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敦煌石窟千臂千缽文殊經變中龍王人面蛇身、蛇尾纏繞須彌山的造型頗為獨特。本文從相關經文依據、龍王原型探究、中國蛇文化遺跡尋索、地域文化交融等多個方面討論了該造型的來源和成因，以期對敦煌佛教圖像的表現方式有進一步了解。

關鍵字：龍   龍王   Nāga   莫高窟   千缽文殊變   人面蛇身造型

龍及龍王是佛教經典中常見的異類。作為“八部眾”之一，主要起到護佛、護法的作用。它們亦常常充當十方佛、菩薩的眷屬，參加各種法會，聽佛講經說法。敦煌壁畫中，眷屬龍及龍王往往以人形出現，與一般的天神形象差異不大；有時其頭頂戴有盤龍（特別是與其它七部眾一起出現時），或戴五蛇冠、七蛇冠（見莫148窟東壁門上千手千眼觀音經變、莫358窟東壁門北如意輪觀音經變等等），藉以表明自己的身份。此外，它們還有一種比較特別的出場方式，即兩龍（王）作人面蛇身形，雙尾相交纏繞於須彌山山腰，如莫144中唐窟東壁門北千手千缽文殊經變畫面所示：

類似這樣的形象在漢畫像石中也比比皆是，如山東微山縣北部兩城附近出土的一塊題有“西王母”字樣的畫像石上，“一男一女執便面，下體作蛇尾交盤，尾連二鳥”（如下圖所示）

還有更著名的山東省嘉祥縣武梁祠內兩幅東漢石室畫像上的伏羲、女媧亦是如此造型；南陽漢畫像石上的人面蛇身像則甚為普遍；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在印度，上述的造型屢見不鮮。位於印度奧里薩邦（Odisha）科納克（Konark）的太陽神廟中就隨處可見人面蛇身的異類（如下圖所示）；雖然是13世紀的非佛教性質建築，但其造像皆由來有自、淵源甚古。

這種跨時代、跨地域、跨宗教的相似形象不禁引發我們的思考：敦煌壁畫中龍王蛇尾交纏的造型源頭在哪里？抑或其受到了多方面的影響？這是文化的傳播、吸收還是文化的共性？

在《敦煌石窟全集·密教畫卷》收錄的圖版中，我們發現龍王主要以四種形象出現：

a．人形，佩戴蛇冠；

b．人形，無蛇冠；

c．人面蛇身，佩戴蛇冠；

d．人面蛇身，無蛇冠。

由於有些壁畫畫面受損，或者圖版成像效果不佳，故龍王頭上是戴有蛇冠還是僅有頭光並不十分清晰。我們在統計列表時，便決定將是否佩戴蛇冠忽略不計，而僅以是否為全人形作標準。茲就所見圖版統計列表如下：

（表中數字代表石窟編號，以莫高窟為主；如列有莫高窟外的其他石窟，則特別標出於小注中說明。）

通過統計，我們發現：人面蛇身的龍王造型大都出現在千手千缽文殊經變中，但莫30西夏窟是個例外，其千手千眼觀音經變中亦發現了這種造型。然而此前千手千眼觀音經變中的龍王都是人形，似乎已成一固定模式。事實上，千手千眼觀音經變與千手千缽文殊經變常常配對組合出現，二者在構圖、造型上或互有影響；且莫30西夏窟的經變畫於時代上偏晚，其龍王造型大約即受千手千缽文殊經變影響之一變例。

蛇身龍王多出現于千手千缽文殊經變中，是規律性現象；而在這些經變中，龍王又都纏繞著須彌山山腰，則是另一規律。基於這兩點，我們必須首先從佛經中尋找依據。

通過統計，我們發現：人面蛇身的龍王造型大都出現在千手千缽文殊經變中，但莫30西夏窟是個例外，其千手千眼觀音經變中亦發現了這種造型。然而此前千手千眼觀音經變中的龍王都是人形，似乎已成一固定模式。事實上，千手千眼觀音經變與千手千缽文殊經變常常配對組合出現，二者在構圖、造型上或互有影響；且莫30西夏窟的經變畫於時代上偏晚，其龍王造型大約即受千手千缽文殊經變影響之一變例。

蛇身龍王多出現于千手千缽文殊經變中，是規律性現象；而在這些經變中，龍王又都纏繞著須彌山山腰，則是另一規律。基於這兩點，我們必須首先從佛經中尋找依據。

↓ 对比图 ↓

莫14窟北壁千缽文殊變

莫14窟南壁不空羂索觀音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