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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系绘画颜料——木乃伊
摘要: 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欧洲艺术家曾使用古埃及木乃伊碎屑制成的颜料画画。油画巨作《自由引导人民》（Liberty Leading the People），由著名的法国画家Eugene Delacroix在1830年完成。据称他还是利用木乃伊碎屑调制颜料的大师。撰文：Kristin Romey Eugene Delacroix最著名的画作《自由引导人民》藏于巴黎的卢浮宫里。由于灵感来源于1830年的巴黎起义，所以它一直被当作法国国家精神的象征。近期，法国颁布的“布基尼”（burkini ...
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欧洲艺术家曾使用古埃及木乃伊碎屑制成的颜料画画。
油画巨作《自由引导人民》（Liberty Leading the People），由著名的法国画家Eugene Delacroix在1830年完成。据称他还是利用木乃伊碎屑调制颜料的大师。 
拍摄于1937年的大英博物馆木乃伊馆展厅。或许该博物馆的美术展厅同样展示着木乃伊残骸，只不过是以另一种形式。 
Edward Burne Jones正在聚精会神地进行创作。据称他在获悉木乃伊颜料的真实身份后立马烧毁了所有木乃伊颜料管。
油画巨作《自由引导人民》（Liberty Leading the People），由著名的法国画家Eugene Delacroix在1830年完成。据称他还是利用木乃伊碎屑调制颜料的大师。撰文：Kristin Romey
Eugene Delacroix最著名的画作《自由引导人民》藏于巴黎的卢浮宫里。由于灵感来源于1830年的巴黎起义，所以它一直被当作法国国家精神的象征。近期，法国颁布的“布基尼”（burkini）禁令让人再次高举《自由引导人民》呐喊助威。
可是，《自由引导人民》可能是用人类残骸画出来的啊！
从16世纪到20世纪初，欧洲艺术家的调色板中经常出现一种由木乃伊制成的颜料，Delacroix也不例外。这种介于浅灰和土黄之间、具有一定透明度的魔性色彩让画家们为之倾倒。结果，数目不明的古埃及人残骸以这种形式出现在大师们的画布上，还在世界各地的美术馆中受人注视，想来也是再诡异不过了。
不幸落入医药界和艺术界的木乃伊
更离谱的是，木乃伊被用作颜料以前，它还曾应用于医药领域。早在中世纪初期，欧洲人把木乃伊制成药物，试图通过咀嚼和涂抹来治愈各种疾病，例如癫痫和慢性胃病。木乃伊的阿拉伯语mumiya就是指可能具有药用价值的粘性有机物。这种错误的观念是否影响了木乃伊发展的历史进程，以及后来的某些欧洲人认为木乃伊具有超凡的神力，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的研究人员可以确定的是，木乃伊颜料最早取材于“木乃伊药材”，当时的欧洲药剂师经常在售卖“木乃伊药材”的同时也摆出这些颜料。虽然“木乃伊药材”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但在18世纪末，拿破仑对埃及的入侵使得整个欧洲大陆再次刮起埃及狂热旋风（Egyptomania）。
当时的欧洲人买来整具木乃伊放在客厅里，还会在打开木乃伊时大搞派对。尽管这样的交易和转移都是禁止的，但载满木乃伊，甚至包括动物木乃伊的船只仍源源不断地从埃及驶往欧洲大陆，除了用于艺术创作，它们还被当作蒸汽机的燃料以及农作物的肥料。
拍摄于1937年的大英博物馆木乃伊馆展厅。或许该博物馆的美术展厅同样展示着木乃伊残骸，只不过是以另一种形式。供图：FOX PHOTOS, GETTY IMAGES
然而到了20世纪初，用于制作颜料的优质木乃伊已消失殆尽。1904年的某期《每日邮报》上曾刊登着这样一条求购广告：“求购2000年以上的埃及木乃伊，拟用于修饰威斯敏斯特大厅的某幅壁画……请确保不会触怒死者本人的灵魂及其后代。”
画家知道所用颜料是何物吗？
大部分画家并不知道这种黄不黄灰不灰的颜料实际上是用木乃伊制成的。“谁能想到这么恶心的事！” C Roberson公司的代理人Gary Bowles说道。在19世纪和20世纪初，Roberson是欧洲最著名的调色大师之一，他制作的颜料不但出售给英国皇家美术馆的诸位艺术大家，还会提供给像温斯顿•丘吉尔这样的业余绘画爱好者。
自1933年起，很多画家就对Roberson的特制颜料情有独钟，但据Bowles回忆，他在20世纪80年代才见到一些木乃伊碎片，而彼时的公司股权已经转至他人。他肯定道：“这家公司再也不会出现木乃伊颜料了。”
作家Rudyard Kipling曾在一篇关于颜料的趣事中描述了这样的场景，那是19世纪60年代的一天，他和两位拉斐尔前派画家——Lawrence Alma Tadema以及Kipling本人的叔叔Edward Burne Jones一同闲聊。Alma Tadema提及，他曾告知同事关于木乃伊颜料的秘密，一旁的Burne Jones当时就懵了，缓过神来后随即赶回画室把所有木乃伊颜料管翻出来烧个干净。Kipling 写道：“大白天的，他手里拿着一管木乃伊颜料，郑重宣布他是刚刚获悉这一内幕，并保证把这些颜料全部烧尽……”
Edward Burne Jones正在聚精会神地进行创作。据称他在获悉木乃伊颜料的真实身份后立马烧毁了所有木乃伊颜料管。供图：BETTMAN ARCHIVE, GETTY IMAGES
“19世纪中叶，Alma Tadema是Roberson的重要客户，而当时的Roberson正带领着员工大肆碾磨木乃伊，”剑桥大学菲茨威廉博物馆（Fitzwilliam Museum）的罗伯森档案室负责人Sally Woodcock介绍道，“所以Alma Tadema很可能亲眼看过部分制作过程。”
据Woodcock描述，很多像Alma Tadema这样的拉斐尔前派画家都在Roberson那里买过木乃伊颜料，还画过埃及题材的作品。她不禁开起玩笑道：“如果某位画家用木乃伊颜料来绘画木乃伊，那场景想想都辣眼睛。”
木乃伊颜料仍是一个谜
但就算我们知道木乃伊颜料是当时欧洲画家的选择之一，但要分清哪些画作使用了木乃伊颜料则是极为困难的事，哪怕使用质谱分析也是徒劳。
木乃伊颜料的制备工艺并未留存多少，而且其内容大相径庭，有的说要整具木乃伊，有的则说只采用优质的肌肉组织。美国盖蒂保护研究所的文物保护研究带头人Alan Phenix补充道，木乃伊化的相关技术在数百年间不断发展，不同时期的松香、油膏和植物纤维的应用也有很大差别。
“其实它们不过是用于包裹防腐、增补光泽等用途的辅助用品，例如树脂胶泥等，和木乃伊颜料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美国国家艺术馆的科研负责人Barbara Berrie介绍道，“如此自我标榜的名字无非是为了让人联想到曾经的诡异颜料，甚至琢磨着里面会不会有点动物组织。”
虽然木乃伊颜料早已不再流行，但某些艺术用品供应商仍在售卖名为“木乃伊”的管装材料。
Berrie说道：“我觉得肯定有不少人并不清楚以‘木乃伊’来命名艺术用品的由来，也不曾了解颜料的黑暗史，但我确信这样的艺术用品中不可能含有任何类别的木乃伊成分。等等！我凭什么确定呢？”
（译者：清泉石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