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原文发表于：《中国国家博物馆馆刊》2023年第2期，第6-19页【摘要】2016年11月8日，甘肃省张掖市文物保护研究所与临泽县文物局、博物馆联合对临泽县沙河镇化音滩砂石料厂发现的墓葬进行抢救性发掘。清理发掘古墓葬一座，为双室砖室墓葬，前室为覆斗顶，后室为券顶，经过三天自上而下大揭顶式发掘，墓葬整体面貌暴露。清理出土各类器物82件（套），以陶器为 ...

原文发表于：《中国国家博物馆馆刊》2023年第2期，第6-19页

【摘 要】2016年11月8日，甘肃省张掖市文物保护研究所与临泽县文物局、博物馆联合对临泽县沙河镇化音滩砂石料厂发现的墓葬进行抢救性发掘。清理发掘古墓葬一座，为双室砖室墓葬，前室为覆斗顶，后室为券顶，经过三天自上而下大揭顶式发掘，墓葬整体面貌暴露。清理出土各类器物82件（套），以陶器为主，还有大量木器和少量铜器，并有罕见的完整绢帛棉服。陶器组合有罐、壶、钵、盏、杯、灶等；木器有木牍、牛车、壶、俑、马、牛、梳、辟邪等；铜器有镜、笄、五铢钱等。墓葬时代为东汉早期，为研究河西地区这一历史时期的政治、经济、文化及葬风、葬俗等问题提供了珍贵的实物资料。

【关键词】临泽、化音、汉墓、木牍（衣物疏）

化音汉墓位于甘肃省临泽县沙河镇化音村312 国道线梨临公路交接处西侧化音滩砂石料厂东端。中心地理坐标北纬39°09′27.5″，东经100°06′12.1″，高程1447 米。东南距临泽县城约5 公里，南距兰新铁路约1.5 公里，西距连霍高速和兰新高铁约2 公里，西侧是分布面积600 公顷的黄家湾汉墓群，西南有南烟墩烽燧。化音汉墓非文物保护单位或文物点（图一）。

图一 临泽化音汉墓位置示意图

2016 年11 月， 化音石料厂工程车辆作业导致墓顶塌陷，墓室暴露。张掖市文物保护研究所和临泽县文物局、博物馆随即对化音汉墓进行了为期三天的抢救性发掘，清理发掘古墓葬一座，出土陶器、木器、铜器等实物82 件（套）。为方便记录和描述，将此座墓葬编号为M1。现将抢救清理发掘情况报告如下。

一 墓葬形制

化音汉墓为平面略呈“亚”字形的双室砖室木椁墓，无照墙。台阶式墓道，口大底小，长11.5、宽1.6、高3.8 米，方向20°。墓道填土为五花土夹杂砂石，墓室填土为沙土。

墓室由前甬道、前室、后甬道、后室组成。墓室顶结构形制为覆斗顶、券顶组合。墓门用立砖封堵，砖砌券顶两层，有少量楔形砖出现，墓壁采用“平”“竖”条砖砌筑组合。前后两室地面平齐，均使用高6、长40、宽20 厘米的条砖（青砖）纵向错缝铺砌。两室顶部均遭到挖掘机破坏，封门砖完好（图二）。

图二 化音汉墓平、剖、立面图

1-3、5、8、9、16、21、22. 陶罐 4、6、7、10. 陶钵 11. 陶盏 12. 耳杯 13、14. 陶壶 15. 陶井

17、23、24. 木梳 18、37. 木辟邪 19. 陶釜灶 20. 木俑 25. 木牛车 26-31. 木马 32-36. 木牛

38. 木壶 39. 木座 40. 木牍（衣物疏） 41、42. 铜笄 43. 铜镜 44. 五铢钱 45. 棉服 46. 木线珠

前甬道 长0.8、宽1、高1.6 米，条砖错缝券砌。前室 横长方形，长1.36、宽2.6、高2.6 米。覆斗顶，顶部一侧被挖掘机破坏。南北两侧自下而上砌筑二平一立二层，五平一立一层，之上为青砖错缝平砌起券收顶。

后甬道 顶部纵立券两层，长0.88、宽0.9、高1.8 米，条砖错缝券砌，立砖地栿，高0.2 米。

后室 纵长方形，长3.1、宽2.8、高1.8 米。券顶，顶部前端被挖掘机破坏。正面自下而上砌筑二平一立二层，五平一立一层，之上为平砖砌筑，青砖素面。两侧自下而上砌筑二平一立二层，五平一立一层，之上为青砖错缝平砌起券收顶。

葬具三幅，前室南侧置一匣，后室置双棺。两棺一匣均为松木制作、榫卯结构。双棺除底板腐朽，其余保存基本完好，双棺前盒板均墨绘“星云”图案（图三、图四）。

人骨架三具，男墓主人骨架保存相对完好，余两具较差。前室匣内为一未成年人骨架，身体之上残存衣物，头部西南侧放置一木壶，南侧小腿外侧放置彩绘木俑，性别不详，年龄约6 岁，头向与墓道方向一致，葬式为仰身直肢葬，双手置于身体两侧。匣长1.06、宽0.6、高0.5 米。后室为夫妻合葬，男左女右，男棺略居中前置。男墓主人尸骨被保存相对完好的棉服包裹捆绑，戴冠着履，双笄斜插于发髻，年龄约50 岁左右，头向与墓道方向一致，葬式为仰身直肢葬，双手置于身体两侧。男棺长2.2、宽0.4-0.6、高0.7 米。女墓主人骨架散乱，年龄不详，头向东南，葬式不清。女棺长2.2、宽0.4-0.6、高0.7 米。

随葬品82 件（套），包括陶器20 件、木器44 件、铜器17 件、绢帛棉服1 套。陶器与木牛车、木马、木牛、木梳放置于前室东北侧；木俑、木壶放置于前室西南侧匣内；木辟邪、木线珠、五铢钱散落于后室男棺内；木牍（衣物疏）、铜镜放置于后室女棺内。

二 出土器物

1. 陶器

共20 件，依据器型和出土先后顺序编号19 件。

罐 9 件，编号9 件。M1 ：1，侈口，尖唇，斜沿，微束颈，溜肩弧腹，平底，素面。高5.5、口径3、腹径6、底径4 厘米（图五）。M1 ：2，侈口，尖唇，平沿，微束颈，圆肩圆腹，平底，周身饰数道弦纹。高21.3、口径11、腹径27.5、底径10.5 厘米（图六）。M1 ：3，直口，圆唇，平沿，微束颈，圆肩圆腹，腹底部有刀削面痕，平底，周身饰数道弦纹。高14、口径9、腹径14.8、底径11.5 厘米（图七）。M1 ：5，侈口，尖唇，斜沿，微束颈，圆肩圆腹，腹底部有刀削面痕，平底，周身饰数道弦纹。高17、口径11、腹径19、底径13 厘米（图八）。M1 ：8，侈口，圆唇，斜沿，溜肩弧腹，腹底部有刀削面痕，平底，肩部饰数周弦纹。高12、口径7、腹径15、底径9 厘米（图九）。M1 ：9，侈口，圆唇，斜沿，圆肩圆腹，腹底部有刀削面痕，平底，肩部饰数周弦纹。高17、口径9.5、腹径18、底径12 厘米（图一〇）。M1 ：16，侈口，尖唇，斜沿，微束颈，端肩弧腹，平底，肩部饰数周弦纹。高13.5、口径10、腹径15、底径10 厘米（图一一）。M1 ：21，侈口，圆唇，重沿，微束颈，溜肩圆腹，腹底部有刀削面痕，平底，肩部饰数周弦纹。高15、口径7、腹径14.5、底径7.5 厘米（图一二）。M1 ：22，残，侈口，圆唇，斜沿，圆肩圆腹，腹底部有刀削面痕，平底，肩部饰数周弦纹。高16.5、口径1.5、腹径18.5、底径13 厘米（图一三）。

钵 4 件，编号4 件。M1 ：4，敛口，圆唇，平沿，弧腹，平底，素面。高5.3、口径13.7、腹径17.5、底径6 厘米（图一四）。M1 ：6，敛口，尖唇，斜沿，弧腹，平底，素面。高4、口径12、腹径13.2、底径5.5 厘米（图一五）。M1 ：7，敛口，圆唇，平沿，弧腹，平底，器内饰数道弦纹。高4.5、口径12.5、腹径14、底径6.5 厘米（图一六）。M1 ：10，敛口，尖唇，斜沿，弧腹，平底，素面。高4、口径9.5、腹径12.6、底径4.5厘米（图一七）。

壶 2 件，编号2 件。M1 ：13，敞口，尖唇，平沿，束颈，圆腹，高足，足面有刀削面痕，平底，素面。高26、口径10、腹径12、底径11 厘米（图一八）。M1 ：14，敞口，圆唇，斜沿，束颈，圆腹，高足，足面有刀削面痕，平底，素面。高25.8、口径11、腹径12.5、底径11.5 厘米（图一九）。

盏 1 件，编号1 件。M1：11，敞口，圆唇，斜腹，平底，素面。高2、口径9、底径6 厘米（图二〇）。

耳杯 1 件，编号1 件。M1 ：12，椭圆形，敛口，口沿两侧对称附云形耳，弧腹，平底，素面。高2.5、口长径7.5、口短径3、底长径4.2、底短径2 厘米（图二一）。

井 1 件，编号1 件。M1：15，直口，尖唇，平沿，直腹，平底，周身五道弦纹。高12.5、口径8.5、底径9.5 厘米（图二二）。

釜灶 1 套，编号1 件。M1：19-1，椭圆形单眼灶，灶面开一圆形火眼，后开一小圆孔形烟囱，

正面开一方形灶门，灶门不落地，素面。高7.5、长15.5、宽13.2 厘米（图二三）。M1：19-2，釜，敞口，尖唇，平沿，弧腹，平底，素面。高6.5、口径7、底径2.5 厘米（图二四）。

2.木器

共44 件，依据器型和功能不同编号22 件。

木牍 1 件，编号1 件。M1 ：40，衣物疏，横长方形，隶体墨书7 行，记录随葬衣物、铺盖、用具等。长24、宽7.5、厚0.3 厘米（图二五、图二六）。

俑 1 件，编号1 件。M1 ：20，立姿，戴黑色鞍形冠，墨绘眉目，棕色髭须，面部朱色晕染，身着红色对襟长袍，束棕色腰带，长袍饰墨色羽纹。高22、长5.5、宽3 厘米（图二七）。

牛车 1 件，编号1 件。M1 ：25，残，仅存单只木轮、辐条、车轭、车厢及车盖残片，车厢正面开一方形小门，四周彩绘人物、花卉、祥云等图案，该牛车应为鞍车。木轮直径11.5 厘米（图二八）。

马 6 件，依据器型编号6 件。M1 ：26，残，卧姿，体型健硕，颈部断裂，头部缺失，雕刻彩绘马鞍凸显，圆臀， 无尾。残高11、残长35、宽15 厘米（图二九）。M1：27，残，卧姿，体型健硕，长颈，头部缺失，雕刻朱色马鞍凸显，圆臀，无尾，周身彩绘。残高24.9、残长36、宽16 厘米（图三〇）。M1：28，残，体型健硕，颈及头部缺失，朱色彩绘马鞍雕刻凸显，圆臀，无尾，周身彩绘。残高12、残长33、宽15 厘米。M1 ：29， 残，卧姿，木马周身腐朽开裂，头部及颈缺失，雕刻马鞍凸显，圆臀，无尾，彩绘脱落。残高11、残长30、宽12 厘米。M1：30，残，卧姿，体型健硕，雕刻精细，头部及颈缺失，胸部肌肉凸起，朱色彩饰马鞍凸显，圆臀分瓣形象逼真，长方形尾孔，尾巴缺失，周身彩绘隐约可见。残高4.5、残长17、宽8.2 厘米。M1：31，残，卧姿，头及颈部缺失，雕刻马鞍凸显，圆臀，无尾，周身朱红。残高6、残长17.5、宽6.5 厘米。

牛 5 件，依据器型编号5 件。M1 ：32，残，卧姿，雕刻简易，头及颈部缺失，臀部两侧刀削略凹陷，无尾，素面。残高9、残长24、宽8 厘米（图三一）。M1 ：33，残，卧姿，雕刻绘画简易，头部缺失，颈部残损，臀部左侧墨绘漩涡纹状表现后肢卧式，圆臀，无尾。残高9、残长25、宽7 厘米（图三二）。M1 ：34，卧姿，雕刻简易写实，形象逼真。头部略为长方形，颈部粗壮，臀部两侧刀削面略凹陷，素面。高11、长29、宽8 厘米（图三三）。M1 ：35，卧姿，雕刻简易，头部缺失，颈部残损，圆臀，无尾，周身施淡黑色。残高4.5、残长17、宽6.5 厘米。M1：36，立姿，四肢缺失，存四个圆孔，头部略呈椭圆形，细颈，背部有鞍表现，尾部扁长型插槽。应为木牛车之牛。残高6、长16、宽4.5 厘米。

梳 19 件， 依据器型归类编号3 件。M1：17，扁平状，一端为方形，墨绘梳齿，一端为半圆形。高0.4-0.5、长7-9、宽4.5-5厘米（图三四）。M1：23，扁平状，一端为方形，墨绘梳齿，一端为半圆形。高0.2-0.3、长6-10.5、宽3.5-4.5 厘米（图三五）。M1 ：24，长方形，木质原色，绘绿色梳齿。高0.2、长19.6-23、宽6-6.5 厘米（图三六）。

辟邪 7 件，依据器型编号2 件。M1 ：18，扁条形，略呈人形，俗称“小人”，上部方宽，底部为尖角，有头部、身体、腿部的简易刻划和墨绘勾勒。高0.3、长16.1-16.3、宽1.5-1.6 厘米（图三七）。M1 ：37，扁条形，刀削略呈人形，上部方宽，底部为尖角，有头部、身体、腿部的简易刻划和墨绘勾勒。高0.2、长15.8-16.2、宽1.5-1.6 厘米。

壶 1 件，编号1 件。M1 ：38，子母口，平沿，溜肩圆腹，平底，葫芦形木盖，素面。有使用痕迹。高11、口径2、腹径7、底径3 厘米（图三八）。

座 1 件，编号1 件。M1：39，器物底座，多边形，上部为纵长方形，开一方形插孔，底部为平底横长方形，素面。高9，上部面长6、宽8、底部面长12、宽10 厘米（图三九）。

线珠 2 件，依据使用功能编号1 件。M1：46，其中一件两端及中央削为半椭圆形，凹陷部位缠绕细麻绳。长4.5、两端径2.5、凹陷部径1.5 厘米。另一件削制为长棒形，细一端削浅槽，墨绘一周长条纹。长6、大头径1.5、小头径0.3 厘米。均为捆绑墓主人寿衣细麻绳头使用（图四〇）。

3.铜器

共17 件，依据器型和功能编号4 件。

镜 1 件，编号1 件。M1 ：43，四鸟纹青铜镜，圆钮，圆钮座，座外内区对称饰四只鸟纹，双圈外为射线纹，宽素缘。通体锈蚀严重，钮高2、直径9.2、缘厚0.2 厘米。（图四一）。

笄 3 件，依据出土顺序编号2 件。M1 ：41，“U”字长条形，体圆细长略显弧形，通体锈蚀严重。高0.3、长16.5-17 厘米（图四二）。M1 ：42，“U”字长条形，体圆细长略显弧形，通体锈蚀严重。高0.3、长18.5厘米（图四三）。

五铢钱 13 件，依据器型归类编号1件。M1 ：44，红铜。钱文严谨规矩，“五铢”两字修长，“五”字相交缓曲，“铢”字“朱”头方折，“金”字为三角形，笔画粗细一致。重3.32-3.39 克，高0.1、直径2.7、穿宽1、外缘0.1 厘米（图四四）。

4.衣物

绢帛棉服1 套，编号1 件。M1 ：45，绢帛棉衣、棉裤，保存一般。红色棉衣，黄色衣领左衽，长袖，下摆长及臀部，腰部以下衣襟设黄色，夹层内填充絮状物。长76、领口宽26、衣襟长82、袖长74、袖口宽24、腰围90、下摆宽58 厘米（图四五）。棉裤亦分上下设色，大腿至腰部为黄色，以下为红色，宽腰开裆，夹层内填充絮状物。长96、腰围94、臀围100、立裆深34 厘米（图四六）。

三 结语

1.墓葬特征及时代

化音汉墓没有明确纪年，从出土的大量木器及高足壶、弦纹罐、椭圆形灶、敛口钵、直口井等器物形制来看，多具河西地区东汉早期同类出土物的性质特征。

随葬陶器和大多数木器放置于前室东北侧，依据出土的先后顺序自西向东依次为陶罐3、陶钵、陶罐、陶钵2、陶罐2、陶钵、陶盏、陶杯、陶壶2、陶井、陶罐、木梳5、陶釜灶（1 套）、陶罐2、木梳14、木牛车、木马6、木牛5、木座。前室西南侧2 件，木壶、木俑均在匣内。后室男棺内头顶部铜笄3，绢帛棉服（1 套）、木线珠2，散落棺内木辟邪7、五铢钱13。女棺内小腿北侧放置木牍（衣物疏）一枚，头东北侧放置四鸟纹铜镜一枚。时代特征明显。出土陶器均为泥质灰陶，有轮制和模印两种器型，纹饰多居弦纹，腹底部加工刀削面，亦有素面器物。木器以雕刻和绘画结合制作，木牛车、木马、木牛采用分件加工，整体组装方式；木俑为男性，木体刀削呈人形，以朱红、墨色晕染勾勒绘画；木牍（衣物疏）隶体墨书；残存木座制作规整；木梳制作形式多样；木辟邪人形逼真。铜镜虽锈蚀严重，纹饰可辨；铜笄均为墓主人生前使用装饰；五铢钱悬针篆。绢帛套色棉服保存基本完整。

该墓出土的陶罐（M1 ：3、5、9）与高台南华汉晋墓[1] 出土的B 型陶罐（M4 ：2、M6 ：7）、甘州区黑水国汉代墓葬[2] 出土的C 型Ⅱ式陶罐（M50 ：3）相似。该墓出土的壶（M1 ：13、14）有高足座，假圈足，足表刀削多棱面，与高台骆驼城南墓葬[3] 出土的A 型壶、洛阳烧沟[4] 建宁三年（公元170 年）墓（M1037）第五型、武威雷台汉墓[5] 出土的釉壶相似。该墓出土的灶（M1 ：19）、耳杯（M1 ：12）与甘州区黑水国墓葬出土的灶（AaM98 ：1）、耳杯（AaM115 ：15）相似。该墓出土的木梳（M1 ：17、23、24）与民乐八卦营汉代墓群[6] 出土的木梳（M57：24、25、26，M60 ：3）相似。该墓出土的木马（M1 ：26-28）、木牛（M1 ：32-35）与1999 年民乐公安局破获追缴八卦营汉墓的木马、木牛相近。这些因素说明化音汉墓为东汉早期墓葬。

2.墓主及其他

化音汉墓为双室砖室墓，在当时社会制度和历史背景下不是普通百姓所能修建，墓主应为具有一定社会地位和经济实力的士庶阶层。后室双棺为夫妻合葬，前室匣内未成年人应为夫妻亲属，幼年夭折。后室双棺前盒“星云”图案，应为古人对宇宙的认识或与某种宗教信仰有关。男棺两侧棺板上缘施朱红、墨色彩绘棺罩垂帐纹。

男墓主人身着红黄相间套色寿衣，全身使用细麻绳缠绕捆绑，圆冠丝履。寿衣为棉服一套，棉衣对襟长摆，棉裤宽腰立裆，是目前河西地区汉墓出土较为完整的葬衣。葬具的摆放有男女差异，男棺略居中稍前，女棺略侧稍后，木辟邪、五铢钱均放置于男棺内，反映了封建社会男尊女卑的思想。

依据木牍（衣物疏）《大杜南子衣踈》记录，女墓主人姓名为杜南子。“大”可能是“大母”，也可能是“大女”。读作“大母”，就是祖母；读作“大女”，就是成年女性。参照男女墓主人年龄，发掘者认为应是“大母”，也就是祖母，是墓主人晚辈为其修建墓葬。衣物疏记录随葬衣物、铺盖、用具，均为杜南子生前陪嫁之物。

衣物疏的记录，出土的棉服、鞋、帽、细麻绳，及残存絮匹帛、绛绔、絮巾、丝履等遗物，反映了东汉时期河西地区政治、经济状况，体现该地区农业、手工业、纺织业和社会生产力发展的总体水平。总之，化音汉墓是近年来河西地区发现的较为重要的一座东汉早期墓葬，出土器物为研究这一历史时期该地区社会意识形态、葬风葬俗等问题提供了珍贵的实物资料。

王卫东领队，王卫东、周海瑛、谢彩霞、刘晔海、陈小峰清理发掘，王卫东、胡苏儿摄影，王丽华、胡苏儿绘图，王卫东执笔。

附记：此次清理发掘工作得到了临泽县文物局周海瑛、谢彩霞，临泽县博物馆杨夫年、陈小峰、王蓝梅等大力协助和支持。在资料整理过程中，湖北省荆州市博物馆赵晓斌先生、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马强先生给予了帮助和指导。

棉衣 东汉 甘肃临泽化音汉墓M1出土

长76厘米、领口宽26厘米、衣襟长82厘米、袖长74厘米、袖口宽24厘米、腰围90厘米、下摆宽58厘米

棉裤 东汉 甘肃临泽化音汉墓M1出土 长96厘米 腰围94厘米 臀围100厘米 立裆深34厘米

木牍（衣物疏） 东汉 甘肃临泽化音汉墓M1出土 长24厘米 宽7.5厘米 厚0.3厘米

注 释

[1] 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甘肃省高台县汉晋墓葬发掘简报》，《考古与文物》2005 年第5 期。

[2] 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张掖甘州—黑水国汉代墓葬发掘报告》，甘肃教育出版社，2019 年，第311-312 页。

[3] 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甘肃高台县骆驼城南墓葬2003 年发掘简报》，《敦煌研究》2006 年第3 期。

[4] 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洛阳烧沟汉墓》，科学出版社，1959 年，第132-133 页。

[5] 甘肃省博物馆：《武威雷台汉墓》，《考古学报》1974 年第2 期。

[6] 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民乐八卦营—汉代墓群考古发掘报告》，科学出版社，2014 年，第105、113-1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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