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阅读

唐代吐鲁番阿斯塔那先民的最后一餐——来自胃食遗存的科技考古证据

摘要: 先民的食物结构复原是考古学中重要的研究课题。除对出土器物、壁画图像资料以及传世文献的考证之外,越来越多的科技分析手段逐渐应用于饮食考古,例如牙结石微体植物遗存分析,骨骼同位素分析以及蛋白质和脂类残留物分析等。与上述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相比,来自人体消化道的残留食物遗存(胃食遗存)可为我们提供关于先民摄入食物信息的最直接证据,并有助 ...


先民的食物结构复原是考古学中重要的研究课题。除对出土器物、壁画图像资料以及传世文献的考证之外,越来越多的科技分析手段逐渐应用于饮食考古,例如牙结石微体植物遗存分析,骨骼同位素分析以及蛋白质和脂类残留物分析等。与上述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相比,来自人体消化道的残留食物遗存(胃食遗存)可为我们提供关于先民摄入食物信息的最直接证据,并有助于从个体层面来精细复原先民的食物结构、饮食生活以及其它社会行为。

有鉴于此,中国科学院大学人文学院考古学与人类学系蒋洪恩教授、山西大学历史文化学院考古系陈涛副教授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王博研究员合作,选取吐鲁番阿斯塔那古墓群出土的唐代胃食(图1),进行了科技考古研究。首先利用红外光谱分析方法确认该样品基质的主要有机成分为淀粉和蛋白质,而其表面分布的白色矿物颗粒为镁磷石(MgHPO4·3H₂O),应为骨骼降解产物(图2)。
1 阿斯塔那古墓群出土的人胃食遗存
箭头所示为表面肉眼可见的甜瓜籽遗存(标尺=1cm)

图2 傅里叶变换红外光谱(FTIR)分析

显示胃食表面的白色矿物颗粒为镁磷石(MgHPO4·3H₂O),应为骨骼降解产物

综合大植物遗存、淀粉粒、植硅体和表皮横细胞分析方法,对残留物中的植物遗存进行了精细的鉴定。研究发现,墓主人最后一餐进食的植物性食物包括谷物中的粟、黍、小麦以及水果类的葡萄和甜瓜(图3,4)。结合此前阿斯塔那古墓群出土食物遗存的分析结果以及吐鲁番出土文献的记载,推测粟、黍可能被制成粥进食,而小麦则来自于面食。此外,样品中发现的两颗葡萄种子和33颗甜瓜种子,应是墓主人进食水果时无意中吞入的。葡萄和甜瓜的果期都为夏季至初秋。考虑到两者的成熟季节,可以据此推测墓主人的去世时间可能为夏季至初秋,但并不排除这些水果被制成干果而食用的可能性。
3 阿斯塔那古墓群出土人胃食样品中的大植物遗存。(A)黍颖果的胚侧。标尺=1mm;(B) 黍颖果的果脐侧。标尺=1mm;(C)黍的外稃。标尺=1mm;(D) 粟的内稃。标尺=1mm;(E)葡萄种子腹面。标尺=2mm;(F) 葡萄种子背面。标尺=2mm;(G)甜瓜种子。标尺=1cm;(H)甜瓜种子。标尺=2mm;(I)甜瓜种子局部放大,表面可观察到细密的纵条纹。标尺=1mm。
4 阿斯塔那古墓群出土人胃食遗存中的植物微体化石。(A)第一类淀粉粒,与小麦族相似;(B)第一类淀粉粒侧面观;(C)第二类淀粉粒,似来自禾本科;(D)帽型植硅体;(E)乳突状植硅体;(F)树枝状植硅体;(G)粟长细胞Ω型植硅体;(H)黍η型植硅体;(I)小麦表皮横细胞。标尺=20μm。

阿斯塔那古墓群胃食遗存的研究成果发表于国际科技考古界主流期刊《Archaeometry》。该成果填补了国内相关领域的空白,为食谱分析提供了新的方法与视角。同时,该成果为精细复原唐代吐鲁番居民的饮食结构提供了最直接的证据,有助于对当时先民的植物资源利用方式、农业经济状况以及饮食文化的深入探讨。


点击【阅读原文】跳转至文链接。

人文

编辑 / 刘灿威
审核 / 杨益民

分类: 中文 深度阅读
关键词:

img

地址:陕西省西安市碑林区友谊西路68号小雁塔历史文化公园
邮件:secretariat#iicc.org.cn
电话:(+86)029-852463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