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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东大门的两扇门扉

摘要: 重走青海东大门的两扇门扉◎采访日记当年的麻荒滩渡口,如今铁路、公路并行,高架桥纵横。作为一个“老民和”,我对今天“范长江之路”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再熟悉不过。而我忝列采访组,原因之一就是对这一带的熟悉。当年范长江是绕开老鸦峡到海石湾这一段的。在高速公路上驾车御风,很难体味当年范长江从兰州西行,取道永登然后南下到碾伯,竟然是为了避开 ...
重走
青海东大门的两扇门扉
◎采访日记

    当年的麻荒滩渡口,如今铁路、公路并行,高架桥纵横。

    作为一个“老民和”,我对今天“范长江之路”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再熟悉不过。而我忝列采访组,原因之一就是对这一带的熟悉。当年范长江是绕开老鸦峡到海石湾这一段的。在高速公路上驾车御风,很难体味当年范长江从兰州西行,取道永登然后南下到碾伯,竟然是为了避开老鸦峡之险途。他写道:“兰州赴西宁的大道,本走新城转溯湟水上行。但因此路有老鸦峡之险,汽车不能通过,故改走永登,避过老鸦峡隘路。”从兰州到碾伯,他乘坐汽车用了两天时间。而今天如果不是限速,不过一个多钟头。采访组将体验这当年险道,如今坦途。

    本报记者 王湘江 文/图

    重走

    9月9日      晴

    老鸦峡:当年险道  如今坦途

    老鸦城自古便是锁钥之地,是南丝绸之路和唐蕃古道的咽喉,峡中鲁班亭是闻名青海省的旅游景点之一。民间传说为鲁班所建,史家证明建于北魏时期的,清道光年间重修,并留有碑记。上高中时,我和几位伙伴还曾涉河登亭玩耍过哩!

    公元前121年,骠骑将军霍去病奉命进击匈奴,曾进军湟水流域,屯兵老鸦峡西峡口,在平地上修筑城堡,设立了破羌城。以后的魏晋南北朝和隋唐诸朝,都将破羌城作为向西扩展的据点,驻军经营。唐朝名将哥舒翰的大本营就设在这里。后来,哥舒翰拓边有功,荣归长安,留下三千精兵驻守于此。这支军队全身着黑,就连战马和旗帜都是黑的,老百姓称他们“老鸦兵”。驻地顺理成章成了“老鸦城”。有趣的是,“文革”时,老鸦城先是易名革命城,后又改为凤凰城,可老百姓只认老鸦城这个土里土气的名字,只好又改了回去。

    出了老鸦峡,眼前地势顿时开阔起来。汽车的南边是胡拉海,北边是莲花台。两个地名一为蒙古语,一为汉语,依稀看出这里为历史上战争拉锯区和民族融合地域的特点。十几分钟后,我们便来到民和县城川口镇。我向我的同仁转述了一个自己小时候听过的传说:川口据说应该写作“穿口”。老人说,东汉时,陇西太守马援率军进入允吾谷,也就是今天的民和下川口附近,结果为山水所阻。马将军勃然大怒,奋力一箭。只见这支箭携着雷电狂风,从下川口直抵上川口,也就是民和老县城所在地,“川口”者,“穿口”也。传说虽然只博人一笑,但中原政权对河湟一带的经营,的确是从赵充国、马援所处的时代开始的,他们是开发青海的先驱。

    我还记得儿时湟水麻荒滩木船摆渡的情形,今天,昔日渡口遗迹无存,却有铁路、高架桥、一级公路等四条通途从这里穿越。如果加上正在建设中的兰青铁路复线,就有五线并行。我赶紧让李师傅驱车上山城村旁的小山顶,拿出相机,照下这令人感慨万千的画面。 

    享堂桥:湟水上资历最深的“老大哥” 

    如果说老鸦峡是青海东大门双开门上的一扇,那么,在它的北边甘青两省的界河大通河享堂峡,便是这双开门上的另一扇。当年范长江便是从享堂峡的北面绕行至永登,然后涉过大通河进入青海境内。享堂峡在民和县城川口镇的北边,“花儿”中唱道:“史纳享堂连着哩,海石湾隔着河哩”;“金钟玉鼓八椤山,二龙戏珠的享堂”。根据《祁连散记》和《连海风采》等书的记述,享堂峡古称“羌塘”,浩湟地区归属唐朝后改叫“降唐”。其实,享堂得名源于九百多年前唐晋王李克用之死,其子李存勋将其父安葬在沙陀故地,即今享堂峡西岸。“享堂者,李晋王墓安葬于此而得名”。《川口镇志》上说,“自明初至清末世袭十八代,称‘东伯府’土司,二代土司李英死后均葬于此,地名易称‘享堂’”,说这里供奉宗地神佛之所,祭祀之地。

    从川口到享堂,必过享堂大桥。现在的享堂大桥是钢筋水泥结构,和在湟水河上如长龙饮涧般的现代化高架桥相比,颇有点灰头土脸。可是说到资历,它却是老大哥,曾经是民和县城一带贯通湟水南北的唯一通道。在我儿时,这座桥重修过几次,我依稀还记得原先木头桥的模样。老人们回忆,1936年年底马步芳军队中18岁到20多岁的青年被挑选出300多人,组成工兵营建桥。次年,又将征募年龄延伸到30岁补充人员。1937年享堂桥竣工。

    享堂峡: 惊涛骇浪变身高峡平湖

    两千年以来,享堂峡上出现了两座梯级水电站。一条狂暴凶恶的黄龙被彻底驯服,高峡平湖渔舟唱晚的情形让这里一如仙境。它当年的模样正在被人们忘记。

    汹涌的大通河穿过长约八公里的享堂峡与湟水牵手。传说,明朝成化年间,海石湾牧羊姑娘相莲花在峡内崖台之上坐化成仙。古老的传说,给古老的享堂峡披上了一层极其神秘的色彩。

    自古享堂峡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然险谷。千百年来,享堂峡的交通极为艰难,峡内仅有一条可供单人行走的羊肠便道,在石梯子、案板石、阎王砭等险要地段,还有凌空架设的木栈道,过往行人必须边走边吼,好让对面来客及早退避。若遇雨雪等恶劣天气,只能从山道远远绕行。古人曾赋诗形容享堂峡的无比凶险:“大河咆哮悬崖险,千仞绝壁鬼门关,南来北往客垂泪,阎王砭前悲魂怨……”据说,1941年5月下旬,蒋经国率国民政府宣慰团赴西北视察时,从永登经窑街过享堂峡,他对享堂峡的险峻惊愕不已。他在后来的回忆中说:“享堂峡本来有一条大路,因为好久没有通车,所以坏了很多地方,同时很狭窄,坡度也很陡,汽车过去时是很危险的。我们的司机,他在中国走了很多地方,据他说,这是中国最危险的一段。”

    而在袁志刚所著《西部悲歌》一书中,则披露了红西路军战俘在享堂峡修路时的悲惨遭遇:从武威押来红西路军被俘士兵两百多人,在享堂峡白坡路段挖土方两个多月。战俘住在四面透风的破帐篷里,饥寒交迫,每天干活长达十多个小时,临睡前还把衣服收走,第二天出工时才归还。监工如狼似虎,动辄对他们棍棒相加。有病得不到救治,甚至有些还未咽气,就被扔进大通河,有的还被活埋了。有一次打眼放炮时,有四十多人被炸死。有3名伤俘腰系绳索在“阎王砭”悬空干活,结果绳子断了,全都掉入大通河。

    千辛万苦建起的享堂大通河铁桥通车两年后,在马家军溃退时被炸毁,妄图以此阻止解放军进青海的步伐。结果不过是徒劳挣扎。

    站在高峡平湖之畔回望历史,令人唏嘘不已……

    范长江之路

    青海行

    米拉沟村会计钟明道讲述老鸦峡的变迁。

    民和旧街景 。

    庄学本摄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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