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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宿国沙依拉木石窟现状考察

摘要: 佛教东渐是丝绸之路文化传播的重要组成部分。温宿国沙依拉木石窟位于今乌什县,处于中亚通往龟兹“热海道”上,至今仍保存着东传过程中佛教石窟较为原始的状态。 由于该地处于边境地区,因此到沙依拉木石窟还没有现成的道路可走。我们从乌什县城一路驱车沿着乡间公路往东北去50余公里,经过阿拉尔四团,穿过荒漠戈壁滩,连下两个急坡,开进了乌什县沙 ...


佛教东渐是丝绸之路文化传播的重要组成部分。温宿国沙依拉木石窟位于今乌什县,处于中亚通往龟兹“热海道”上,至今仍保存着东传过程中佛教石窟较为原始的状态。
由于该地处于边境地区,因此到沙依拉木石窟还没有现成的道路可走。我们从乌什县城一路驱车沿着乡间公路往东北去50余公里,经过阿拉尔四团,穿过荒漠戈壁滩,连下两个急坡,开进了乌什县沙兰河满布鹅卵石块的河床。河床中有股溪流蜿蜒迂回,道路曲折盘旋,因此行进的道路危机四伏,两辆越野车一前一后,碾压着河床石头四处飞溅,也引起我们这些初到新疆者对绿洲河流的新鲜、道路颠簸、车辆游移的恐惧和对考察神秘沙依拉木石窟的向往。



两侧的河岸是疏松的砾石,底部都被流水掏空,如果支撑不了上方的石崖的重量,上部的石案就会整段垮塌下来。其中有一段甚大的塌方,我们的向导阿迪力说今年三月份来时这段石壁还是完好的。而到夏季汛期,整个河床都会被大水充满,那时两岸的塌方情况会更严重。



图:沙依拉木石窟

沙依拉木石窟就建立在石岸上方,距离河床有十几米,因此保存状况可想而知。从底部向上望去,14个石窟随着山势自北向南依次排列,窟门一律向西开,想来苦行僧们就是从这里眺望着河水,度过自己献身佛法的一生。沿着一步三滑的砂石山坡手脚并用攀上去,能发现石窟多为平顶长方形,现存长度多在1—3米之间不等,很多已经坍塌,部分用黄泥拌着稻草抹了墙壁。向导说其中有些洞窟还有壁画遗存,现保存在乌什县博物馆里,从图片上看,壁画施有褐、绿、红、黑等色,依旧鲜艳,从中能辨识出一个人头及飘飞的衣带。由于洞窟坍塌,出自哪个窟已不可考。石窟还出土有残佛像,在1983年文物普查时,被县地名办取走。石窟群北端偏西的山脚下平台上尚留有佛寺遗址。可以较为明显地看到遗址分为两层,可能分属前后殿,“后殿”明显高出一阶,边缘有很多红陶、夹砂红片和绿色琉璃瓦状的碎片。阶边有一大团紫灰色的土,或为火烧的痕迹。佛寺遭遇了非常严重的偷盗,在地上留下一个个较大的盗洞。


图:沙依拉木石窟壁画
拍摄:阿迪力



文物普查显示,沙依拉木石窟属于汉晋时期的遗存。石窟是由依崖开凿的佛殿、僧房、禅窟等配合形成一个整体的寺院,开窟和营建地面的寺庙可能是同时并行的,组成了相辅相成的前寺后窟的“模式”。禅窟形制与龟兹地区其他大型石窟,如克孜尔、克孜尔尕哈石窟等不同,沙依拉木石窟类型简单,建筑低矮,面积很小,建筑形制单调,没有规范化,保存有原始阶段的幼稚形态。当属龟兹石窟的早期类型,是同龟兹早期盛行的原始小乘佛教萨婆多部相联系的。

魏晋时从中原到西域大体仍沿丝路南北两道,一路由凉州出关至敦煌,越沙漠,以至鄯善——于阗——莎车是为南道。一路由敦煌西北到伊吾——吐鲁番——焉耆——龟兹——疏勒是为北道,再经葱岭西南行至罽宾。往来东西方的僧侣们,很多沿北道南下求取真经,佛陀耶舍、昙无谶、达摩笈多及前往印度的法显等,皆是如此,温宿正当此道。而从已经发现的考古遗址来看,魏晋时期的佛教遗址主要沿疏勒北上巴楚,经过乌什,再东北行至龟兹一线分布。从西南到东北依次有柯坪县喀拉塔格山的克斯勒塔格佛寺遗址,温宿县托乎拉克店石窟,喀拉尤勒滚石窟,再至拜城县亚吐尔乡周围喀拉苏、都干、萨喀特喀石窟,再向东即可到达石窟分布密集且规模庞大的克孜尔石窟、克孜尔尕哈石窟等。将这些佛教遗址连接起来,可看到这条线与该时期的僧侣行进路线基本吻合。乌什县的沙依拉木石窟无疑也是组成这条线的重要组成。


图:阿克苏地区石窟分布


由于该地地质条件恶劣,河床冲刷严重,因此,处于河岸的石窟寺保存状况亟需改善。历史上,乌什境内在魏晋南北朝佛寺林立,所遗留的佛教遗迹断不止沙依拉木石窟一处。但由于这里沙土疏松,塌方频繁,大多数应当掩埋在岁月与西域的尘沙之下。即使是沙依拉木石窟,当地老人说在他们还小的时候,石窟还有五六米长的洞窟,现在基本都坍塌到了最尽头,抢救发掘迫在眉睫。在我们脚下的沙土中,也许就埋藏着揭开佛学东传早期的历史真面目。

张安福 党琳| 《玄奘之路:玄奘看见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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