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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丹军马场——见证汉帝国铁骑开疆拓土的辉煌岁月
河西走廊辽阔悠远,在河西走廊中部的武威与张掖之间,祁连山北麓焉支山横空出世,盛夏时节,沿河西走廊西行,柏油路被晒得滚烫流油,茫茫的戈壁大大小小的石头被晒得发黑,像烙在锅底的烧饼一般。眼前出现了缓缓的山坡,山坡上先前是淡黄色,而后是翠绿,墨绿,热浪顿时消失殆尽,凉风吹来,清爽宜人。焉支山坐落于祁连山北麓的甘、凉古道中间,雄峙西北,一山独秀,因盛产红兰花而被称作胭脂山 (阏氏山、焉支山),焉支山下的山丹马场是一大片水草丰茂、碧绿无垠的草场,因盛产良骥骏马而闻名于世,是亚洲第一,也是世界上最大的马场。
传说祁连山和焉支山原本是一对放牧的恋人,由于牧主的百般阻扰,两人始终难结伉俪。于是两人商量好择日私奔,共同寻求爱的方舟。不料被人告密,可恶的牧主将一对恋人分隔于河水两岸,永世不得相见。焉支、祁连遍栽红柳,以此传递忠贞不愉的爱恋。今天遍野山岗红柳繁茂,每逢秋来火红一片。焉支山这个女性化的名字让人感到一丝丝的温柔,当年匈奴所居之处大多是荒漠戈壁,唯有焉支山一带水草丰美,加之山上有一种红兰花(古代游牧民族妇女制作搽抹胭脂的原料),焉支山一直是匈奴女子向往的圣地,青山绿水滋养出她们娇美的容颜,性感的身材,再加有红兰花(胭脂花)的点缀,一个个出落得丰满俊俏,妩媚动人,焉支山历来是匈奴王室和贵族娶妻选妾的地方。单于的妻妾称为“阏氏”,与“焉支”同音,故焉支山也有人写作阏氏山。而“祁连”在匈奴语中是“天”的意思,兼具神圣、伟岸之意。祁连山是一座雄性的山,焉支山是一座柔美之山,在河西走廊中段,两山相遇,互诉衷肠,刚强与柔美结合,恰好达到了刚柔并济,阴阳调和。
打破匈奴美梦的是西汉骠骑将军霍去病,公元前121年(汉元狩二年春),雄才大略的汉武帝决定对匈奴实施战略反击,骠骑大将军霍去病率轻骑兵出陇西,翻越乌鞘岭,进入河西走廊,深入大漠戈壁,长途跋涉,转战千里,追击匈奴主力,破数倍于己的匈奴于河西走廊和大漠深处。匈奴,一个强悍的北方民族,一个曾经让大汉“谈匈奴而色变、窥胡马而远遁”的民族,永远的“漠南无王庭”了。从此以后,“胡人不敢南下而牧民,士不敢弯弓而抱怨”,这实在是一个英雄的千古绝唱,定当彪炳史册,流传千古。从此以后,汉军夺得河西走廊、打通了中原与西域交往的通道。河西走廊、祁连山、焉支山作为胜利的象征一并载入史册。河西走廊这片千里沃野,自此归入汉家的版图,威武之师,扬“武功军威”(武威由此而来),张开拓展中国疆域的臂掖(张掖由此而来)。在焉支山情态万千的山石中,有一块鬼斧神工、浑然天成的巨石——“将军石”。相传汉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年仅二十岁的骠骑将军霍去病率精骑五千与匈奴浑邪王主力在焉支山大草原上展开激战。霍去病大获全胜后,在窟窿峡大宴三军,酒后他立于风景秀美的峡峰上,拔刀插于峰石,放眼沃野千里,感叹牧草无际,景色壮美,实为一天赐的养马宝地,便上奏获准于此设堡屯兵,牧养战马。元狩六年,23岁的霍去病英年早逝,相传逝世当日,祁连山区大雨倾盆,雷电交加,山崩地裂,风云变色;次日天晴,在窟窿峡峰上霍去病曾站里的位置上,豁然耸立起一块与骠骑将军极其神思的大石,人们一致认为这是因为霍去病死后英灵不灭,矢志捍卫大汉疆土,神识化石伫立于此,以便千秋万载守护着大汉疆域!自汉代以来,历经隋唐元明清迄今,山丹马场不仅坚守着历代皇家马场的使命,更发展成为全世界最大规模的军马基地。虽然江山易老,人生无常,然而不变的是巍然屹立在窟窿峡峰的骠骑将军石,是霍去病千古不变忠勇精神的真实写照!霍去病征西的故事,可谓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在河西走廊这片土地上,到处都有霍去病将军的遗迹和塑像,如焉支山上的营盘台子、山丹县的霍城乡,酒泉公园的“西汉酒泉胜迹”等,这些地方都是将军当年征战过的地方。中国历史上的汉朝是一个开疆拓土,激情飞扬的时代。卫青、霍去病、张骞、班超、李广等,一个个都是名垂青史的响当当人物。
军马在古代战争中充当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快如闪电的精锐骑兵可以长途奔袭,可以声东击西,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匈奴人之所以小觑汉朝,就是藐视汉帝国没有良驹骏马。早在春秋战国时期,焉支山一带就是一处天然的草场,羌、氐、月氏、匈奴,以及后来的突厥、回鹘、藏等都曾先后在这里繁衍生息。公元前177年至前174年,匈奴控制河西走廊,截断汉朝和西域的联系,迫使月氏西迁,焉支山及其毗邻的大草原成为匈奴人的牧地,河西走廊归入大汉版图之后,焉支山脚下的山丹军马场为汉帝国所全面控制。匈奴人诚惶诚恐,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河西走廊上这块水草丰美的好地方,并且吟唱出了那首流传千古的歌谣“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说起世博会,大家都很熟悉,但世界上第一个世博会就在焉支山下召开。隋大业5年(609年),隋炀帝杨广率众经青海由扁都口到达甘州,在焉支山接见了高昌、伊吾等27国使团,并在此举办了轰动世界的万国博览会。一时间,河西走廊古道商贾云集,车水马龙,凉州、甘州城之热闹景象不必细说。这大概是河西走廊历史上最热闹、最繁华、最风光的一次特大盛会,隋炀帝是中原帝王首次抵达河西走廊的第一人,隋炀帝在历史上穷兵黩武,风流成性,不管民生疾苦,很受诟病。但他开凿大运河,进兵河西走廊,青藏高原,征伐高丽,其开疆拓土,傲视群雄的姿态让人钦佩有加,不失为历史上一位有作为的皇帝。
看过三国演义的人都知道“西凉马超”,马超、马超,马上超人,马超是西凉铁骑最卓越的领袖人物。他的西凉铁骑,也就是现在的机械化部队,在论行军马匹相当于装甲车、直升机,在论冲锋陷阵又似坦克部队,横冲直撞,所向披靡。就连当年纵横四海,威震天下的曹孟德也畏惧不已,曹操与马超韩遂大战,曹战败,于乱军中逃窜。有人喊:长胡子的是曹操!曹操挥剑就把胡子割掉。又有人喊:穿红袍子的是曹操!曹操就把红袍脱了扔掉。“割须弃袍”这一狼狈的成语由此而来。若非许褚相救,一代枭雄定当被西凉马超刺死。此后,曹孟德由此发出“马儿不死,吾无葬地”的感叹,可见西凉铁骑的战斗力是一流的,也是极其凶悍的。西凉铁骑的马匹就是来自山丹军马场()所产的马。战场战机稍纵即逝,有了快马,就可先下手为强,西凉铁骑是驰骋在西北大地上的一支骑兵劲旅,快速部队。这支劲旅以其迅捷的进军速度和极具攻击性的作战能力,常常让对手措手不及,让强敌望而生威。
诗曰:“皑皑千里雪,皎皎一天月。心如玉壶冰,身似瑶池客,懒赴五母晏,岂践麻姑约,青女与素娥,婵娟谁与越;”雪山草原,蓝天白云,轻风佛面。牛羊游走,骏马奔腾。《王凉志沿革》载:"汉阳大草滩即指古之大马营草滩,东自 永昌高古城堡,西至民乐永固堡,南屏祁连,而大马营草滩正处祁连、胭脂(今大黄山)两山间"。境内扁都口、平羌口、白石崖等要隘,控扼甘青两省交通。历代朝政多在此设立皇家马场,修筑城堡,设置墩标烽燧,屯兵戍边,牧养军马。传说很久前草原上有一匹红色的神马,每逢春旱便将甘淋洒向人间,遇有水涝,则府身啜饮,因而得到人们的无限崇拜。贪财牧主想将神马居为已有,几次偷猎未曾得手,于是藏于神马出没的地方把弓待射,果然神马中箭,当牧主暗自庆幸时,刹那间天崩地裂,尔后一声长嘶,地下刹时万泉喷涌,牧主恐惧自己惊动了神灵,竟向裂开的石洞钻去。此后,窟窿峡便成了人们凭吊神马的去处,牧主则永世不得脱生。
山丹军马场位于河西走廊中部,祁连山冷龙岭北麓的大马营草原,地跨甘青两省、毗邻三市(州)六县,总面积329 .54万亩,其中草原184.98万亩,耕地40.3万亩,林地80万亩,其它面积24.26万亩,海拔2420-4933米。山丹军马场地势平坦,水草丰茂,是马匹繁衍、生长的理想场所。《汲冢周节·王会解》中载,早在3000多年前,中华祖先就在此蓄养良马。汉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骠骑将军霍去病,将万骑,出陇西、过焉支山、汉阳(大马营)大草滩,直达祁连山西端。击败盘踞在焉支山、大马营草原的匈奴各部,败退的匈奴族凄然回首,发出千古悲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后来就在此筑土城、开始在祁连山下的大马营草滩大量屯兵养马。汉武帝元鼎四年(公元前113年),武帝刘彻“梦骏马生渥洼水中”,大臣作天马献上。即刻下昭在中央王朝设苑马寺负责马政,在大马营草原设置牧师苑。大马营草原因位在河西敦煌、酒泉、张掖、武威四郡中部,且这里有天然大草场和丰盛的水源,历朝王师大军从这里不断得到军马补充。山丹军马场水草丰茂,拥有草原百万多亩,是我国历代最大的良马基地。也是亚洲最大,世界第二大军马场,(原苏联顿河马场解体后,占据了世界第一的位置)山丹军马场是当前世界最大和历史最悠久的马场,史志典故多有记载,但多因战乱而时兴时废,从西汉王朝距今已经有2100多年的历史了。
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太延5年(公元439年)结束了河西“五凉纷争”,消灭了北燕、北凉、西凉政权,统一了北方。此时,扩充后的大马营草原,十数年养马高达200万匹,骆驼100万峰,牛羊无数。隋炀帝大业5年(609年),炀帝杨广西巡张掖、御驾焉支山,会见突厥及西域27国王公使者,亲临大马营草滩,并领昭下令在大马营草滩设牧监,牧养官马。唐朝初年,太宗李世民命太仆张景顺主持牧马事业24年,创造了一套很好的管理办法。据《甘肃通志稿》记载,包括大马营草原在内的祁连山大草滩,盛唐时期养马7万匹以上。元朝世祖至元8年(1271年),在宋朝、西夏统治期间废弃了200多年的大马营草原上重新设置了皇家马场,派千户一名镇守负责。明弘治17年(1504年),重整重建大马营草原马场公署、住房、仓库及马厩。是时,草场面积1337万多亩,养马4万余匹。明代属甘州治(今张掖),多处扩建牧马营房。清康熙元年(公元1662年),靖逆侯张勇驱羌奴入牧地,重设永固营,筑八寨守望益严。继而甘肃副总兵王进宝协镇永固,康熙十年设置马营墩守备,屯兵养马,以保边防。清嘉庆6年(1801年),大马营草滩孳生马1.8万匹。清道光18年(1938年)已达2万匹。至晚清时,时局动荡,马政衰微。中华民国8年(1919)10月,陆军部委任虞奎武为大马营马场场长,归陆军部军牧司管辖。后因战事频繁,马场几经沉浮,于民国18年(1929年)论为军阀马步青、马步芳兄弟的私人牧场。直至民国29年(1940年)才复归国民党中央政府经营。几经周折,组建为山丹军牧场。
1949年9月21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和西北军政委员会奉毛泽东电令:要完整无缺地将大马营军马场接收下来,正式接管山丹军马场,时有官兵605人,马匹9763匹,从这时起,古老的大马营草滩成了人民军队的养马基地。1950年1月定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北军区后勤军牧部山丹军牧场。1953年,山丹军牧场更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北军区司令部第一军马场。主要任务是为部队生产轻型乘用骑兵马。1955年,改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方勤务部山丹军马场。1957年3月,山丹军马场由解放军总后勤部交由农垦部管理,更名为国营山丹牧场,属国营农牧企业。1961年6月,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山丹军马场。1975年10月21日,组建中国人民解放军兰州军区军马总场。1986年12月,改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兰州军区后勤部马场管理局。2001年9月10日,根据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关于军队保障性企业调整改革的重大决策,山丹马场整体无偿移交中国牧工商(集团)总公司管理,更名为甘肃中牧山丹马场总场。
早在3000多年前,这里就已养马,自西汉以来,以当地蒙古马为基础,引进新疆伊犁马、前苏联顿河马、阿拉巴马和各地良马,杂交培育出的山丹马驰名天下,这里遂成为历代皇家军马养殖基地,经久不哀。山丹马体形匀称,粗壮结实,雄健膘悍,耐粗饲,适应性良好,速度和持久力俱优,是驮、乘用的良骥,目前共有一万多匹马。草原上,有凉爽的山风,吹来了一群又一群的羊,马群从山头漫过来,昂首嘶鸣,“天马徕,从西极,涉流沙,九夷服”,这分明就是汉武帝魂牵梦绕的天马,从渥洼水中横空出世,石破天惊。它也可以叫“飒露紫,拳毛騧,青骓,什伐赤,特勒骠,白蹄乌”统称昭陵六骏。这里不出产套车拉辕的马。只生产军马,也只有骏马,它们足轻电疾,神发天机,应策腾空,乘危济难。一匹骏马,可以成就一个英雄;一群群骏马,可以打下万里江山。骏马配英雄,英雄爱美人,留下千年佳话。
山丹军马场横贯东西的祁连山,既是甘肃、青海两省的界山,又是蕴涵甘肃河西丝路谷地湿润气候的天然屏障。山丹军马场地势平坦,水草丰茂,夏日焉支山千峰叠翠,妖饶多姿,层林尽染,溪流潺潺;奇花异草,名贵林木遍布山间。唐代诗人李白曾有诗云:“虽居焉支山,不道朔雪寒,妇女马上笑,颜如颊玉盘,翻飞射鸟兽,花月醉雕鞍。”这里南有“马上望祁连,连峰直插天”之景观,只见祁连山白雪皑皑,峰恋叠翠,山中的原始森林苍松挺拔,翠柏生辉,漫山遍野花草繁茂,灌木丛生。山中野生动物豹、熊、狼、狐、鹿、岩羊、黄羊、獐子等。北有“失我焉支山,使我玉女无颜色”的焉支山人文景致,东有神秘瑰丽的窟窿峡自然景观,中部是一望无际的大马营草原,绿草如茵,到处开满了油菜花、野菊花、马兰花等各种野花争奇斗艳,异彩粉呈,清香醉人。花草间,虫鸣,雀跃,峰飞蝶舞,山鸟啁啾,优美迷人,金黄色的油菜花燿眼夺目,一望无垠,呈现出一幅金辉飘香的诗意画卷。祁连山、焉支山、山丹军马场风光秀美,富有特色。极目远眺,巍巍祁连,松雪碧岭,清秀素洁;茫茫大草原,广袤雄浑,丹马驰骋;至身其间,悠悠大河水,清流急湍,映带左右;有窟窿峡、大黄沟、鸾鸟湖、将军石、平羌等自然景观。山环水曲,峰崖奇秀;古城堡、明烽遂凄然耸立,历经2000个春秋的风蚀残年,仍然风骨尤存,站在雪山之颠向远处朓望,17个烽燧呈剞角形依次排开,亦呼应,可谴兵千里,站在烽燧下望狼烟四起,想像战火刹起,金戈铁马的古战争场面会浮现在眼前。冰清玉洁的祁连白雪,绿如碧玉的辽阔草原,星罗掑布的牛羊马群,碧亮赐透的西大河水库,鸣牧马人歌如朝凤,构成了一幅动静相宜,浓墨重彩的西部田园画。
山丹的军马场却已经书写了两千多年悠久的历史!古时的大马营草滩正是如今的山丹军马场:东自永昌高古城堡,西至民乐永固堡,南屏祁连,而大马营草滩正处祁连、胭脂两山间。这里依旧激荡着公元前121年骠骑将军霍去病的辉煌凯歌:“将万骑,出陇西、过焉支山、汉阳(大马营)大草滩,直达祁连山西端。这里依旧飘渺着败退的匈奴族凄然回首的千古悲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焉支山下出武将,除了人们熟知的马超之外,还有西突厥猛将哥舒翰,三国曹魏谋士贾诩,一代枭雄董卓,蜀国青年将才姜维,宋代戍边名将狄青在此戍边,清陕西提督兼西宁总兵“奋威”将军王进宝。焉支山下盛产诗歌,留有佳话的诗人有王之涣、陈子昂、岑参、高适、王翰、王昌龄等,河西大地,人文荟萃、名篇佳作比比皆是。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羌笛胡马、冷月弯刀;旌旗号角、响箭战鼓;铁马冰河、朔风逆雪;黄沙牧草、烽燧边障构成了边塞诗沧桑绚烂的景象。祁连山竖起了诗人如椽的巨笔;河西走廊拉长了绝句诗章;焉支山成就了边塞诗的辉煌,大马营草原培育了壮实的战马。白云在蓝天上飘荡,马群在静静地吃草。一面五彩绚丽锦,存留脑海;一张水墨丹青画,萦绕心头;一幅情景交融图,永驻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