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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发现 | 金中都考古首次发现外城城墙体系 为复原结构布局提供重要资料

摘要:    金中都遗址位于北京市西南部,主要区域横跨现在的丰台区和西城区,北边界在长安街以南、东边界在陶然亭公园南北一线、南边界在南二环以南的位置、西边界在西三环以东的丽泽商务区一带。金中都遗址现在地表上残存的三段城墙遗迹均位于丰台区,即西城墙高楼村段和南城墙的万泉寺段、凤凰嘴段,1984年公布为北京市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2019 ...

   金中都遗址位于北京市西南部,主要区域横跨现在的丰台区和西城区,北边界在长安街以南、东边界在陶然亭公园南北一线、南边界在南二环以南的位置、西边界在西三环以东的丽泽商务区一带。金中都遗址现在地表上残存的三段城墙遗迹均位于丰台区,即西城墙高楼村段和南城墙的万泉寺段、凤凰嘴段,1984年公布为北京市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2019~2020年,为配合金中都城墙保护和展示工作,经国家文物局批准,北京市文物研究所在西城墙、南城墙及周边开展了两年的考古发掘工作,共计发掘面积2900平方米。首次发现金中都外城护城河、城墙、马面、顺城街道路等外城城墙体系,并了解了这些遗迹的形制结构和营建方式。期间,为配合北京地铁14号线丽泽商务区站建设,经国家文物局批准,北京市文物研究所在占地范围内进行了考古发掘,发掘面积2500平方米,发现了金中都城内西南隅的一条十字街道路。

  


金中都的历史地位


   金朝是女真民族建立的政权,其族发源于东北黑龙江地区,公元1115年,女真首领完颜阿骨打立国,国号大金,改元收国。金朝早期的都城是金上京(今黑龙江阿城),金朝第四位帝王完颜亮于贞元元年(公元1153年)正式迁都燕京(今北京),改称中都,历经金世宗、金章宗、卫绍王等四世的经营,金朝社会发展至鼎盛时期。金宣宗贞祐二年(公元1214年)迁都汴京(今河南开封),次年(公元1215年)蒙古军攻占中都城,金中都作为金朝都城的历史结束。公元1234年,金朝在南宋和蒙古军的联合夹击下覆亡。金朝120年的历史中,金中都作为都城长达62年,占金朝历史的一半时间,也是金朝最为鼎盛的时期。金亡后,元朝在其东北方另建新城元大都,中都城被作为“南城”继续使用。元末明初之后,中都城逐渐遭到废弃。

  

   从北京城市发展史上来看,最早的燕国蓟城、之后的隋唐幽州都只是我国北方的一处边防重镇,辽代这里上升为陪都南京。但只有到了金代,北京才正式作为都城而存在,政治地位得以确立。在中国古代都城发展史上,“自古帝王建都之地多且久莫如关中,今则燕京而已”,这一转变也正是从金中都开始的。所以说,金中都不仅开创了金朝历史的新局面,更是开启了北京建都的新篇章。金中都不仅是女真民族历史上的一个符号,更是北京建都史上的一个记号,也是中国古代建都史上的一个转折点。

  


金中都的考古史


  

   国内学者对金中都城址的考古工作大致可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建国前后至20世纪70年代,通过初步的考古调查、勘探及试掘工作,基本复原了金中都城的准确位置和四至范围,不仅印证了相关的史料记载,也解决了文献上比如“四子城”等一些史料争议。其中1958年北京大学阎文儒对金中都城进行了较为全面的考古调查、测量和勘探工作,绘制了金中都的第一幅考古草图。1965-1966年,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徐苹芳等再次对金中都进行考古勘探和试掘,探明了外城城门的位置,确定了皇城的尺度,厘清了金中都的中轴线,并勘测了部分街巷道路。这两次较为系统的考古工作奠定了金中都城市布局复原的格局和坚实基础。

   第二个阶段即20世纪80年代至今,主要是在配合城市基本建设工程中对金中都城址展开的考古工作。1985年北京市文物研究所成立,1990~1991年陆续对金中都大安殿和水关遗址的发掘,确定了应天门、大安门和大安殿等遗迹的具体位置,证实了金中都在辽代宫殿基础上扩建的史实,并且明确了金中都城内水系的流向,也凸显了金中都建筑工艺水平。1992~1993对莲花池周边的考古勘探,探明了莲花池水向东南进入金中都城的地下基础遗迹,进一步确定了金中都城内的水源路线。通过考古成果的不断积累,金中都城的面貌基本得以复原,是一个外城、皇城、宫城三城相套的都城模式。新世纪以来,在配合城市基本建设中,北京市文物研究所对金中都鱼藻池遗址进行了正式发掘,为复原金代鱼藻池水系、研究鱼藻池湖岸盈缩变化提供了有力证据。此外,在金中都外城西南隅发现一处兵营遗址,初步考证为金末的西营所在,出土的铁盔甲在国内尚属首次。

  


2019~2020年发掘主要收获


  

   此次发掘了金中都外城墙、马面、护城河、城内顺城街以及十字街道路等重要遗迹,完整揭露了金中都外城城墙体系,十字街道路的发现也为探索城门位置提供了重要依据。

   城墙遗迹 共发掘城墙遗迹5处,总长约60米。西城墙遗迹位于高楼村段,保存较好,墙体基部宽24米,残高1.2米,最高处残存9层夯层,层厚5-15厘米,夯窝直径2-12厘米(图一)。南城墙遗迹位于万泉寺段,由于晚期破坏较为严重,现存城墙最宽处14.6米,残高1.8米,最高处残存15层夯层,层厚5-15厘米,夯窝直径3-13厘米(图二)。两段城墙遗迹均未发现包砖,墙体两侧有倒塌和二次夯筑迹象,墙体在隋唐时期地层上平整起建,局部区域发现有疑似墙基基槽。

  

图一 西城墙夯土遗迹局部

  

图二 南城墙夯土遗迹局部

  

   马面遗迹 在西城墙外发现了马面遗迹,基本确认了马面的形制为圆角长方形,南北长约20米,东西宽7米余,构建方式是在城墙外二次增筑,并在马面外围发现了包砖沟遗迹(图三)。

  

图三 马面遗迹西南拐角

  

   护城河遗迹 在西城墙外17米处发现了护城河遗迹,深约2米,堆积有六层,可分为早晚两期(图四)。在西城墙和护城河之间还发现了晚期的排水沟遗迹。

  

图四 西城墙外护城河遗迹

  

   顺城街道路遗迹 在高楼村西城墙和万泉寺南城墙遗迹内侧均发现了城内道路遗迹。西城墙内侧南北向道路遗迹残存宽约3米,发掘长度20米;南城墙内侧东西向道路残存宽约5米,发掘长度60米。且这两条道路在明清时期均得到了沿用。

  

   城内十字街道路遗迹 在外城西南隅,现在的丽泽路南侧发掘了一条十字街道路道路遗迹,路土厚约0.7米,其中南北向道路宽约20米,发掘长约30米;东西向道路宽约18.6米,发掘长约50米(图五)。推测此处是金中都城内一条主要交通干道。

  

图五 十字街道路遗迹

   其他遗迹 在南城墙墙体下还发现唐代墓葬1座、辽代墓葬1座,遭到晚期破坏较为严重。两座墓葬均为南北向,其中辽代墓葬墓室内还发现有彩绘壁画残迹和砖砌的仿木结构。此外在遗址早期地层之下发现了古河道遗迹,根据文献记载,推测为可能是汉代之前的灅水故道。

   重要遗物 城墙遗址出土遗物较少。城墙夯土中仅见少量辽金时期白瓷片。在南城墙内侧发现的灰坑中出土有定窑、钧窑、磁州窑等窑口的瓷片,其中一片可见清晰的凤纹图案;另外还出土了象棋子、围棋子、骰子等娱乐用具以及“大定通宝”铜钱等;在西城墙外侧灰坑中还发现了“官”字款砖(图六)、汉白玉莲花石幢顶、石碑残块等重要文物。十字街道路遗址的路土和周边灰坑中出土了大量定窑、钧窑、磁州窑、龙泉窑、汝窑等窑口的精美瓷片,以及兽面纹、凤鸟纹瓦当等建筑构件。

  

图六 出土官“字款砖的灰坑遗迹

  

   金中都城属于徐苹芳先生所述“古今重叠型”城址的典型代表之一,开展考古工作难度较大。本次发掘的金中都南城墙墙体南端几乎被近现代道路和垃圾坑破坏殆尽,为探寻南城墙外相关城防设施的工作带来了较大挑战。

  

   此次考古发掘基本厘清了外城城墙的保存状况、形制结构,及其与城外护城河、城内道路的关系,首次正式确认了护城河、城墙的宽度及营建方式,完整揭露的1处马面遗迹,也是金中都考古的首次发现。城内西南隅的十字街道路遗迹,为进一步探讨金中都城门的位置提供了非常有价值的线索。另外,发现的唐、辽墓葬为金中都外城南墙在辽南京基础上向南扩建的史实提供了新的考古学证据。

  

   做好金中都考古工作是我们新一代考古青年的梦想和职责。城市在发展,建设在进行,我们理当守土尽责,不辱使命,“像爱惜自己的生命一样保护好城市历史文化遗产”,不断加强对金中都历史文化、城市布局、社会经济等多方面的综合研究。当前,金中都城墙遗迹本体保护已经纳入了丽泽金融商务区的规划建设,即将开建的“L”形金中都遗址公园,将与现代商业古今辉映,相得益彰,更好发挥其展示和教育功能,服务于公众。

  

   (作者单位:北京市文物研究所)

编辑:张小筑

审核:李 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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