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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天辟地,雷铸神兵”——名为剑的故事

摘要: 剑者,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东汉许慎在《说文解字》中云:“剑,人所带兵也,从刀佥声。”作为兵器谱中最为著名的一种,从东方到西方,从古代到现代,关于剑的传说,一直都是人们永谈不尽的话题。另一方面,剑作为武器、商品乃至祭器,又在人类历史的发展上又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本系列就将以剑的历史发展为线索,通过丝路开辟、蒙古西征、文艺复兴等历史节点,向大家展示一个独具魅力的剑的故事。远古时代在公元前7000年的

剑者,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东汉许慎在《说文解字》中云:“剑,人所带兵也,从刀佥声。”作为兵器谱中最为著名的一种,从东方到西方,从古代到现代,关于剑的传说,一直都是人们永谈不尽的话题。另一方面,剑作为武器、商品乃至祭器,又在人类历史的发展上又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本系列就将以剑的历史发展为线索,通过丝路开辟、蒙古西征、文艺复兴等历史节点,向大家展示一个独具魅力的剑的故事。

远古时代

在公元前7000年的新月沃地,人类最早的文明——苏美尔文明诞生了。伴随着文明一同兴起的,是人类对金属材料的控制力。铜,作为开采、加工都比较容易的金属,成为了人类历史上最早一批加工成武器的材料,也是制造宝剑最早的材料。

在苏美尔人之后,文明如同野火燎原一样,在西亚蔓延开来。随之而来的战争,更是让剑有了飞速发展,很快就由单纯用来打猎的生产工具,变成了杀人的武器。由于受限于青铜韧性较差的性质,此时初生的剑还很难像后世子孙那样做得又窄又长。但即便如此,金闪闪的青铜依然能够锻造成轻易置人于死地的锐利武器。古代埃及人和亚述人就在苏美尔人原始刀剑的基础上,制造出了善于劈砍的镰形剑,与盾牌配合,成为步兵近身厮杀的利器。

镰形剑的英文名称为Khopesh,也写作Khepesh,因形似镰刀被称为“镰形刀”。镰形剑身的曲形部分外侧刃口锋利,主要用于削切和挥砍式攻击,其致命的杀伤力通常会令对手难以抵挡;内侧虽然未设刀刃,但其可用于向对手进行大力地击打,还能用于格挡对手的兵器。有的镰形剑曲形部分的前、后端设计有倒钩,可用于勾挂对手的兵器或拉开盾牌。作为古埃及最著名的武器之一,镰形剑不仅仅是战斧和剑之间的过度物,同时也成为权力、地位的象征:拉美西斯二世被描绘使用过古埃及镰形剑,在其出土墓葬中,就有着作为陪葬品的镰形剑。这些陪葬品并没有开刃,而是进行了镀金与雕花处理,使其成为一件精美的工艺品,以显示法老的威权。这说明剑的文化含义,早在数千年迁都远古时代,就已经开始显现。

古埃及镰形剑是古代埃及人在公元前3000到1300年间使用的青铜武器,长约50—60cm

让我们把视线,移到遥远的东方。此时华夏大地上,中华文明也已开始蓬勃发展。为了生存与发展,新生的中华文明自然而然也开始制造出第一批远古宝剑:据《黄帝本纪》记载:“帝采首山之铜铸剑,以天文古字铭之”;又有“昔葛天卢之山发而出金,蚩尤受而制之,以为剑铠”之说。由此可见,早在黄帝与蚩尤的纷争时代,中国便已经有了剑。此时大约是在公元前2700年左右,中华文明才初入青铜器时期。由此可见,中国剑之出世也是极为古远,历史悠久的,故后人称之“短兵之祖”,的确是当之无愧。

由于远古时期的武器的设计和制造尚处于初始阶段,为利于在山地丛林中奔跃和近战,那时人们普遍习惯使用短兵器。此时的中国剑作为短兵的一种,更像是一种短匕首。到了商代,最原始的剑身出现了。商剑一般呈扁茎形或柳叶形,两侧开有双刃, 中部起脊, 后部有上下两短齿, 剑身扁平。通常情况下商剑的剑身长约23. 5cm 或 25. 3cm。目前出土最长者,达到了 27cm 之多,剑身两侧最宽处有5. 5cm。这些商剑的格成双齿形状, 和我们熟知的剑相比,起不到格挡或者护腕的作用。由于这些出土的商剑大都比较短小,有效使用的锋刃部分不过 20cm , 和匕首差不多,这也导致了如今的学者们,把商代剑称之为为匕首式短剑的主要原因。

如匕首般短小的商剑,平均长度约20—25cm,更适合近距离突刺

古典时代

随着赫梯人揭示了钢铁的秘密,刀剑的性能有了飞跃性的提升。伴随着科技的进步,文明由城邦聚拢为帝国,知识和文化开始在新生的文明中发芽。希腊和波斯成为了时代的宠儿,一个成为了前无古人的文化突变体,一个建立了空前庞大的巨大帝国。自然哲学的鼻祖和万王之王隔着爱琴海彼此对峙,战争在所难免。

漫长的希波战争,以及之后更加漫长的伯罗奔尼撒战争,让波斯和希腊都疲惫不堪。连年战火之中,一种新的武器在双方的交流中诞生,那就是著名的kopis(科皮斯)反曲刃。这种新式的武器,是古希腊人一项伟大的冷兵器发明。“kopis”一词在希腊语中是“切割”的意思,从样貌上看,科皮斯反曲刃最直观的特点就是有着一个很大的反曲刃设计,这与著名的尼泊尔弯刀极其相似,但它的出现要早许多,大概在公元前7世纪就已被希腊军队所使用。并且与尼泊尔弯刀不同的是,科皮斯反曲刃配有护手,而且柄部带弯,部分甚至还配有锁链进行连接。这使得这种为砍杀而生的武器,不论是在重装步兵的方阵中,还是在冲击骑兵的马背上,都能发挥其威力。以至于古希腊著名历史学家色诺芬(Xenophon)专门在《骑兵队长》中把这种利剑向新生的希腊骑兵们推荐。

古科皮斯反曲刃,长度不定,平均约为65cm

但是,不论是希腊还是波斯,最终都没能成为真正胜利者:来自希腊北方,有着色雷斯人血统的马其顿王国,成为了文明火炬的接力者。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大帝以其雄才大略,先后统一希腊全境,进而横扫中东地区,又不费一兵一卒而占领埃及全境,最后荡平波斯帝国,一路向东,将大军开到印度河流域。在亚历山大大帝的伟大征服下,希腊文化一路在整个西亚、北非、中亚散布。年轻的征服者和他的伙伴骑兵(Hetaeroi)挥舞着Kopis,如铁锤般一次又一次击穿了敌人的阵线,把新的文化、新的军队、新的知识、新的战术带到了广袤的亚洲大陆。从地中海到北印度,希腊化成为了人类史上最早的“全球化”时代。

手执“绪斯同”长枪的伙伴骑兵,在近身战斗或是骑枪折断时,他们会使用科皮斯反曲刃作战

亚历山大大帝梦想着一路前行,征服一切直到“世界尽头之海”,但是上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公元前323年6月,亚历山大大帝在巴比伦突然因发热而病倒,十天后就死去了,其时还不满33岁。而在大帝至死都没能到达的遥远东方,春秋战国时代那不亚于地中海希波战争的漫长混战,也终将趋于尾声。在这场数百年的争霸中,中华文明对于兵器的锻造技艺不同提高,无数名剑利刃也诞生于此时。

春秋早期,国人对于青铜兵器的铸造工艺已经掌握得十分精湛。于是,此时的中原地区出现了一种新型短剑。这种剑被称为柱脊剑,剑脊为一根细长的圆柱,贯穿整个剑身。以这种剑为基础,又发展出了周式剑。周式剑的长度明显长于商代到春秋早期的青铜短剑,通长多在50~60cm之间,最长者可达75cm以上,因此,学者也习惯称呼这些周式剑为青铜长剑。春秋时期,各国之间的战争主要以车战的形式进行。远距离作战时,士兵会手持长戈、弓箭作战;而到了接近战时,则会使用这些青铜长剑进行战斗。

羊侯永用剑,典型的周氏青铜长剑

春秋时代,各国发展出了各式各样的青铜剑,但是并不是所有宝剑都是用来作战的。承影剑、纯钧剑、鱼肠剑、泰阿剑、湛泸剑、龙渊剑、工布剑,纯钩剑、毫曹剑、巨阙剑、太阿剑、工市剑……这些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名剑们,不仅仅是威力强大的兵器,同时又是王侯将相们地位的象征。比如,著名的越王勾践剑,便是一把装饰精良、制工精美的随葬品。此剑长55.7厘米,柄长8.4厘米,剑宽 4.6厘米,剑首外翻卷成圆箍形,内铸有间隔只有0.2毫米的11道同心圆,剑身上布满了规则的黑色菱形暗格花纹,剑格正面镶有蓝色玻璃,背面镶有绿松石。剑身上还被镀上了一层含铬的金属,因而千年不锈,即使历经两千四百余年,仍然纹饰清晰精美,加之“物以人名”,历史文化价值很高,堪称国宝。

名冠天下第一剑的越王勾践剑,刻有“钺王鸠浅,自乍用鐱”八字

进入战国时代后,随着战争规模扩大以后,各国军制开始发展了转变。同时,随着人们掌握了生铁冶炼技术,士兵使用的武器也开始变得多种多样。到了战国末期,南方楚国跟北方三晋都开始用铁制兵器装备部队了。但是,由于此时的金属工艺未尽成熟,最后依旧是强大的秦军凭借这些青铜铸就的金戈铜剑、强弩利矛,灭六国、统一华夏,创造了青铜古兵器最后的强音。

然后,历史又开了一个玩笑。随着两位雄才大略的奠基者去世后,曾经不可一世的两个雄霸天下的帝国,瞬间就开始分崩离析:亚历山大大帝去世后,他的帝国陷入了漫长的继业者战争;而希望万世一系的大秦帝国,结果却二世而亡。从东方到西方,帝国的继业者和毁灭者们分食着帝国的尸体,再一次为了争夺帝国的正统,进行着残酷的厮杀。

最终,在一片废墟之上,两个新的帝国建立起来:在西方,罗马的军团用大盾和短剑(Gladius)横扫了地中海,一路上高卢、埃及、迦太基纷纷化为齑粉;在东方,大汉的铁骑挥舞着环首刀远征匈奴,一路向西打通了河西走廊,建立了一条流传千年的丝绸之路。

而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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