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11月13日下午，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魏正中老师在学院为我们带来了题为《解读石窟寺院——以龟兹为例》的讲座。讲座伊始，魏正中老师首先为我们介绍了龟兹石窟寺的相关背景。龟兹石窟主要分布在今库车市为中心的库车、拜城一带，公元2-3世纪就已有开窟活动，大部分洞窟的开凿年代集中在5-6世纪，一部分开窟活动可能延续至7-8世纪。同时，魏正中老 ...

　　11月13日下午，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魏正中老师在学院为我们带来了题为《解读石窟寺院——以龟兹为例》的讲座。

讲座伊始，魏正中老师首先为我们介绍了龟兹石窟寺的相关背景。龟兹石窟主要分布在今库车市为中心的库车、拜城一带，公元2-3世纪就已有开窟活动，大部分洞窟的开凿年代集中在5-6世纪，一部分开窟活动可能延续至7-8世纪。同时，魏正中老师展示了相关的遗存分布图，并强调了空间关系在石窟寺研究中的重要性。

第一部分 研究史

　　在这一部分中，魏正中老师简要回顾了龟兹石窟的研究史，他将研究史划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早期研究

　　这一时期从20世纪初德国吐鲁番考察队到达龟兹地区并在此停留，劫取克孜尔、森木塞姆、库木吐喇等处的壁画、雕塑、佛经等文物开始。这一时期的研究以获取了大量龟兹文物的德国为中心，偏重于壁画，主要进行壁画年代、风格及图像学的研究。

　　第二阶段：考古学研究

　　这一时期以单个洞窟的研究为主，主要关注关注洞窟的分类和年代。此类研究的范式由宿白先生首先建立，主要的研究方法是考古类型学和层位学。

　　第三阶段：科技考古学

　　以现代技术手段对年代等问题进行更加多样化的研究。

　　这里，魏正中老师以俄罗斯套娃为例，生动而不失幽默地指出，石窟寺的各个方面是彼此联结的，即使要进行单个洞窟或某一方面（如壁画，或是年代测定方面）的研究，也要尽可能地对其他方面的背景有所了解。

　　第二部分 一些概念

　　在这一部分中，魏正中老师以他研究龟兹石窟寺时所利用的若干概念为轴线，逐步像我们展示了他近期进行思考和研究的心得与成果。

　　一、边界与山门（Boundaries and gates）

　　首先，魏正中老师以永宁寺等古代建筑为例，说明了边界（boundaries）的概念。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在寺院等宗教建筑中，边界不仅仅是一种物质性的隔离物，也可能是人们观念上的界限，它区分了“圣地”与“世俗世界”。

　　接着，魏正中老师介绍了他对库木吐喇石窟以南的夏哈吐尔佛寺遗址的研究。该遗址在20世纪后半叶被现代生产生活完全破坏，但依据20世纪初德国考察队绘制的平面图，魏正中老师推测，佛寺的入口应当在遗址的西侧，与遗址东侧的窣堵波相对。

　　其后，魏正中老师又以克孜尔嘎哈石窟为例，进一步阐释了他对“边界”和“山门”的观点，即石窟寺群的边界和入口也可能由特定的景观（自然的或人造的）而非专门建造的、连续的人造设施构成。

　　森木赛姆石窟群的中间位置有地面建筑，其中可能包括佛塔。各窟与塔都有良好的通视性。但后来那些带有回鹘风格的晚期石窟则与塔不可通视。这表明，石窟寺的历代修建可能导致其边界的历时性变迁，而不同时期的边界也可以作为一类重要的分期依据。另外，上述例子还可以帮助我们了解如何通过遗留的迹象和空间关系来推测可能早已被毁坏的边界。

　　在这里，魏正中老师插入了一段关于区段与复原的内容，根据20世纪初德国考察队留下的照片（照片拍摄到了岩壁上已被当代破坏的用以建造木构建筑的槽和孔），以及克孜尔161窟内精美的壁画，他认为该窟的前室可能可能原有四层木构屋顶，并做了初步的复原。

　　二、连通建筑（connective architectures）

　　在这一小节的开头，魏正中老师提出了如下几个问题：

　　一个高处的建筑如何到达？

　　一个洞窟和其他洞窟如何连接为一个有机的整体？

　　由此引出了连通建筑的概念。接着，他以实例对不同类型的连通建筑进行了讲解，他认为，连通建筑可以分为以下几种类型：

　　隧道 Tunnels

　　阶梯 Stairways

　　栈道 Balconies

　　途径 Paths

　　广场 Squares

　　方向 Directions

　　这些具体的类型可以进一步组合为三个大类，即三维的（隧道、阶梯、栈道）、二维的（途径、广场），以及一维的“方向”。一维的连通是象征性或者仪式性的，如通视，这是一种观念上的通道。

三、区段（district）

　　区段的概念在中国考古学中往往被表述为“功能区划”。魏正中老师以克孜尔石窟谷西区的储藏窟群为例，具体地说明了区段的概念。不同的区段可能彼此是泾渭分明的，但往往会被连通起来，以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

　　区段也可以由不同的窟形、组合或壁画风格来区分，他认为，这种方式所区分的区段，可能反映了不同部派在同一石窟群内部的活动空间。不过，他并未提及在这些空间内进行的活动可能是共时的还是历时性性的。

　　其后，他进一步说明了组合（groups）的概念。基本的组合单元是僧房窟、方形窟、中心柱窟，洞窟类型的转变将引起组合种类的改变，这种改变可能暗示与部派的转变有关。同时，他以克孜尔99窟为例，说明一个组合中的各元素可能会被木结构彼此连通，并以此构成一个完整的整体。

四、单窟（Individual caves）

　　

　　在这一部分中，魏正中老师对单个洞窟的分类进行了讨论。首先，他列举了通常所用的分类概念，即不同的洞窟类型：

　　中心柱窟

　　大像窟

　　方形窟（包括龛、集合或礼拜窟、禅定窟、讲堂窟、储藏窟）

　　僧房窟

　　

　　接着，魏正中老师以不同的案例说明，虽然分类可以帮助我们处理纷繁的资料，但并非绝对。在使用一个分类名称之前，首先需要给出明确的概念。

　　

　　他指出，虽然被分类在方形窟下，但某些储藏窟表现出非常不同的特征，如墙壁不抹草拌泥，整体结构非常规整，这样的窟或许用来储存粮食。而通过对于其所能够储存的粮食数量的估计，我们可以讨论寺院的规模。此外，洞窟的类型也可以按照功能来划分，如是否能够绕塔礼拜、是否有主像、是否有壁画等。

　　

　　总之，分类只是一种研究工具而不是研究对象本身，粗略的分类可能会掩盖被分类对象的细微差异，我们的研究思维不应囿于这种固有的分类。

　　

　　

　　五、重建（reconstruction）

　　在这一部分中，魏正中老师以克孜尔133窟为例，展示了他利用残存的少量迹象进行复原研究的成果。

　　在这里，他强调，应当注意空间与功能（space and function）之间的关系，因此研究者应当具备一种“空间感”（sense of places）。在进行研究时，应当尽量将自己代入那个已经消逝的时空，尽可能以主位的角度来进行思考，这样才能得出更加可靠的结论。

　　在讲座的最后是互动环节，魏正中老师听取了同学们的发言，并回答了同学们的问题。

本文已经魏正中老师审阅

文稿/徐舸

摄影/徐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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