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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天东土·并蒂莲花 :公元400—700年印度与中国雕塑艺术展
一百年倏忽而逝,祂依旧颔首微笑;一千年也只如白驹过隙,她眉宇之间依旧莞尔;一万年,于祂也只是弹指一挥间,精心规划的微笑弧度,站成一树永恒的孤独,暗夜空谷都没有回音的沉默······不动声色的倾听,熙熙攘攘里人心惶惶;观看,来来往往间颠沛流离。
六百年前,一骑白马跟随高僧摄摩腾、竺法兰,不远万里从印度风尘仆仆跋涉东来弘法布教。六百年后,同样洁白的马,陪伴着一心向佛的玄奘法师历经十万八千里西去又东归。鸠摩罗什、达摩祖师、法显、义净法师······他们打破时空,穿越重重障碍西游东渡,为弘扬佛法跋山涉水,不辞艰辛。
近期在故宫博物院午门展厅举办的“梵天东土·并蒂莲华:公元400-700年中国与印度雕塑艺术展”更是超越了时间、空间的幻想,从印度9家博物馆遴选出笈多与后笈多时期的56件
展览选择公元400-700年这个历史片断具有特殊的历史意义。首先,中国的三位求法高僧法显、玄奘和义净在笈多艺术鼎盛时期以及后笈多艺术初期到达印度,他们的游记被西方学者重视,在印度有巨大的影响。本展览以他们亲历的印度艺术文化中心为主线挑选文物。其次,这是笈多艺术走向成熟和达到极盛的重要时期,在印度,笈多王朝是印度历史上少见的统一大王朝时期,其文学、舞蹈、艺术、科技了进入了空前的繁荣时期,被称为印度历史上的“黄金时期”。其审美标准和艺术模式成为印度艺术的标尺,影响范围不仅涵盖了大部分的印度本部,而且远达中亚、东亚、东南亚等广大区域;笈多艺术透过丝绸之路进入中亚和中国,通过海路进入东南亚,来到中国,直接影响到中国的绘画与雕塑艺术的发展。这是中印两大文明间一次深远的宗教、文化与艺术的互动。
与此同时的中国佛教艺术开始本土化和个性化的历程,从五胡十六国时代开始,到南北朝格局形成,不同民族登上历史舞台,形成大割据、大融合和文化多样性的纷乱时代,最终走向隋唐大一统。中国佛教在这一时期得到迅猛了发展,与国家政权和世俗信仰的结合日趋深化,与此同时中国佛教艺术在吸收外来影响的基础上,开始加速本土化的进程,为中国艺术的成熟与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成为盛唐艺术的先声。同样在这一时期中国最著名的三位求法高僧游学印度,在中印文化交流史上留下深深的印迹,至今仍为两国人民所津津乐道,他们就是东晋法显(334-422年,399-413年访问印度)、唐玄奘(602-664年,625-645访问印度),唐义净(635-713年,671-695访问印度)。他们在笈多王朝与后笈多时期到达印度,他们的游记被西方学者称为“照亮印度历史黑暗”的重要著作。没有这400年艺术创作的激荡,就不可能有盛唐艺术的绽放。
由午门左手边的楼梯拾级而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朱红色“梵天东土·并蒂莲花”展硕大的前言板,整个展览分为三个展厅,第一展厅是印度本土各时期的佛像,整个展厅以皇家正红色为背景,大小佛龛排列有序,笈多王朝时期的石刻造像身体孔武有力,身姿直挺,表情肃穆,气势威严,袈裟肥大,衣褶重叠,佛陀像由犍陀罗式的波浪发髻或者贵霜式光滑肉髻变成了真正的螺发。第二个展厅是灰色调为背景,南北朝时期的佛造像分列在展厅里,展示了五胡十六国时期(304-439年)的佛造像,这段时期里佛造像以形体清隽、褒衣博带的形象广为流行。
第三展厅以蓝色调为背景,以北魏洛阳时期至隋代佛教雕塑艺术发展以及走向盛唐的佛造像为主,北魏迁都洛阳,皇家艺术中心由平城转移到洛阳,艺术形式开始多元化,中国艺术本土化的步伐明显加快,北齐时期开始在造像中出现了笈多艺术特点。随着中国的统一与政治稳定,佛教雕塑艺术进入繁盛时期,初唐已经显示不同凡响的气质:风格沉熟稳重,人物饱满生动,装饰日趋华丽精美,标志中国艺术成熟期的到来。中外海上贸易的发达和陆上丝绸之路的畅通为印度、中亚及东南亚艺术影响的到来敞开了大门。
据悉,本展览将持续到2017年1月3日,最后10天时间希望还来得及一睹中印各时代佛造像的经典艺术作品。这个展览很值得花一整天待在里面,三个展厅的作品都很丰富,需要慢慢品味,才能咂摸出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