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案例
米兰理工——在世界遗产里学习和生活 | 校园专题
图/2018年曼托瓦Sordello广场
清源的校园专题栏目邀请身边学习遗产相关专业的优秀青年聊他们的学校和远渡重洋在异域学习奋斗的那些事儿。之前已经分享过巴黎索邦大学、比利时鲁汶大学、宾夕法尼亚大学、悉尼大学等高校。今天为您介绍的米兰理工大学是欧洲著名理工大学，其建筑系在全球高校排名第九（2017-2018），校区则建在世界文化遗产曼托瓦古城之内。身居遗产地学习“建筑与历史文化遗产保护修复”是种怎样的体验？下面，就请2017年加入chcc团队的黄雪菲同学带我们去了解一下。
前言 江山此地深
抵达意大利是三月的一个星期天，一个还有些湿冷的、下着雨的星期天，从机场辗转至宿舍后收到的第一个惊喜就是“断水断粮”：商店几乎全部在周日休息，雨水完全洗掉了我一个初来者对曼托瓦这座世界文化遗产、文艺复兴城市的所有想象，颇有乐天“岚雾今朝重，江山此地深”的相似情绪。好在转眼雨过天晴，阳光照在中世纪甚至更早的街道上，和它们几百年前的样子相比没有任何变化。这样的感受突破了时空的维度，渗透在此后两年多的时光中——在遗产建筑里学习建筑遗产保护。
走在通往安德里亚大教堂的路上Via Domenico Fernelli
一、润物细无声
米兰理工大学始建于1863年，共设七个校区，其中建筑专业各有侧重分设于三个校区。建筑与历史文化遗产保护修复专业，也就是我所学习的Architecture Preservation就设立在距离米兰一百多公里的一座叫曼托瓦（Mantova）的小城。
曼托瓦是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举足轻重的城镇，古罗马诗人维吉尔的故乡，建筑师阿尔伯蒂在此留下圣安德利亚大教堂和圣塞巴斯蒂安教堂两处著作，达芬奇、拉斐尔、提香等人都为Gonzaga——自十五世纪起执掌曼托瓦三百余年的家族，留下无数珍品。2008年曼托瓦和其不远处的理想城市塞比奥内塔（Sabbioneta）被联合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在今日的城市中心——Sordello广场，可以看到柱廊里那些建造或修复于不同时代的立柱；老城区内建筑立面上被红砖封堵的窗洞口和加固在墙上的铁锚，新粉刷的外墙留出曾经的拱圈痕迹；上课的教室甚至普通住宅内还留着几百年前的湿壁画。再从老城走向城外，一路上能感受到整个城市经历中世纪、文艺复兴、手法主义、现代建筑等几个时期的风格过渡。曼托瓦的每一处无不在将她几百年的历史向我们娓娓道来，也许用中国的一句古诗“润物细无声”来形容这种变化最为合适不过。
1494年曼托瓦Sordello广场上的主教堂（By Domenico Morone. 现收藏于公爵宫博物馆 ）
1908年曼托瓦Sordello广场明信片
二、未觉池塘春草梦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大会通过了在曼托瓦设立教席[1]的决议，以开展国际级别的教育和研究活动，所设立的专业主题就是建筑保护和世界遗产城市的规划。曼托瓦校区旨在将米兰理工大学完善的科学专业知识与以优秀文化建筑遗产为特色的价值观相结合，教科文组织教席的成立就是对这一努力的宝贵认可。每个学期最重要的课程是studio，教学内容从建筑保护技术到历史城区规划，在曼托瓦这个世界遗产里，研究对象和素材是从来不缺的。前期勘察和调研分析在整个设计课过程中占有很大的比重，以老鱼市场（Pescheria）为例子，在认识建筑的第一课，我们学习的是砖、木等材料的特性。前期的勘察非常细致，需要深入到砖墙砌块的尺寸和排列方式，以此分析年代和不同时期干预；之后开始残损的调查和研究，以一面砖墙为例，不同部位有不同的问题，造成这些问题的原因又不相同，解决问题的措施自然也要更加有针对性。
除了studio，两年的研究生课程设置还涵盖了遗产保护的其他方面，例如遗产保护相关法律法规、建筑加固技术、建筑历史、历史遗产的价值评估等。学习科目范畴比较广，只恨两年多的时光太短：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Heritage preservation studio对一面砖墙所做的调研（作者所在设计小组绘制）
三、清溪清我心
上课的地方除了校园，还会不时有一些实地考察：或是参观米兰校区的材料加固实验室，或是参观意大利甚至其他国家的优秀旧城改造案例。古代历史老师在罗马的万神庙里讲昔日的帝国辉煌和神奇的透视错觉，艺术史老师带我们去Padova看乔托的“最后的审判”，顺便讲讲“限制参观时长”的小礼拜堂对湿壁画保护所做的努力。
Field trip 参观慕尼黑（SetareBnsd自拍）
曼托瓦校区还经常会开设由2011年普利兹克奖得主、葡萄牙建筑师莫拉（Eduardo Souto de Moura）主持的workshop，学生们可以和普利策奖得主近距离接触。笔者曾经参加过一期，主题是对波尔图老城区一处地段进行改造更新。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在终期评图答辩时，1996年普利兹克奖得主、西班牙建筑师拉斐尔·莫内欧（Rafael Moneo）的加入让这次课程设计变得更加有趣，也得到了对历史地段的新看法。
Eduardo Souto de Moura（左）与Rafael Moneo（右）在课程终期共同评图 作者拍摄
[1] Eduardo Souto de Moura 艾德瓦尔多·苏托·德·莫拉（生于1952年7月25日）是一位葡萄牙建筑师，2011年普利兹克奖（the 2011 Pritzker Prize）得主。他最具代表性的设计就是形式简单但又不失严肃并有时通过深思熟虑的色彩和材料选用而缔造出喜剧效果。（来源archdaily）
[2] Rafael Moneo 拉斐尔·莫内欧(生于1937年5月9日)是西班牙唯一的一个获得普利兹克奖的建筑师，他的作品以环境与建筑高度的融合在一起而著称，并且极力表现出现代主义风格。（来源archdaily）
四、知君仙骨无寒暑
千载难逢尤旦暮
2016年，米兰理工的研究生专业已经全部改为英语授课，曼托瓦校区的硕士课程也更名为”Architectural Design and History”。学校的官网上是这样介绍的：“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非常复杂，建筑师被限制在历史遗存的载体上工作，因此更要注意建筑设计的可持续性，并将环境与建筑遗产作为保护资源考虑在内。”
通过在曼托瓦学习的两年半以及在国内从事的文化遗产保护工作，我深以为遗产不应该全部是回忆和过去。2018年威尼斯建筑双年展，曾经的教授莫拉获得金狮奖，作品就是下面这两幅航拍图，评委会认为它“精确地揭露了建筑、时间与空间三者之间本质上的关系”。曼托瓦拥有那么古老的历史，我同她的相逢就如同在时光中姗姗来迟一般，所有关于岁月的一切仿佛发生在旦暮之间。这样的关系也许指的就是每一次同遗产相遇的时候，可以问候一句：知君仙骨无寒暑，千载难逢尤旦暮。
2018年威尼斯建筑双年展，获金狮奖作品——两张并列展示的航拍图（艾德瓦尔多·苏托·德·莫拉教授 Vo De Jour项目），它们分别呈现了圣洛伦索巴洛卡酒店建造前后该地区的俯瞰景观。评委会认为它“精确地揭露了建筑、时间与空间三者之间本质上的关系”。（图片来自网络）
注释：
[1]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教席计划（UNITWIN/UNESCO Chairs Programme）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为推动大学与其他高等教育机构间进行经验与知识交流，促进能力建设的主要途径。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26次大会决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于1992年启动了姐妹学校项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教席计划。该计划是教科文组织在高等教育领域最重要的部门间活动，其相关活动涉及培训、研究和信息等知识领域。计划参与者主要包括大学、高等教育非政府组织、基金会和公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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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图片如无特殊标识均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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