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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产地居民参与大遗址保护利用的思考——以二里头遗址为例
摘要: 大遗址是一个文化宝藏，蕴含着历史、科技、艺术、环境等价值，将大遗址作为公园利用是一个比较成功的方法。诸如，意大利文化遗产与活动部曾发布《考古遗址公园建设与活化利用指南》；土耳其奉行可持续的遗产保护政策，并使当地社区融入遗址保护实践；法国不再局限于对历史建筑的修复，而是致力于对历史地段的居民环境的改善及遗址的再利用。2000年中国批复 ...
大遗址是一个文化宝藏，蕴含着历史、科技、艺术、环境等价值，将大遗址作为公园利用是一个比较成功的方法。诸如，意大利文化遗产与活动部曾发布《考古遗址公园建设与活化利用指南》；土耳其奉行可持续的遗产保护政策，并使当地社区融入遗址保护实践；法国不再局限于对历史建筑的修复，而是致力于对历史地段的居民环境的改善及遗址的再利用。2000年中国批复了《圆明园遗址公园规划》，于2009年正式提出“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的概念。《大遗址保护利用“十四五”专项规划》提出“提升大遗址展示利用水平”“推动国家考古遗址公园高质量发展”两项主要任务。
一 二里头遗址居民现状观察
依托二里头遗址文化资源而建的二里头遗址博物馆及公园是河洛地区的明珠。为进一步做好大遗址保护利用工作，亟须解决大遗址内居民生活状况改善，地区经济协调发展发展等问题。
为配合二里头遗址保护展示工作，二里头遗址区部分居民实行了外迁。来自附近若干个村落的居民生活，特别是农村居民收入增长后带来的住居条件提升的压力，生活在遗址本体上的居民的农耕及生产、商贸活动对保护产生了最为直接的影响。2017年开始，二里头遗址区的部分村镇居民响应号召有序地迁出遗址区，距离他们搬离村庄已经有几年的时光，他们未来的安置新居暂时还没有全部落实。从长远来看，遗址区居民的房屋及耕地的搬迁和占用补偿多是短期性的给付，对于村民来说并不算长久的生计。做好大遗址的保护展示工作及二里头遗址及周围环境的综合改善需要广泛的公众参与和群众基础。
遗址区保护和居民发展会长期彼此影响，现阶段居民的生产生活与遗址还有一定的联系。有的人可以在二里头工作队、博物馆、遗址游客服务中心谋求一份工作，有直接的收入，有的人可以通过在遗址区附近进行小规模、流动性强的商品交易获得收入。现阶段总体来说遗产对居民的利好贡献还有一定上升发展的空间。二里头遗址因年代较早，可视性有限，目前的展示还处于较为传统和初级的阶段。可针对遗址博物馆开馆以来的参观情况，进一步吸纳附近居民的融入，增加相关教育培训。
尽管有人对居民参与遗址保护与发展持有一定的担忧，但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意识到公众参与的积极的一面。遗址与当地社区居民的关系，正在经历着从冲突期到平缓期，再到共荣期的磨合，并终将实现大遗址的保护利用与遗址区居民携手并进的美好未来。
二 参与二里头遗址保护利用的可行性
（一）实现博物馆的公益性及遗址公园的共享、公园属性
博物馆的公益性体现在永久性的非营利，对外开放，满足了公众学习、教育、休闲娱乐的需求。园艺学家陈植从公园设计的角度，定义公园“乃人生共同生活上依实用及美观目的的，依设计土地，而供群众使用及享乐者也”。张天洁概括“不再单单只是一处经过设计的景观，一份文化的载体，或者一个社会活动的容器，而是一种社会空间”。国家文化公园建设应突出全民公益性。二里头遗址的博物馆和公园的保护展示从景观到社会空间的营造，对满足广大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需求有着很好的助益。加大对大遗址和遗址地居民关系的研究，对实现博物馆的公益性及遗址公园的共享、公园属性有很大帮助。
（二）丰富二里头遗址展示的内涵载体与特征
当地居民有着自己的传统口头文学以及作为其载体的语言、承载乡愁的地域记忆和时代价值。早些时候关于二里头村名来源的故事有多种说法。老辈人称二里头为“二流”，有老人念过曲儿，“北伊河，南洛河，围住二流寨豁豁。红胡子，绿胡子，爬到寨上看柳树。刀客多，割耳朵，一下扔出寨豁豁。二流寨门水围着，血红淋啦找不着。”人围水源而居，那时候二流是有寨子的。寨子多防水患，有说法：“能往西挪一寸，不往东挪一分。西走步步高，东走水壕壕。”这些地名故事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二里头遗址的自然地理环境与人水关系。当地也流传有“夏商说旧事，银条载其中”的民间传说。
关于树的乡愁二里头故事也有很多，四角楼的一株杨树矗立至今，像一个生态的“活坐标”记录了四角楼时空的信息，是剪不断的思乡根脉。一位老乡家的松树曾为遗址公园增添一抹绿，一棵外婆家的皂角树是对家对亲人最难忘的羁绊。
大遗址的内涵载体不仅仅是遗址本体，还包括各类物质与非物质文化。换言之，二里头遗址文化载体的主要组成部分，除了大遗址本体及其学术研究外，还应包括与二里头遗址有关的民俗、传说、文艺作品等。目前社科院工作队正在按计划有序地推进二里头遗址的发掘，同时，也要结合文旅融合和研学的需求，加快考古成果的转化，助力二里头遗址博物馆及公园的建设。
（三）融洽遗址与社区居民共生关系
大遗址保护需要将遗址、文物及相适应的环境一起考量，确保遗产价值的完整和真实，实现遗产的整体性保护，促进遗产地城镇的可持续发展。遗址无言，遗迹遗物的阐释是考古学者们的工作与智慧。透物见人，长期生活在这片文化热土的居民代代在此劳作，对这片土地有着自己的解读与传承。遗址地附近居民对博物馆及遗址公园的未来规划有着很大的期许，大部分民众支持遗产遗址空间的建设。
居民在遗址区休闲
如何协调遗址与社区居民的关系，关键在于充分发挥村委会在社会治理中的协调与民众意愿的传达作用。此外，也应吸纳村内热爱文化遗产事业的知识型村民、有影响力的村民等非文博体制内的人员参与二里头遗址的规划建设，为保护利用发声。笔者通过对圪垱头村村民郭振亚先生的访谈，初步了解到当地民众对二里头遗址的认识。发现并上交青铜爵，三代考古队长的工作生活轶事，邀请许宏先生进行科普讲座等往事，被郭振亚娓娓道来。像郭振亚这样生活在二里头遗址上的“文博乡土专家”，理应被吸纳到遗址建设工作中来。
郭振亚先生展示赵芝荃先生的来信
除了积极吸纳人员参与大遗址保护利用，也应积极完善社会力量参与遗址保护与利用的法律法规，让大众参与大遗址保护有法可依，有章可循；积极尝试策划合理的激励政策与分配保障机制，让整体搬迁的民众能够顺畅过渡到新的生活中去；结合遗产地开展美丽乡村环境整治，文旅融合振兴乡村经济，建立与村民生计适配的遗产保护利用制度。
考古遗址公园的建设现处于探索阶段，还没有形成较为成熟的理论，但目前是最有利于大遗址的保护利用的一种方式。对比其他国家文化公园，二里头遗址公园有着自己独特突出的普遍价值。从二里头遗址的特征与文化载体出发，要多考虑遗址地居民的问题，对遗址地居民多一点关怀，促使这些遗址与居民的关系更加融洽，形成一个良性的共生共荣关系。
（作者单位：二里头夏都遗址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