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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丝路行记：中亚奥秘与千年风情
来源：西部网—陕西新闻网 编辑：钟莹
金色的撒马尔罕。
作者：石立
（一）
从吐尔尕特口岸车队离开中国，丝绸之路品牌万里行车队穿越帕米尔高原进入中亚，眼前的一切都被奥秘与好奇心占据。
中亚所处的地理位置处于世界东西方高等文明的中间地带，这片世界民族大融合的土地上，曾见证无数东西方世界碰撞的史诗流传，英雄辈出。十几个世纪以来，任何一部史册都无法完全将这片土地完整连接，留下千百个历史之谜等待破解。古老的丝绸之路穿越中亚，促进了游牧民族的内在统一，从而周期性地产生伟大领袖来统一领导所有部落，形成一股强大的近乎不可阻挡的力量。诸如匈奴劫掠欧洲、五胡乱中华以及几乎征服整个欧亚大陆的蒙古帝国都是这样发生的。
由史册记录的西域三十六国也好，七十二众，花刺子模，吐火罗也罢，多少流淌的部落民族和英雄名字在这里数之不尽。直到近代沙俄的扩张，才使得今天，无论我们坐在任何一个中亚国度的饭桌上，都会错觉式认为这里有着俄罗斯风情，然而主人橱窗中的画或许是塞人石刻，美丽的少女头戴突厥时代的毡帽，少年在博物馆前踟蹰许久的是一把蒙古弯刀，地面躺着东伊朗人波斯风情的地毯，乌兹别克陶艺大师刚刚完成的三头龙作品俨然是来自东方的冥想。也许正因为是这样存在现实与历史交叉的迷惑二三，才使得今天无论在这片土地上发生点滴发现，都可以产生史学为特征的一系列争鸣。
历史永远无法说之清楚。如果你只是领略了大漠雄浑，孤山飞雪，永远不解中亚千年风情。与匈奴族在历史的融合中隐藏湮没相似，中亚经历了千年的民族融合，你已经完全无法从她们的眼睛，肤色，头发，服饰辨认任何一种特征，只能说他们具有中亚血统。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趟行走中的发现和感受，更加直观地感受得到，尽管历史上匈奴迁徙，奥斯曼被刻画何其冷峻，东西方世界自千年以来层出不穷的交流从未间断。征服与掠夺，星空与遐想，多少国度曾在这里盛极一时，又匆匆消逝。任何一个部落都不曾在这里像中国一样完成上下千年的统治历史，历史捉弄着一批又一批老学究们。餐桌上琴瑟跌宕，说不清是东欧传来的民谣还是穆斯林传统迪斯科，美丽的少女们翩然起舞，或魅惑或精灵古怪或楚楚大方，旋转，跳跃，不停歇，旋转着的中亚奥秘，从来就不是指引人们去挖空心思去认识他们的祖宗十八代，所有人类友好的方式凝结成微笑，你也许此生就只见一面这个眼前的陌生人，让这些画面永远存在于千年回眸中一瞬。
纵横中亚历史，无一不影响着整个世界史的进度与变化。公元6到8世纪，是西欧人眼中的“黑暗时代”。然而西欧之外的世界此时并不“黑暗”，欧亚大陆上有三个大帝国正处于兴盛期，除去固守东南欧和东欧的拜占庭帝国，另外两个便是大唐帝国和阿拉伯帝国。大唐与阿拉伯帝国开战后，作为当时历史上最强大的东西方帝国间的直接碰撞，怛罗斯战役使得唐朝势力撤出中亚大片区域，阿拉伯人将伊斯兰教带入中亚区域，随后直达南亚地区，间接造成了地理区域上因教派异同造成的今日巴基斯坦和印度的对峙局面。今天的中亚国家成为伊斯兰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且根深蒂固，沙俄的短暂统治并没有改变这片区域从艺术文化、建筑结构到人们的饮食生活习惯。
千年以来，战争是影响人类发展史与世界版图的直接条件，多少野蛮战胜文明曾在这片土地上轮番上演，车队行驶在崇山峻岭，如临其境，仿佛还能感受到飞驰的千军万马就在耳边。征服者，商人，教派、人民，随着伊斯兰中心的不断转移，部落们逐渐因信仰的坚定而在这边土地上纷纷成立政权，历代文明得以断断续续传承。千年以来，宗教成为这个区域真正的精神力量。蒙古的兴起，使得南宋后期刚刚具备的资本主义萌芽被蒙古铁骑摧毁，错失了进入早期资本主义时代的绝佳时机。黄金家族一路高歌，从中亚到东欧，多瑙河之战震惊西欧诸国，间接造成了黑暗的欧洲中世纪走进末端，灿烂辉煌的文艺复兴诞生，从资本主义萌芽到大航海时代，世界焦点开始转移，西欧所向披靡，开始真正进入世界中心。
漫步在中亚之心撒马尔罕，不禁感慨万千，内心不断地产生回响，也许是疲于生活，白天在列基斯坦神学院被这里的建筑气场深深地震撼了。思想的碰撞永没有止境，面对生活，我们的心灵栖居容易受不同时间眼前的信息折射而在不得完整。受客观世界的影响，人的一生，常常疲于为眼前的世事而奔波。站在撒马尔罕，冥想天理与人性才是永恒的矛盾。
历史的沧桑交替中，中亚这片土地见证着太多影响世界的进程。
（二）
东干族的迁徙是距离我们最近又能很好诠释中亚奥秘的历史缩影。在吉国接送我们的东干族司机，艾迪，曾去在西安外国语大学留学，他去过佛山，广州，乌鲁木齐，他喜欢中国。艾迪所在的东干族在19世纪末从西安出发，迁徙到现哈萨克斯坦楚河州，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一带，短暂百年之余，却历经了沙俄，苏联，直至生活在现在的中亚诸国。在吉国东干族较大的一个村落，我们到国会议员，年迈的长老家做客，他们听不懂普通话，除非你具备一口纯正的老陕话才能懂之一二，同行的徐老师感叹说，这都是我小时侯说的话啊。议员热情的招待了我们，满满一屋子感觉都是中国人的面孔，满满的一桌丰盛的晚餐确必须要使用刀叉。议员家的管家看到我们来热情洋溢在脸上，他不会说几句中国话，唯独的几句说不清楚大约也是爷爷辈教授的。大约从未见过这么多来自老家的人，老人的激动都在脸上，完全不用任何语言我们都可以感知，无数次倒茶，吆喝大家huo ca ，喝茶！这时我也感动了，把桌上纯正的一道凉拌胡萝卜吃了个精光。
生活在中亚诸国的东干族，已成为连接丝路沿线国家和中国频繁的民间来往中非常重要的联系纽带，如果年轻的东干小伙姑娘们接受更多的教育，再会英语，他们几乎可以成为丝路通，丝路美好的未来，来自国内民间的商务，旅行无不需要着他们。乌兹别克的东干司机今年已经接近60岁了，他的几个孩子都曾在中国留学，正在寻找更好的工作机会，当我问起他东干族是否和其他民族通婚时，他很严肃地说，这个咱不允许，要保留咱的乃个血统，我笑着说那中国人呢？他愣了一愣，哈哈笑着说，乃可以乃可以，老师傅和中亚众多的东干族中老年人一样，想有朝一日回老家看看，因为工作时间原因，我们只短暂和老人相处了两天，大概，回去忙着收棉花去了。现在，西安每年向中亚培养的留学生数以千记，这些学生回到国内，将成为主要力量。
了解别人，更要了解对方的需求。带着异国他乡人们对中国存在的诧异与不解，在采访工作之中，我们抓住每一次难得的空隙与这里的人们交流。每一个人对丝路都有着不同的理解，但共同的愿望都是向往着富足的生活，所有的问题凝结成命运的共同体。交流中有差异，更有共鸣。现在，孔子学院在中亚遍地开花，奥什国立大学主管国际学术交流的校长说，他很赞同我们学在丝路的观点，中国给我们国家的学生提供了难得的机遇，像唐朝时一样，了解世界，去中国。我们握手同时他也不忘给吉国做广告，发给我一本学校介绍册，了解我们，来这里。吉尔吉斯斯坦金字塔广播电视台的艾米拉说，我也曾到过中国留学，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总是很忙，中国的小孩很可怜，从小就要学习那么多的东西，我答中国的父母从小就希望儿女成为学贯东西的人材，才能让自己在社会生存中更加强大。她莞尔一笑，我们这里小孩上学都分好几个时间，没有那么辛苦，应该像你们一样努力。我的脸有些羞红，我不知道站在中亚朝西方看，欧美的教育方式中学生是不是也像我们曾经那样辛苦，但我认可独立思考的方式和创新的思维是建立在兴趣与快乐基础上的，教育的方式和本质我们或许仍在探索中，任何大国的崛起每个细节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历经艰苦奋斗，到创新到改革，才是民族进步的动力与灵魂。
金色的撒马尔罕。
（三）
历史留下了迷惑与遗憾，又把商贸精神更好地传承到现代。在政策与市场经济价值观之间的互动中，贸易互通与货币互通需要漫长的融合发展，中国品牌的国际化才刚刚开始，人民币的国际化任重道远。因为历史的原因，俄罗斯的石油公司已遍布吉尔吉斯斯坦，吉国路上跑的车辆，奔驰和丰田还是占据了多数，乌国则更多是雪佛兰，可喜的是，我们也看到了陕汽，看到了长城和长安，在东干族友人的家里看到了来自东北的榛子，这些熟悉的标识愈加让我们发现，商品流动迅速让我们品牌与吉国的人民生活连接在了一起。
现在在中国和沿线国家的共同努力下，号称中亚天路的中吉乌公路已经成为新丝路上的大动脉，从新疆翻越帕米尔高原，来到吉国纳伦，托克马克，比什凯克，奥什，乌国安集岩，塔什干，撒马尔罕，布哈拉等等城市，千年以前就已经繁荣一时的丝路名城们重新焕发出崭新的生命力，追逐着财富与荣耀，从吉国乌国开往中国的空卡车在帕米尔高原连成片，带着希望出发，这些空载的卡车，从乌鲁木齐到西安，从西安到北京，上海，广州，继而连接了中国制造的千百品牌满载而归。在中亚的民居屋脊，美的，格力空调随处可见，成龙大哥代言的洗发水露天广告与金发美女沐浴露LED视频占据城市地标，商场中耐用品，轻工批发琳琅满目，中国OEM傲视中亚。汉中仙毫和华山论剑西风酒送给了各国最亲密的朋友，这些鲜活的品牌传递给中亚的不仅仅是相见的亲切，中国品牌的担当，更多的是自古以来中国人的热情。心与心相通在一起，载歌载舞，一张张合影与微笑，一次次握手与拥抱，一声声称赞与问候，一幕幕迎接与送别，记录了品牌万里行媒体团的中国面孔和丝路沿线各国人民谱写的新故事。
历史是一面镜子，印刻着昨日的繁荣与荣耀，召唤着新时代的超越。十几年前，当我在课堂上学习世界人文区域地理的时候，从没有想过能亲身走在这片土地上，留下斑驳身影和沉思。在比什凯克的夜晚，酒店隔壁进行着一场吉国与土库曼斯坦的足球友谊赛，大街上秩序井然有序，交警热情地跟你招手，来往的行人不住地探出头，友好地招手，尽管听不懂语言，我们都理解为仿佛在说你们从哪里来，我们来自中国，china。伴随着海洋文明兴盛的时代，历史的脚步从未停止前进，通往中亚的这条古丝路已经沉寂了数百年，古老的智慧召唤新的生机，这条路已不再是冒险家们的独行之道，今天，依偎在祖国强大的怀抱中，中国人像汉唐盛世一样骄傲，创造着前所未有的中国梦，与丝路沿线人民缔造着丝路梦。
（四）
在前进中发现，又在思索中成长。互联网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方式，信号催生技术革命，数据记录了中亚十几个世纪辉煌与文明。信号，信号，信号的脚步，数据的全景扫描，指引着人类全方位了解这片土地上的陌生区域与我们的千年联系，解读与破解中亚的奥秘。怀着执着信念的人们同样肩负着极具挑战的使命，在中亚大片的土地上，底层老百姓的生活大概也只相当于中国的21世纪初，网速阻碍了快马加鞭的经济发展欲望，基础设施不完善使人们提速生活的愿望多了一份焦急。习惯了国内快速运转的工作方式，在这里偶尔我们还是要被动地缓下来停一停，大家开玩笑说，生活不仅成了守望远方，还有守望信号。信号阻碍了人们的生活，亦阻碍了经贸流通中的主要工具，在中亚广袤的土地上，仍有大量的处女地待开发，仍有大量不对称的信息苦恼着商人们，这一切都需要连接世界的信号和数据更加快捷，因此，我们媒体团车队的小伙伴，中国移动，在中亚进入市场，恰逢其时。
曾经，东伊朗人来到这里，带来了独特天蓝色的建筑景观，汉代李陵的后代在此繁衍生息，这里的人们也称呼我们为中国族，怪不得总觉得这些黑头发和我们长得有一点相似。不同的国域不同的国情不同的制度，艾迪开玩笑说，在这里，你想娶几个就娶几个，想生几个就生几个，但是我们还很穷，很多人家都养不起太多的孩子。因为地广人稀，夜晚当地时间不到10点，街道已经几乎没有人，每一个夜晚，行走在街道，仰望星空，都仿佛在和千年文明对话。
如果你已经决定了来中亚完成一次浪漫旅行，一定要把最好的问候给大自然。伊塞克湖就是天之馈赠，纯洁无瑕，与遥远的天山山脉相恋，不许人打扰，仿佛它们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而人类只是客人。这里没有太多的市场元素，看到自然界无与伦比的震撼景色，总是有一些语尽词穷。你可能会觉得为什么不商业化，这里的人们一定会问，为什么一定要商业化呢？多年来，我们的城镇追求跨越式发展，景区追求经济效益，举国上下，从城市建设到景区扩张，多多少少存在着同质化，复制的能力是我们丢失了民族特色，把自然变了模样。尽管伊塞克湖周边的民居都很普通，仍然像古老的建筑，别有一番滋味的是家里的设施全然是现代化的，知足的生活，带来长足的快乐。
中亚的饮食习惯很大一部分受俄罗斯风情影响，有的餐厅一楼是本民族，二楼则是俄罗斯风格。同样的刀叉，连续很多天，每天的开胃菜几乎都是西红柿黄瓜和洋葱的三合一，这使得我们愈发怀念老陕的三合一，去想油泼面简直就是一种奢侈，车队的大家望梅止渴，疲乏解困时玩起了最想吃的家乡饭文字接力，想象力成了精神动力。每天行色匆匆，常常一天就只是一顿饭，游牧民族的饮食习惯和我们有着天然的区别，听到领队说有中亚的高山冷水鱼，大家都馋得要紧，结果等到一看，就是普通的烤鱼做法。中国的饮食文化博大精深，一种鱼可以有n种吃法，连辣都可以分为微辣，麻辣，特辣。徐老师开玩笑说，游牧民族做饭还是简单，在这里我10天也能成大厨。我们把中国鱼的做法讲给服务生听，小姑娘吃惊地张开了嘴。又是一个忙到凌晨的夜晚，暮色中，餐馆的年轻人，妇女们穿着时尚花色的衣服，在音乐中旋转舞动，有点像中国大妈的广场舞，展示着她们对快乐的追求，异国风情尽收眼底。当行车占到生活的绝大部分时间，每一天都在想尽量地让自己保持思考，保持记录，保持对片土地的好奇。渐渐地，不再有了时间的概念，不吝啬追赶时间的脚步。思维像被放了羊，心情每一天都在发生变化。行进中，当你发现你是那么匆忙的时候，这里的一切并不显得那么着急，每天不同的发现总是给自己小力量的源泉，使纪录不再是束缚于工作，而成为一种抵抗无知的追求。
思维方式漫游中，回看过往的状态，感触着哪一段的人生追求是崇高，哪些是腐朽，审美品味促使着行动即刻，思想的穿越转换就是最好的行走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