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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国古代残疾人的骨骼考古学观察丨周亚威

摘要: 对中国古代残疾人的骨骼考古学观察近日,郑州大学生物考古团队在国际考古刊物《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Osteoarchaeolog》发表论文:《Bioarchaeological insights into disability: Skeletal dysplasia from the Iron Age northern China》。文章从生物考古学的角度探究了中国战国时

对中国古代残疾人的骨骼考古学观察






近日,郑州大学生物考古团队在国际考古刊物《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Osteoarchaeolog》发表论文:《Bioarchaeological insights into disability: Skeletal dysplasia from the Iron Age northern China》。文章从生物考古学的角度探究了中国战国时期秦人墓葬中一个存在骨骼发育缺陷的案例。这项研究是由郑州大学、西安市文物保护考古研究院、北京大学、英国杜伦大学、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厦门大学共同合作完成。


在古代,残疾人由于身体限制而被排除在社会主要人群之外,他们在社会资源配置上处于劣势地位,生活质量低下。本文研究的案例M95个体被埋葬在一个长2、宽1.3米的土坑竖穴墓中。葬式为侧身肢屈。随葬品显示出此人身份为平民。身体方向和位置与附近埋葬的其他人相同,生前身体状况极差。通过与墓地其他墓葬的对比,她的墓葬证明了此人在生前没有受到家庭和社会的歧视,并得到了很好的治疗。虽然没有证据显示这个人在当时的社会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但从其随葬品的使用以及其他丧葬礼节来看,她至少应在当时社会中享有平民身份。

项目负责人周亚威教授认为,M95个体残疾最有可能的诊断是甲状腺功能减退症、假性软骨发育不全和多发性骨骺发育不良。结合考古学和文献学方面证据,推测M95生前虽然严重残疾,丧失了劳动能力和生存能力,得到了同伴较好的照料,幸运存活了下来。这一罕见的病例不仅丰富了我们对中国古代骨骼发育不良的认识,也体现了古代社会对残疾人的人道主义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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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础鉴定


该案例编号M95,经体质人类学鉴定,为一女性,20-30岁。

她表现出不成比例的身材矮小,长骨骨干长度减少,肱骨、肱骨近端骨骺未融合、肩关节和髋关节发育异常、左侧股骨头坏死、左侧股骨和胫骨干异常纤细,显示活动受限和劳动能力较弱。

图1 个体保存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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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骼变异


双侧肱骨异常发育明显。左侧肱骨的近端生长板未融合,右侧融合。双侧肱骨头扁平不规则,表面凹凸不平。两侧肱骨短而粗壮,肱骨的三角肌结节表面粗糙,肌肉附着部位明显。此外,左侧肩胛骨关节窝呈不完整的关节形状,关节窝浅,表面有大小不等的不规则凹坑,可能是肩部松弛脱位。

图2 个体M95的双侧肱骨

两侧股骨头的形状存在很大差异,左侧股骨头萎缩,呈蘑菇状,边缘有骨赘。大转子尖端与股骨头处于同一水平,与正常股骨相比,股骨颈缩短。右侧股骨头未见坏死,两侧股骨长度差异较大。

图3 双侧股骨和左侧股骨头的细节

双侧胫骨形态不对称。股骨远端与右侧胫骨平台相连的夹角倾斜约130°。两侧胫骨干和远端关节的尺寸是不同的。右胫骨内翻畸形可能与右侧长期承重有关。左右腓骨的形状不同,右侧腓骨呈现明显的侧弯。没有观察到骨质疏松症和骨软化症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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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体诊断


与墓地中其他女性平均水平相比,下肢缩短了约 10%。两个肱骨生理长只有正常人的64%对于严重的肱骨短小、近端骨骺不融合,排除了近端生长板骺骨骨折或臂丛神经损伤等外伤。骨骼发育不良是一类以骨骼发育和生长异常为特征的疾病,影响软骨的生长和骨骼形成,轻度导致身高下降,骨骺、干骺端或脊柱受累,重度致使胎儿死亡。骨骼发育不良大多数是由遗传决定的,基因突变可能会影响骨骼的发育过程。

表1. 个体M95与女性平均四肢测量值的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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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对残疾人的态度和同情心


M95墓主不仅有明显的侏儒症特征,还可能罹患颅骨畸形和四肢发育不成比例等疾病,活动能力和劳动能力有限。然而,从骨骼来看,古病理学检查没有显示出明显的营养缺乏特征。没有观察到与健康和生活条件相关的典型指标,如贫血、多孔性骨质增生、牙釉质发育不全和骨膜炎。

社会对残疾人的关怀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秦汉以后才逐渐趋于制度化。《荀子·王制》中“五疾(哑、聋、跛、伤、侏),上收而养之,材而事之,官施而衣食之,兼覆无遗”的记载 ,展示了社会救济的重要性,认为社会救济是统治者执行善治的必要条件。墨家提倡“兼爱”的思想,主张将基于血缘关系的爱与关怀扩展到社会各阶层。这些关爱残疾人、养老的思想,为后世相关社会保障体制建立的基础。本文的研究加深了我们对中国古代行动不便与劳动力有限的人们生活状况的理解。

图4 章怀太子墓 侍女与侏儒图

致谢

这项研究得到了南洋理工大学 NAP 启动补助金;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批准号:19ZDA227);中国国家重点研发计划(批准号:2020YFC1521607);郑州大学青年人才创新团队(批准号:2021-QNTD-05);河南省中原文明探索工程子项目(批准号:24220078);郑州大学中华文明根源研究(批准号:XKZDJC202006);西北大学文化遗产研究与保护技术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开放研究项目(批准号:xbdx2019-5-18)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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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原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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