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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万年前的洞穴艺术或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具象绘画
摘要: 在印尼东加里曼丹省婆罗洲岛，石灰岩洞穴里藏着古老的洞穴艺术。摄影：PINDI SETIAWAN撰文：MAYA WEI-HAAS 在印尼东加里曼丹省婆罗洲岛，陡峭的山顶上有无数的洞穴。这里到处是石幔和钟乳石，俨然一座座天然石灰岩大教堂，完美地展示了当地的地质情况。在洞穴之中，藏着更让人叹为观止的一幕：这是一座巨大的古代洞穴艺术画廊。 在洞穴顶部印有几百 ...
在印尼东加里曼丹省婆罗洲岛，石灰岩洞穴里藏着古老的洞穴艺术。
摄影：PINDI SETIAWAN
撰文：MAYA WEI-HAAS
在印尼东加里曼丹省婆罗洲岛，陡峭的山顶上有无数的洞穴。这里到处是石幔和钟乳石，俨然一座座天然石灰岩大教堂，完美地展示了当地的地质情况。在洞穴之中，藏着更让人叹为观止的一幕：这是一座巨大的古代洞穴艺术画廊。
在洞穴顶部印有几百只手的轮廓，五指张开，沾着橘红色颜料。如今，对岩壁的进一步分析显示，这些图案是人类留下的最早的创作，可以追溯到5.2万年至4万年前，比我们之前预想的早了几万年。
但这个巨大的迷宫还藏着别的秘密。
在Lubang Jeriji Saléh洞穴里，岩壁上刻着一组三头似奶牛一样肥硕的动物，最大的宽度超过2米。新的数据分析发现，这些画面至少有4万年的历史，它们也因此成为目前发现的最古老的具象洞穴绘画。在此之前，这一称号的保持者是印尼苏拉威西岛的“鹿豚”，即一只胖胖的野猪，但只有几千年的历史。
这是一张合成照片，其中一组三头似奶牛一样的动物至少有4万年历史，它被认为是目前发现的最古老的具象洞穴绘画。
摄影：LUC-HENRI FAGE
格里菲斯大学的考古学家Maxime Aubert说：“在入口处的右边，有一个洞室，它就在那里。”这并不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古老的洞穴艺术，但和更早时候的涂鸦和草图不同，这些画作明确描述了古代动物。研究结果发表于11月7日的《自然》杂志。
在世界各地的洞穴岩壁上，有不少年代相仿的牛和手印的图案。维多利亚大学的旧石器时代考古学家April Nowell解释说，这些画标志着早期人类认识和融入环境的方式发生了转变，从关注生存和日常生活必需品，转变为培育人类最早的文化萌芽。
“我认为对我们大多数人而言，这是当时最广义的人性的真实表达。”
这些深紫红色的手印大约是末次盛冰期横扫这片区域时留下的。
摄影：KINEZ RIZA
岩石及放射性测定年代
岛上的当地人早就知道这些画，他们在采集可食用燕窝时发现了这些惊人的画作。20世纪90年代，它们终于被记录下来，随后进行了年代测定。但Aubert解释说，很多样品稀疏多孔，导致测出来的年代比实际更古老，当时考古团队保守认为，它们至少有1万年的历史。
2016年和2017年，Aubert和同事冒险重回洞穴，收集无孔的新样品，并用新方法重新测定年代。这种方法依靠的是一直以来的滴水。液体不断从上方的岩石和沉积物渗出，缓慢溶解石灰石和自然产生的放射性铀；溶解物则在洞穴岩壁的碳酸钙表层沉积。
铀会衰退为钍，再加上水留下的痕迹，科学家可以测量铀与钍的比值，从而确定各特征部位的年代。团队共分析了来自6个洞穴的15份碳酸钙样本，它们来自画作上下的沉积物，这些沉积物把画作夹在了中间。
新的数据把当地的旧石器艺术分为三个阶段：从描绘动物转为展现人类世界。
Aubert说：“我们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
最古老的阶段始于4万至5.2万年前，是一些橘红色的画，包括用颜色勾勒出的手和牛形动物的轮廓。暗紫色则是在2万年前左右出现的，标志着第二阶段。这一阶段里，出现了很多手印，但装饰了纹身一样的点、连接符号和线条。藤蔓状的卷须把手与手连在一起。Aubert指出，红色和紫色似乎源于同一种物质，只不过褪色程度不一样而已。
细长的深紫红色人体简笔画拉开了第三阶段，这一阶段始于1.36万年前，以黑色的几何图形和简笔画为主，画面上人或跳舞，或划船，或狩猎。在婆罗洲岛其他地方也有这些黑色颜料画，但被认为只有几千年历史。
各地的洞穴艺术
图宾根大学的考古学家Nicholas Conard表示，新数据固然让人激动，但也不算是惊喜。Conard没有参与最近的研究，而是在德国南部的霍尔费尔斯洞开展调查，有很多发现，其中有一个无头女性小雕像，可追溯到至少3.5万年前。2009年，这一发现公布于世，被认为是对人体形象最早的表现。
但Conard也一直期待其他古代文化中心有所发现，他笑言：“难道所有这些东西都来自于同一个地方？”
果然，最近几年，世界各地不断发现早期艺术起源的迹象。一些极其古老的证据包括在南非发现的7.3万年前类似标记的涂鸦，以及在西班牙发现的6.5万年前的几何图案和手掌轮廓，这些可能是尼安德特人留下的。
婆罗门岛的这些画也因为这次的新数据，标志着全世界洞穴画开始出现。在法国南部的肖维-蓬达尔克洞穴，令人印象深刻的木炭兽群画可以追溯到约3.6万年前；西班牙的卡斯蒂略洞穴里，手掌轮廓和简单的红色圆盘则历史超过4.08万年。就在距离婆罗门岛不远的苏拉威西岛，红色掌印和胖胖的鹿豚也有3.99万年历史。澳大利亚也有不少同一时期的艺术作品，但它们的年代鉴定比婆罗门岛上的石灰岩画更难。
随着各地因为洞穴艺术备受关注，Nowell说：“我认为情况会有一些变化。”
起源成谜
究竟是什么引发了这场明显的全球艺术运动，我们不得而知。在欧洲，随着早期现代人类的抵达，艺术很快繁荣了起来，但在东南亚，人类存在的证据比古代艺术早了2至3万年。Aubert指出，人类迁移的速度在末次盛冰期加快了，他推测这种气候上的变化从某种程度上迫使人们团结成更紧密的团体，加速文化创新。
但Conard不这样认为，他说：“在世界不同地方，气候变化起到了不同的作用。在狩猎者和采集者生活的更新世，有很多土地”，因此当气候变化，人们仍有不少地方可去。在解释这些变化时，Conard认为环境很关键。
也有这样的可能：Nowell认为，更古老的岩石没能经受住时间的考验，尤其是如果那些作品乱涂在更容易被侵蚀的岩壁上。或者也许更早时候的人类没有受到洞穴空白岩壁的启发。赭色粉笔已有20万年的历史，科学家认为彩色颜料的用途非常广泛，可以用作防晒霜和粘合剂。
目前，研究人员仍在追踪全世界的文化脉络，随着每一次的新发现，他们更加了解过去。
Nowell说：“一旦我们开始发现这些行为和图画，我们就和这些人以及他们如何看待周遭世界联系在了一起。”
（译者：Sky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