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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的塑造离不开集体吃喝

摘要: 古代秘鲁,人们一起赶赴夏至日盛宴。(Robert Gutierrez,作者提供)面包和葡萄酒都是定居社会的产物。它们代表着控制自然和创造文明的力量,人们驯化野生动物,将生的食物制熟—这种转变不可能一个人单独完成。从粗野到文明的行为是社会性的,往往需要许多人的共同努力。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考古学理论转向了一种新观点,即由于合作的不断演进,文明在世界的不同地区得到了发展。考古学家发现,在仪式规定的时间与地点飨食——也就 ...

古代秘鲁,人们一起赶赴夏至日盛宴。(Robert Gutierrez,作者提供)

面包和葡萄酒都是定居社会的产物。它们代表着控制自然和创造文明的力量,人们驯化野生动物,将生的食物制熟这种转变不可能一个人单独完成。从粗野到文明的行为是社会性的,往往需要许多人的共同努力。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考古学理论转向了一种新观点,即由于合作的不断演进,文明在世界的不同地区得到了发展。考古学家发现,在仪式规定的时间与地点飨食——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宴饮——是人类历史上实现高度社会化与合作化的基石之一。我在秘鲁的研究证实了这一点。来自同事和我的研究数据也为理论学家提供了一个详细的案例研究,以模拟在一个难得的、文明独立出现的地区,其文明是如何不断演进发展的。

直到大约9000年前的全新世初期,狩猎—采集的群体和小型定居村庄一直是全球主要的群居方式,而复杂的社会又是如何从中演变出来的呢?在这样的社会组织发展起来后,又是什么样的机制使这些新社会得以充分发展成为古代世界的城市?

六年前,在安第斯山脉的喀喀湖盆地进行了30年的研究之后,Henry Tantaleán在秘鲁南海岸的钦查山谷开始了一项长期的考古研究项目。根据以前考古学家们的工作和我们新获取的数据,得以拼凑出上溯几千年,这个山谷全面的史前史。

其中一个重要的时期是从公元前800年到公元前200年的帕拉卡斯时期。这是该地区第一个复杂社会出现的时代,也是是这一古代世界文明的起源。我们记录了山谷中大量帕拉卡斯时期的遗存,从大型金字塔结构到分散在景观上的普通村庄。

改变景观的地质印痕仍然可见,描绘出了夏至时日落的轨迹。(Charles Stanish,CC BY-ND)

在山谷之上,严重干旱的潘帕土地上,帕拉卡斯人民建造出了纵向的地质印痕:他们用小石头衬砌的建筑设计蚀刻在了沙漠景观之中。我们发现了五组纵向的沟纹,都集中在潘帕边缘的五个主要帕拉卡斯遗址。我们还发现,这些沟纹之间有许多小型建筑遗址。

研究表明,其中一些小型结构和多条纵沟都指向了夏至日落的位置。我们团队与许多其他研究者先前在秘鲁进行的研究确定,在前哥伦布时期,安第斯山脉的人们使用至日来标记重大事件。

结论是,这些遗址是用至日和其他天文现象来标记重要社会仪式举行时间的节点。

钦查潘帕一个建筑遗址的发掘现场,其墙壁与夏至点相齐平。(Charles Stanish, CC BY-ND)

我们选择对一个名为Cerro del Gentil的末端遗址进行深入研究,以评估其在帕拉卡斯文化中的重要性。该遗址是一个共三层的大型平台丘。基准面最宽处为50×120米。每层都有一个侧面宽约12米的下沉式祭台。

一个装满人发的编织布袋。(PNASCC BY

Tantaleán及其团队在其中一个祭台上进行发掘,发现了丰富的文物,包括纺织品、食品、陶器、装饰葫芦、石制物品、芦苇、杂物和人祭。我们发现了存放吉开酒和玉米啤酒的大型陶器。尽管没有在这里找到人口居住的痕迹,但却发现了人们制备食物的证据,同时还有大量的祭祀陶器和仪式完成的证据,例如:复杂的盛宴仪式完成时,人们会将奠酒倒入祭台以示礼成。

事实上,Cerro del Gentil遗址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宴会场所的经典考古范例。似乎没有人全年都住在这个精心打造的地方,尽管有大量证据表明,许多人不时会聚在这里一起宴会,甚至一起进行人祭,这些活动可能是在天文历法中某些特定的时节进行的。

我们运用Cerro del Gentil遗址的数据来对以下假设进行验证。最早进行相互合作的人类族群是如何聚集在一起的:他们是否先是在当地族群之间进行小规模的宴饮活动,随后不断扩张,融合了距离更远的其他族群?又或者,是不是最早成功建立的族群在更大的区域与其它较远的独立族群建立起了联系?

来自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同事Kelly Knudson分析了在天井中发现的作为祭品的39种有机物个体的锶比值。一个有机物个体(包括人类)中的87Sr / 86Sr比值可以帮我们判断该有机物来自哪个地理区域。我们发现祭台出土的有机物来自安第斯山脉中南部的多个不同的生态区。有些来自600公里外的喀喀湖盆地,其它一些则来自约200公里远的南部海岸地。

钦查潘帕地区的一个小的地理印痕,其中线与夏至点重合。(Charles Stanish, CC BY-ND

这一案例研究表明,秘鲁南部海岸最早的完备的复杂社会大约出现在公元前400年左右,所涉及的人与物品来自广泛的地区。至少在帕拉卡斯社会中,文明建设的最佳方式包括在初期建立广泛的联盟,然后在几个世纪中不断地将这种模式发展壮大。我们之所以可以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在Cerro del Gentil遗址上,有人们从遥远的地方供奉的物品甚至人祭。

相比之下,在一个进行范围较小的后期仪式遗址,锶分析的结果表明,这里所有的物品和人类遗骸都直接来自当地的环境。在Cerro del Gentil遗址所发现的帕拉卡斯模式与这种人们从当地群体开始,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扩大族群的方式形成对比。我和我的同事们计划使用这些案例对照来试图了解这些扩张方式分别在哪些自然与社会环境中更为有效。

来自Cerro del Gentil遗址的证据支持了我在最近的著作《人类合作的演变》中所发表的理论非国家社会的合作是通过经济体“仪式化”实现的。人们通过构建规范、仪式和禁忌来组织他们的经济和政治生活。他们不是古怪而有着奇异情调的“原始民族”,在他们丰富的仪式活动中所体现出的复杂行为规则,是组织一个无压迫社会的巧妙手段。

仪式活动会奖励合作者并惩罚作弊者。因此,他们能促进持续性的群体行为以朝着共同的目标努力,并解决人类社会生活中众所周知的“集体行动问题”如何让每个个体协同合作,以实现符合所有人长期个人利益的共同目标?宴饮是这种社会性和合作性的重要组成部分。

文章原名:How Feasting Rituals Help Shape HumanCivilization

本文原载于外媒The Conversation

译者:IICC-X 高雪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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