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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考古,一个“神秘”的存在

摘要:   科技考古的工作有点像大夫,一个文物就像是一个病人,先得给它过一遍所有的仪器,水平高的大夫知道怎么对症下药作保护,水平低的大夫可能宣判死亡放弃抢救。水平高低,经验都在里头。  “1、2、3……”9月初,在一阵阵镁光灯中,伴随着一块红绸子的揭落,北京科技大学科技考古与文物保护教学实习基地正式在大地湾博物馆成立。  眼前是一片低矮的土城墙,谁曾想几千年前它是古宫殿。车行之处掀起阵阵黄沙,然而,就在这片土 ...
  科技考古的工作有点像大夫,一个文物就像是一个病人,先得给它过一遍所有的仪器,水平高的大夫知道怎么对症下药作保护,水平低的大夫可能宣判死亡放弃抢救。水平高低,经验都在里头。

  “1、2、3……”9月初,在一阵阵镁光灯中,伴随着一块红绸子的揭落,北京科技大学科技考古与文物保护教学实习基地正式在大地湾博物馆成立。

  眼前是一片低矮的土城墙,谁曾想几千年前它是古宫殿。车行之处掀起阵阵黄沙,然而,就在这片土地之上栽种的却是万亩的苹果林、桃林,而土地下面埋藏的是新石器时代的遗址。


学生在湖南进行科技考古调研。

  这里是北京科技大学对口帮扶的甘肃省秦安县,也是全国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综合贫困程度位于甘肃省第17位。“抱着金饭碗讨饭吃”是县长程江芬对秦安贫困状况的真实描绘。

  明年这里即将召开秦安大地湾文化与科技国际学术研讨会。北京科技大学科技史与文化遗产研究院将邀请来自世界各地的知名学者会聚大地湾遗址,针对大地湾早期人类农业经济、彩陶生产、建筑技术以及文化遗产的保护利用等多项议题展开研讨,并向与会学者汇报该研究院对于大地湾遗址研究的最新成果。

  不久前,教育部正式公布的“双一流”一流学科建设名单中,北科大科学技术史赫赫在列。那么,它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

  注重实证的科技史

  如果你仅仅是从字面意思上去理解科技史,认为这是一个以研究文史资料为主的学科,那显然是理解得太狭义了。

  干涸的河床用探测仪一照就知道何处有金属,用无人机从空中进行测绘,用仪器给出土的文物“刷脸”就可以完成考古界最看重的分类……这实际上都是北科大科技史与文化遗产研究院干的活儿。

  “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将古人活动产生的实物证据,通过科技检测、分析,复原技术流程,弥补文献或文献出现之前的遗憾。”北科大科技史与文化遗产研究院教师刘思然说。

  “科技考古的工作有点像大夫,一个文物就像是一个病人,先得给它过一遍所有的仪器,水平高的大夫知道怎么对症下药作保护,水平低的大夫可能宣判死亡放弃抢救。水平高低,经验都在里头。”北科大科技史与文化遗产研究院院长潜伟进一步解释。

  他补充,对于能力的要求,一方面必须掌握所有仪器的使用方法,另一方面更关键在于解读——通过看片子不仅要解读重要信息,还要把它和其他信息关联起来。

  以金属材料见长的北科大,是国内青铜器、铁器、金银等金属材料研究的权威单位。虽以金属见长,却不只限于金属,例如北科大对古陶瓷、古代科学思想史、口述史研究都有一定建树。而作为金属材料出现之前的时代,此次对大地湾遗址的研究也为北科大的科技考古打开了一扇窗。

  是什么成就了全国第一

  “未来最好的事物通常都是被历史所遗忘的事物。”俄国文学家普希金的名言,用在科技史博士生乔尚孝的课题上再恰当不过。

  他所研究的大马士革钢是古代世界第一名钢,近代已失传。然而,大马士革钢在现代钢铁领域却有着朝阳的前景,作为一种超高碳钢,它可以拉长至1000倍不断裂,良好的超塑性和韧性适用于诸多工业领域。

  亲手触摸着根据考古记载、出土文物自制的大马士革钢刀,“一块钢锭,从原材料的选择到冶炼、锻打,最后成为艺术品,我再向大家讲述工艺、制作过程,这是单纯读文献无法获得的效果,也是我认为学科技史的意义所在。”乔尚孝说。

  从无到有,自是一个欣喜的过程。

  仿若上世纪70年代,北科大成立冶金史编写组。中国科学院院士柯俊鉴定铁刃铜钺,发现是陨铁,一时在考古圈名声大噪。越来越多人将挖掘出来的金属文物送来检测,于是北科大师生开始对中国早期金属制品展开系统研究。
  
  出于学术严谨的考虑,柯俊并没有马上申请学位点,而是亲自带着第一位研究生梅建军前往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答辩,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直到1990年,北科大才申请硕士点,1996年申请到博士点,成为全国第一个授予工学学位的博士点。

  近年来,国内高校的科学史在裁撤中所剩的仅有28个硕士点和9个博士点。而作为国内学科评估中屡次排名第一的北科大,还于2014年增加文物与博物馆专业。

  成就全国第一的背后是对研究方向的笃定,对科学的一丝不苟,以及作为科研人员只问真理、不辞辛劳的精神。

  与考古人员的“双赢”合作

  今年5月,结束广西俚僚文化调查的博士生邹桂森又被派到湖南进行早期矿冶遗址调查,这一待就是三个月。三个月来,他与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的考古人员配合踩点200余处,开展地毯式搜查,发现了大量冶金相关遗物。

  8月的湖南,闷雷阵阵,暴雨像筛豆子一样落下来。而邹桂森却欣喜于采集到的商周陶片、炉渣等冶炼遗物。“这没什么,很多师兄也都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取材料。”

  从前在文物挖掘中,炉渣往往是被无意识地忽略,而通过炉渣可以有效地分析出冶金工艺。经过北科大师生多年的努力,炉渣研究已经成为了科技考古领域的新热点。事实上,在最近三年公布的“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中,至少有一处与冶金考古相关。

  按照邹桂森的导师北科大教授李延祥的说法,“我们是考古的侦察兵,为考古服务”。实际上,这是一个双赢的过程。“我们在田野中和考古同行相互学习,比如认陶片,我去湖南前并不了解,但是通过采集、跟老师请教、摸陶片,现在大概能区分该区域陶片的特征。”邹桂森说。

  对于学生的表现,刘思然很是赞赏。“他们不是干坐在实验室里,而是主动到田野中寻找材料,为科技史研究提供新的线索,为考古研究寻找突破口。”

  据介绍,除了大地湾博物馆,北京科技大学还与湖北大冶铜绿山博物馆、新疆考古研究所、湖北鄂州博物馆、陕西考古研究院、河南省博物院、北京故宫博物院等有长期合作关系。

  “学生跟着项目走,被派下去的都得干活儿。通常学生还没回来,当地就已经打电话来留人了。”谈到学生的发展,潜伟高兴地说。(原文刊于《中国科学报》2017年10月10日第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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