后，感谢中国唐史学会会长、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杜文玉先生在百忙之中为我的著作写序，他的推荐使本书增色不少，希望本书出版之后不负杜先生的奖拔。

焦杰

２０２０年８月３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