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佩琦

（台中静宜大学中国文学系）

河北曲阳位于太行山东侧，太行山蕴藏丰富的大理石矿脉，因此自古以来便是中国夙负盛名的石雕产地，与山东嘉祥、浙江青田、福建惠安，并称为中国四大石雕之乡。其中曲阳所采的大理石，俗称“汉白玉”，硬度在摩氏硬度表所列十级中仅第三级，特质为易于雕刻、洁白纯净、色润而有光泽。

1953年冬与1954年春，曲阳修德寺遗址出土了2200件造像及残件，接着邻近地区陆续发掘源自曲阳石材而于当地雕造、或曲阳出产而流传至各地的造像。这些造像李静杰将之名为“定州系白石佛像”，所分布区域与时间乃以曲阳为源点，沿华北平原西缘向南北方传播，并向东南方扩散，大体截止于黄河一线，滹沱河、滏阳河流域分布最为密集。定州系白石佛像自北魏神龟三年（520）迄唐天宝十一载（752）的230多年间，已知纪年佛像521件，其中502件集中在北魏神龟三年（520）迄隋大业七年（611）的92年间。

本文针对定州白石佛中特殊的双身造像进行考索——包括双佛、双思惟像、双观音像。之所以说特殊，是因为其他地区亦多有双佛（二佛并坐）的形态，但思惟像、观音像在其他地区都是以单尊造像形态出现，从未见到如此大量的双思惟像与双观音像，其风行与式微的情况是本篇所欲探讨者。

鸠摩罗什（334-413）译《妙法莲华经》〈见宝塔品〉，描述了一神异的场景：释迦牟尼佛前有七宝塔，从地踊出住在空中，面对此信众从未见过的奇景，佛陀解释：

此宝塔中有如来全身，乃往过去东方无量千万亿阿僧祇世界，国名宝净，彼中有佛，号曰多宝。其佛行菩萨道时，作大誓愿：“若我成佛、灭度之后，于十方国土有说法华经处，我之塔庙，为听是经故，踊现其前，为作证明，赞言善哉。”

于是佛陀叮嘱：“我今应往娑婆世界，释迦牟尼佛所，并供养多宝如来宝塔。”当佛陀各处分身集合于一处后，佛陀便以右指开七宝塔户，闻法众皆亲见此神异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