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郑州商城遗址位于现今郑州市区，是目前学界公认商代早期的中心都城遗址。以自20世纪50年代发现以来，郑州商城的考古工作已经持续开展了数十年。根据田野考古揭示早商遗存的分布，绝大多数学者认为郑州商城有内、外两重城。由内城城垣闭合形成的内城区是城市营建的核心，发现有多座高等级的大型夯土基址，并以东北部一带保存最好、分布也较为集中，应为“宫 ...

郑州商城遗址位于现今郑州市区，是目前学界公认商代早期的中心都城遗址。以自20世纪50年代发现以来，郑州商城的考古工作已经持续开展了数十年。根据田野考古揭示早商遗存的分布，绝大多数学者认为郑州商城有内、外两重城。由内城城垣闭合形成的内城区是城市营建的核心，发现有多座高等级的大型夯土基址，并以东北部一带保存最好、分布也较为集中，应为“宫城区或宫殿区”。

上述关于郑州商城城市形态的认识，并未考虑到郑州商城埋藏区位的特殊性：即郑州商城属于古今重叠型的古代城市遗址。在郑州商城同一地点上经历了不同时期的城市化进程，直至今日。晚期城市的营建不但会保留早期城市的“遗痕”，也会对早期城市进行改造，从而影响田野考古对早期城市形态的解释。因此，对于郑州商城城市形态的研究需要以理解郑州古代城市复杂的历史“层累”过程为前提。

郑州商城内城区城市景观演变示意图

郑州古代城市经历了早商都城（即郑州商城）、战国-汉代基层城市、唐宋至明清地方州县城市等几个发展阶段。不同时期郑州古代城市建设均以郑州商城内城区为城市营建区域。其中，战国时期人们对郑州商城内城城垣进行了补筑，并定居其中，形成“管邑”。而自唐宋时期开始，郑州城市规模进一步缩小至郑州商城内城中南部，进而奠定了现今郑州旧城的基础。郑州商城内城区中不同地点的早商遗存也因此受到不同自然及人类活动的影响。

以唐宋以来郑州旧城北城垣为界，内城北区此后长期处于废弛状态，区域内古人活动较少。而内城南区早期城市形态受晚期城市营建活动的影响很大。结合早商遗存的分布可知，郑州商城内城东北部“宫城区或宫殿区”恰处于受晚期城市建设干扰较少的内城北区范畴。该区域保存较好的早商遗存实则仅代表了郑州商城内城的局部形态。内城南区作为晚期郑州城市反复营建的区域，早商遗存残损严重，但在其中北部一带仍发现有早商时期夯土层，这一区域是唐宋以后的行政衙署选址区，改建程度最高，该区域发现的早商夯土恰说明了其在郑州商城中的重要性，应该作为考察郑州商城城市形态特别是宫城选址的重点。

总的来说，郑州商城衰落之后形成废墟景观，或还较完整地或局部地保存有商代形态布局特征，但在经过长期自然毁弃和改造行为之后，考古发掘揭示的商城遗址并不能完全等同于城市建成之初的形态。商代之后各时期的城市既反映了郑州古代城市的“层累”历史，亦体现了郑州商城遗址的形成过程，这对于郑州商城城市形态研究至关重要。对当下以郑州商城为重点的郑州城市考古来说，重视商代以后郑州城市形态的揭示与研究、阐释不同阶段城市形态的相互关系，应当作为最为迫切的研究目标和任务之一。这是理解郑州商城城市形态的基础，也是合理制定郑州古代城市遗产保护、展示方案并付诸实施的学术支撑，是弥合不同时期郑州城市（尤其近现代郑州与古代郑州城市）内在关联的重要手段，符合当下以文化遗产保护为需求、构建古今联系的考古学目标。

原文第一作者为中国科学院大学科研博士后刘亦方。论文写作在中国科学院大学宋国定教授的大力支持下完成，并且得到了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等单位相关人员的帮助。

　　原文详见：

　　1）《关于郑州商城内城布局的反思》，《中原文物》，2021年第1期；

　　2）《郑州古代城市考古的回顾和思考》，《华夏考古》，2021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