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清源文化遗产微信号 mobiheritage时至年中，chcc综合一所团队前往西藏，开展扎什伦布寺、白居寺等藏传佛教寺院项目的实地调研。为了更深入地理解西藏的宗教文化并进行比较研究，我们也将藏地的另一宗教圣殿布达拉宫列入了工作考察之列。本期作为西藏系列专题的开篇，我们就先来聊聊关于布达拉宫的旧闻往事，之后还将有更多西藏系列的精彩内容为大家呈现~作 ...

于洋 清源文化遗产

清源文化遗产
微信号 mobiheritage时至年中，chcc综合一所团队前往西藏，开展扎什伦布寺、白居寺等藏传佛教寺院项目的实地调研。为了更深入地理解西藏的宗教文化并进行比较研究，我们也将藏地的另一宗教圣殿布达拉宫列入了工作考察之列。本期作为西藏系列专题的开篇，我们就先来聊聊关于布达拉宫的旧闻往事，之后还将有更多西藏系列的精彩内容为大家呈现~
作为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宫堡式建筑群，布达拉宫庄重而恢弘地矗立于拉萨市中心海拔3700米的玛布日山（又名红山）之上。一直以来，它被人们赋予了很多标签——世界遗产、宗教圣地、文化瑰宝、城市窗口，不同的人对布达拉宫有着不一样的解读。
布达拉宫在跨越了一千三百多年的变迁之后，展现在人们眼前的便是如今这番壮丽的景象，而隐藏在这一砖一瓦之下，是岁月的沉积所赋予它的悠久历史。本文仅从布达拉宫的建筑营造角度出发，简要讲述布达拉宫是怎样一步步历经发展演变，形成如今的建筑规模。将出现在布达拉宫“生命中”的重要人物、以及与之相关的历史事件串联起来，还原出一个较为清晰、完整的布达拉宫的营建始末。
一、诞生——吐蕃王朝时期的红山宫
谈起布达拉宫的起源，最早的记载要追溯到公元七世纪。那时，在广域的青藏高原上，西藏历史上第一个有明确史料记载的政权——吐蕃王朝开始崛起。公元631年，松赞干布决定在红山上建立一座王宫，作为统治全蕃的政治中心。

图/松赞干布（617-650年），吐蕃王朝第33任赞普，被后人公认为吐蕃王朝的创建者。来源：网络

约在公元633年，松赞干布将政权中心迁到拉萨。红山宫（那时尚未被称为布达拉宫）也大约在此时竣工，这就是后来的布达拉宫的雏形。史料中对于这一时期的红山宫的建筑规模记载很少。在根敦琼培所著《白史》中记载：“诸古传记中有说：法王当时所住之宫殿，为十一层白宫”。

松赞干布迁都拉萨后，先后派使臣前往尼泊尔和大唐请求联姻，希望通过联姻弘扬佛法。泥婆罗（今尼泊尔）的尺尊公主进藏后，“在红山宫与赞普松赞干布相会”，被封为王妃。不久，尺尊公主担心会有“边患之虞”，便向松赞干布建议“修建大城堡”，经松赞干布同意后开始扩建王宫，并于公元635年奠基。
在诸多文献中对尺尊公主扩建王宫之事的记载大致相同。修建后的宫殿规模宏大，据说有九百九十九幢砖砌的红山殿宇，法王及公主各有自己的宫殿，王与王妃宫殿之间架有银桥以通往来。宫殿外有一道砖砌的四方城墙，并有四座高耸的大门，每个门上都有碉楼牌坊，整座城邑易守难攻。东门外建有一处赞普的跑马场。经过此次修建，红山宫已初具规模。
随后，红山宫又迎来了一次重要的扩建，这便是松赞干布为迎娶文成公主而为其修建的宫殿。根据文献记载所述，此时在红山内外有三道城墙，城垣中心是文成公主的五层楼宫殿。三组宫殿群共有九百九十九间宫室，加上顶端的一间，共计一千间。而在《布达拉宫志》中记载，松赞干布兴佛于吐蕃，文成公主又是一位虔诚的佛教信徒，他二人于红山顶上筑一修行洞事佛，名曰法王修行洞。

图/文成公主（625-680年），唐朝宗室女，贞观十五年远嫁吐蕃，成为松赞干布的王后。来源：网络

图/法王洞内的松赞干布（左）、尺尊公主（中）、文成公主（右）塑像，来源：网络

图/连接红山与药王山的白塔，来源：网络

松赞干布时期，红山宫主要经历了以上三次修建。直至吐蕃王朝第36任赞普：赤松德赞时期，才在红山上修建了一座佛塔，与药王山上的塔遥相呼应。同时，还以铁索把二者牵连起来，以此作为两山的龙脉。之后，在两山之间的通道上又修起一座白塔。随着白塔的不断增修，白塔下的地洞逐渐成为进入拉萨的人和车马穿行的通道。后来，人们就将白塔称为拉萨都城的西大门。现绘制在布达拉宫白宫门廊内的7世纪的布达拉宫的壁画中，大致描绘出了赤松德赞时的红山宫规模。

图/绘制于布达拉宫白宫门廊内的7世纪布达拉宫壁画，来源：华夏地理杂志

图/药王山白塔处远望布达拉宫——摄影爱好者们首选的拍摄角度之一，来源：网络
二、衰败——沉寂的八百年
诞生于吐蕃王朝的布达拉宫，在赤松德赞时已经达到了规模上的鼎盛期。然而，好景不长。公元762年，正值赤松德赞在山南初建桑鸢寺时，红山宫一度被雷电击中而引发火灾，导致了其很大程度的损毁，使得红山宫建筑群开始走向衰落。
公元838年，吐蕃王朝的末代赞普朗达玛即位。作为抵制佛教的传统王室贵族势力的代表人物，朗达玛上台后便对佛教采取了一系列的禁断措施，史称“朗达玛灭佛”。他针对佛教的佛、法、僧三宝来摧毁佛教，使得当时僧人的处境十分悲惨，这也招致了他本人以及整个吐蕃王朝的覆灭。公元842年，朗达玛被一个名叫拉隆多吉的僧人用弓箭暗杀，但这却招来了朗达玛的亲信们对佛教更加残酷的镇压。随后，吐蕃王室为了争夺权位开始内斗，其管辖区开始四处爆发起义，吐蕃王朝在这战乱与纷争中覆灭了。藏传佛教的“前弘期”也随之结束。
这场战乱对于布达拉宫来说是毁灭性的。建筑群在起义军对吐蕃王室的进攻时遭受了严重的损毁。此后，西藏经历了数百年的分裂局面。根据《阿底峡尊者传》中所述，公元11世纪阿底峡大师到达拉萨后，在红山远远望见大昭寺的金碧辉煌，但对离得更近的布达拉宫却只字未提——说明当时的布达拉宫已是无法令人留意的苍凉之景。直到17世纪在五世达赖喇嘛开始重建布达拉宫之前，布达拉宫仅仅留存了少量残败的房屋和围墙。这其间的八百年，布达拉宫走过了一个漫长的低谷期。
三、重生——五世达赖喇嘛时期的布达拉宫
公元17世纪，格鲁派第五世达赖喇嘛重建布达拉宫，并经后世诸位达赖喇嘛的扩建，逐渐形成如今我们所看到的布达拉宫的规模。

图/五世达赖赴京觐见清顺治皇帝图局部，绘于布达拉宫殿内，来源：网络

1642年，在蒙古酋长固始汗的扶持下，五世达赖喇嘛阿旺罗桑嘉措建立了甘丹颇章地方政权。为巩固新政权，五世达赖喇嘛决定：在吐蕃时期的布达拉旧址之上重建以白宫为主题的布达拉宫。1653年五世达赖喇嘛前往北京觐见清顺治皇帝后返回西藏，布达拉宫重建工程竣工，随即将甘丹颇章政权从哲蚌寺迁至布达拉宫，布达拉宫自此以后便成为历代达赖喇嘛的冬宫。

这次重建，首先保留了松赞干布时期的法王洞，并在原有建筑的基础上兴建了白宫。宫殿四周建了四个碉堡，山下环筑方形城墙。城墙正南及东西两侧各筑一门，西角还设有角楼。一位名叫约翰·格鲁伯的德国传教士将当时布达拉宫的形象以素描的方式真实地记录下了，可以看到当时布达拉宫白宫完成重建、红宫尚未扩建时的状态。

图/公元1662年德国传教士约翰·格鲁伯所绘的素描布达拉宫图，来源：网络

公元1682年，五世达赖喇嘛圆寂。1690年，西藏第五代摄政王第司·桑结嘉措为五世达赖喇嘛修建了灵塔及灵塔殿，并且开始扩建以五世达赖喇嘛灵塔殿为主的红宫建筑群。整个红宫建群中以五世达赖喇嘛灵塔最为精美与壮观，塔高12.6米，塔门朝东，木质结构，外覆金皮。塔身上装饰了无数珍珠宝石，更藏有释迦牟尼以及迦叶佛的舍利子等传世之宝，塔内藏有佛教典籍经文。

据第司·桑结嘉措《南瞻部洲唯一壮严目录》所记载，当时布达拉宫的主要殿堂有：灵塔殿，世袭殿，菩提道次第殿，持明殿，西有寂圆满大殿，供养室，法王殿，圣观音殿，药师殿，上师殿，汉地殿，响铜殿，坛城殿，十三个寝宫，前后马道，东、西庭院，圆满汇集道，北行解脱道，快乐日轮楼，大自在天楼，希奇聚乐楼，神奇庄严室，如意室，上供品室，密乘乐园殿，丰盛室，观望室。另外，还新修了百余间房屋。
四、延续——历代达赖喇嘛时期的布达拉宫
五世达赖喇嘛时期白宫、红宫的修建，奠定了延续至今的布达拉宫的基本轮廓。其后历代达赖喇嘛又在此基础上进行了一定的建筑改变与扩建。
七世达赖喇嘛时期，在布达拉宫设立秘书处及僧官学校、新建坛城殿，并在红宫增建七世达赖喇嘛灵塔及灵塔殿。
八世达赖喇嘛时期，将噶丹平措吉宫改造为弥勒佛殿，并增建八世达赖喇嘛灵塔及灵塔殿。
九世达赖喇嘛时期，增建九世达赖喇嘛灵塔及灵塔殿。
十世达赖喇嘛时期，对白宫西日光殿进行维修，新修了旺堆吉宫，并增建十世达赖喇嘛灵塔及灵塔殿。
十一、十二世达赖喇嘛时期，分别增建了灵塔及灵塔殿。
十三世达赖喇嘛时期，对布达拉宫进行了大规模维修，在布达拉宫顶层增建了东日光殿，增建十三世达赖喇嘛灵塔及灵塔殿。
直至1934年十三世达赖喇嘛灵塔殿竣工，布达拉宫便形成了今日我们所见的完整规模。此后，文物保护工作者严格遵守“不改变文物原状” 原则，对布拉达宫进行了定期加固及保护维修，以保证这一珍贵的历史文物能够继续留存。

图/1905年的布达拉宫，来源：网络
五、今生
在一千三百余年的漫漫长河中，布达拉宫建筑群走过了初生、成长、衰败、重生的过程，既有过繁荣、也遇过低谷。建筑的一次次更迭与变换的过程，恰恰是一段段历史的真实印证。保护文物的最终目的，不是单纯为了留住物质层面的实体，而是为了使实体之下的曾经鲜活的历史与文化得以保留与传承。布达拉宫这座融汇了历史、政治、宗教、艺术的多元化世界遗产，今后将继续作为雪域圣城中的耀眼明珠，将它的光彩展现给世人。

图/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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