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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乌兹别克斯坦见闻录(一):初入印象篇

摘要: 为了配合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乌兹别克斯坦考古队明铁佩遗址考古工作,对出土人骨材料进行初步整理,经过数轮时间调整,我终于踏上赴乌的行程。9月17日深夜,初入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塔什干。机场不大,人口吞吐量较小;机场功能相对齐全,入关、提取行李都很方便快捷。接站的小伙子名叫加素(音译),身材敦实,会简单的英语,帮我运送行李到停车场。出了机场,第三世界国家的感觉扑面而来,出入口被招徕顾客的出租司机、小贩


为了配合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乌兹别克斯坦考古队明铁佩遗址考古工作,对出土人骨材料进行初步整理,经过数轮时间调整,我终于踏上赴乌的行程。


9月17日深夜,初入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塔什干。机场不大,人口吞吐量较小;机场功能相对齐全,入关、提取行李都很方便快捷。接站的小伙子名叫加素(音译),身材敦实,会简单的英语,帮我运送行李到停车场。出了机场,第三世界国家的感觉扑面而来,出入口被招徕顾客的出租司机、小贩,甚至黑导游围困,俄语、不流利的英语和汉语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走上了照明不佳的去停车场的路上,加素在他熟悉的没有明显标志的土路、公路上带着我穿梭。停车场就在机场对面小树林中的空场上,稀稀拉拉的停着各种杂牌二手车。加素的车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清理了,里面透着一股发酸的味道。车子后备箱还有一个大汽瓶,也不知道这车是烧油的还是烧汽的,还是只是备用。放好行李上车后,小车转了几个弯,我也没看到收费站,就驶出了机场,向塔什干市区而去。

塔什干

清真寺和街景

塔什干温度和北京差不多,晚上一件T恤略显凉一些,但也可以。空气干燥,一如中国中西部,路面硬化程度也不好,所以空气中总有一股尘土味道。可能是汽车的发动机或者汽油的问题,汽油燃烧不充分的味道漂浮在空中。塔什干市区已经有几分西方世界的味道,马路比较宽敞,但车辆不多,至少晚上八点左右没有发现拥堵现象。两边像样一点的商店都有俄文和英文标识。街道两边高层建筑较少,一些高层建筑看起来像是公寓或商场,百姓房子有些属于类似独立别墅类房屋,相对独立,有的还有附属花园或空地。街道两边商店多比较宽敞明亮,从外面看上去货品还算丰富。街道分布也比较错落有致,没有明显的局促感,看来城市人口也不会太多。加素车速很快,在不违反交规的情况下一路飞驰。


塔什干街景


在回宾馆路上,我们还去了火车站,用我的护照买了火车票。加素就把车停在车站外面空旷的马路边,没有任何停车标志和收费人员。我非常担心我的行李,车子玻璃很透明,从外面一眼就能看到我的行李,马路边上还有几个看起来无所事事的青年。我还必须和他一起进站用我的护照买票,加素看起来很习惯这样,下车后锁车并一一检查后备箱和各车门是否锁好,我想可能当地就是这样停车的吧。我背起不离身的电脑包,回头看了一下车内的行李,毅然跟着加素走向火车站。火车站不象中国,人山人海,人声鼎沸,环境杂乱,倒像是一个县城汽车站,晚上人很少,环境也比较干净。但有一点和中国火车站一样,进站买票和和乘车都需要安检。


塔什干火车售票厅


买票还算顺利,售票处很干净,服务人员也很专业。女售票员虽然也很年轻,皮肤白皙,但已经有向“俄罗斯大妈”发展的趋势。另外,我也见识了乌兹别克货币的面额,随便一张都是五万的面额,我不知道最大面额是多少,也没有提前查询乌兹别克斯坦货币名称和汇率,倒是有些意外。回到小车旁,见到我的行李仍“健在”,我也松了口气。汽车很快驶离大路,进入小街道,马路上的喧嚣马上抛之脑后,进入一个很静谧的世界,街道上基本没有行人和商家,只有清冷的路灯和偶尔呼啸而过的私家车。


在到宾馆路上的马路边,我竟然看到了华为公司的标志,在夜晚的大楼上闪闪发亮,加素说这是华为公司的大楼,我的心里有点小自豪。

住宿的宾馆离大路有点距离,环境优雅安静,是一个三层小楼,后面有游泳池和小憩点。宾馆大堂有点像美国的家庭宾馆,很小巧但功能齐全。很快办完住宿,约定第二天的见面时间后,加素就离开了。房间是典型的双人房,卫生间和整体浴室也符合标准,但相对偏小。房间的钥匙还是老式的钥匙,进门开锁、出门反锁。

进门后惯性的拿起手机,搜索WiFi,我竟然在宾馆WiFi的下面看到了丝绸之路的WiFi名称(Beijing Silk Road1),可能宾馆附近有中国“一带一路”的公司或办事机构,看来中国在中亚地带已经有了一定的影响力。

洗漱后还有一点时间,我打算出去走走,由于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对当地治安也不了解,而且一路行来也没看到几个可以去的地方,就在宾馆内转了转。前台对面就是餐厅,里面只有一桌子俄罗斯人(也许是乌兹别克斯坦人,听声音像是俄语,但乌兹别克斯坦人也说俄语)在大声聊天,桌上摆了几瓶红酒。服务人员会简单的英语,我不懂俄语,出国前买了翻译机,也能发挥一点作用。我要了一份三明治、咖啡和啤酒。我一般到外地,都会要一些当地的啤酒,如果是出国,也要喝一喝当地人做的咖啡。我要的美式咖啡味道很浓,口味还比较纯正,但杯子很小,也就相当于国内星巴克咖啡中杯的一半;啤酒味道比较淡,大约和燕京纯生差不多,与精酿啤酒还有些距离。餐饮价格对中国普通百姓来说也不算太贵,三明治3万苏姆(进宾馆联网后查询了乌兹别克斯坦货币名称和其汇率,一元人民币约等于1170苏姆),啤酒和咖啡各2万苏姆,外加15%服务费,但据说对当地收入水平来说已经算是较高的价格了。

饭后,溜达到宾馆后面的游泳池和休息点,泳池很干净,一眼见底,但晚上没有人游泳。泳池旁边的休息点有几个人在聊天,但都比较轻声;也有人在吸烟;还有人在电脑上网。泳池附近灯光较弱,距离又远,没有看清是哪国人。泳池附近有白天放餐饮的地方,还有大的木床,多株人工的高大植物掩映其间,灯光的暗影铺印在泳池水面上,婆娑有致,安静极了。溜达了几圈,无意打扰别人,回屋休息。虽然在当地还不是很晚,但和北京有三小时的时差,对刚到塔什干的人来说已经很晚了。

第二天,早六点半到餐厅,餐厅尚未正式开放,但我要7点出发去火车站,只能少量吃点现成食物。食物都是西式的,以各类面包、黄油、鸡蛋和奶制品为主,并有各种酱料、蘸料和调味品,以及各种新鲜水果,以西瓜、葡萄等为主。西式的果酱面包味道很正宗,葡萄和新疆的味道一样,奶制品很醇厚。

七点准时出发去车站,虽正值交通高峰期,但塔什干仍不拥挤,除了红绿灯,我们几乎没有任何等待,顺利到达车站。安检后,顺利进入车站,由于我不懂俄语,加素拜托车站行李托运工送我到车厢。

塔什干街景


车站内也很小,和我们县城火车站规模差不多,也没有下地道,直接在第一站台上车。火车和我们第一代的动车差不多,我猜测与我国“一路一带”有关,车厢已经有点偏陈旧。我乘坐的车厢属于一排三个座位,过道和座位都比较宽敞。车厢上座率比较高,只有几个空座,但多数是当地的中年女性。我不懂任何俄语,也不了解当地风俗,未与他们进行任何沟通。但从装束上,他们以深色裙装为主,年轻女性着装颜色略淡和多彩一些,且没有明显的伊斯兰化特征。

塔什干开往安集延的火车


铁路两边的风景,和我国中西部几乎一模一样,明媚的阳光、光秃秃的群山、破碎的山石、偶尔出现的灌木和草丛、沟谷清澈的小溪都仿佛提醒我到了中国中西部。火车较慢,平均速度不到100公里,且时快时慢。车内标识也不清楚,没有速度标志、也没有服务人员来回穿梭,甚至都没有报站,只有车厢顶部几台电视循环播放着廉价的搞笑节目和广告。车厢设施看起来比较油腻,可能长时间未清洗更换了。几个当地妇女可能第一次乘车远行,比较兴奋,总是拿手机拍来拍去,几个人还经常互相指着外面的风景低声聊着什么。


中午前后,外面渐渐热起来,阳光直接照射在车厢里,服务员挨个窗户放下窗帘,并开启了空调低温模式,车内迅速舒服起来。车过隧道,车厢内没有开启任何照明设施,只有车顶电视的光,车厢内很是昏暗。后来听说这是战略隧道,不允许照相,所以服务员提前放下窗帘,车厢也不开灯。

火车行驶3个小时,外面的景色一直很是单一,荒山、碎石一如既往,间或灌木、小溪一闪而过,偶尔看到化工厂、水泥厂的高大烟囱和水泥的厂房。

塔什干到安集延的铁路两边景色


三小时后,火车进入平原地带,景观有所改变,有点像新疆的景色,平坦的戈壁滩中夹杂着绿洲,绿洲呈条带状分布,绿洲上有高大笔直的白杨和蔓延的绿色植被,中间有房屋和农田。戈壁滩上有低矮的丛状植物,经常发现洪水留下的冲击痕迹。笔直的公路修建在戈壁滩上,公路和低矮的草丛成了戈壁滩最常见风景。间或在山谷水草丰盛的地方,出现大片的绿洲和居民点,甚至小城市。极少数适合农业的地方开垦成了农田,远远望去仍能看到成片的绿色农田。


不知道是机车的问题,还是司机的问题,或者铁轨的问题,火车速度始终上不来,时快时慢,而且车厢摇摆幅度也比较大,几次把我放在小桌上的无线鼠标颠下来,水杯也不敢放在窗台上。

越接近安集延,绿洲和农业也逐渐多起来,且有连成一片的趋势。高大白杨保护着一片片农田,农作物主要有玉米、豆类、麦类(包括大麦)、高粱、土豆、棉花等,据说玉米和高粱作为青饲料使用,可能还有一些经济作物和蔬菜。破碎的戈壁滩和砂石逐渐被植物和绿草覆盖。铁路两边有一些伊斯兰建筑,常见的蓝色穹隆形建筑,弧形的装饰,蓝色的植物花纹等。

观察车厢内人群的面部特征,可以看出有几种类型,一是典型的蒙古人或后裔,典型特征是低颅阔面、面部扁平、面色黝黑、鼻子扁平,黑眼珠、直发等,可能是成吉思汗蒙古部落西征的后裔;二是高加索南部人群特征,或称中亚特征,主要表现为高颅狭面,面部扁平度小,颧骨后缩,肤色较淡,鼻子较高挺,眼珠较淡,头发多呈卷曲状,可能属于当地的本地人群;三是混合类型,就是蒙古人和中亚人的混血类型,体质特征兼有两种类型的特征,颅高和面高中等,肤色中等,鼻梁中等,瞳孔或偏淡,这类人群在我看到的人种占主体,尤其是女性,他们应该是两种人群的长时间混血形成的。同时,还有一类人,人数较少,以高级服务生居多,属于纯种的欧罗巴人,典型特征是皮肤白皙、瞳孔呈蓝灰色、头发呈金色,鼻子高挺,颧骨严重后缩,属于未混血的典型的欧亚大陆西部人群特征,他们可能是前苏联时期俄罗斯西部人群的后裔,或在此工作的前苏联西部地区的人群,酒店大堂的经理和车站管理层属于这类人群。

列车仍在行进,村庄和小城镇逐渐增多,植被和树木种类也丰富起来,农田连成片,没有明显的断绝和隔离,与中国中部农村类似。但天气仍然是阳光明媚、紫外线强烈。

十二点左右,车厢里的女性全都一起到站下车,他们可能到了目的地,也没有人接着上车,车厢顿时空了下来,包括我,仅余4名男性,这种待遇有点“不习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车厢的空调关了,车厢登时变成了蒸笼,由于人车厢少,一时还能忍受。

过了中午,我有些犯困,车厢摆动幅度大,更加有点晕。但一想到两点就能到目的地,忍住了睡意,耐心等待。好不容易本车的终点站安集延到了,我拖着两个行李箱随人流走出车厢。站台停靠不大合理,站台在下车的另一侧,大家都提着行李顺着长长的通道向前走过车头,并横穿过几条铁轨,到对面站台出站。车站不大,犹如我们的县城小站,在这里下车的也不是太多。我很快穿过人群,向出站口走去。远远看见,我的两位同事在出站口遥遥向我挥手,我顿时感到,一天多的旅行终于要结束了。

安集延,我来了;明铁佩,我来了。

作者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

责任编辑:梅雅萱

审核:郝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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