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4月24日至10月24日在日本奈良举办的《奈良丝绸之路国际博览会》,是奈良县和奈良市为庆祝奈良县设立100周年、奈良市设立90周年而举办的大型纪念活动。来自丝绸之路沿线的中国、印度、巴基斯坦、伊朗、伊拉克、叙利亚、苏联、意大利、法国以及南朝鲜等10个国家和地区的600余件文物精品参加了展出。我国参加展出的63件文物,选自古代丝绸之路上的甘肃、陕西和山西三省。笔者有幸作为中国文物随展组的成员,于4月2日到达奈良,参加了这次博览会为时3个月的随展工作。

4月的奈良,烂漫的樱花与博览会各色宣传彩旗、路标旗相辉相映,使这座美丽的城市充满了节日的气氛。4月24日,博览会盛大开幕式在春日野会场隆重举行。日皇弟三笠宫殿下和夫人、各国驻日使节、参展各国代表团、随展组以及4000多日本观众出席了开幕式。开幕式上,日本NHK电视台和中国上海电视台通过国际通讯卫星联合播放了反映古代丝绸之路上中日文化友好往来的电视节目;来自丝路各国的民族舞蹈家们表演了丰富多彩的民间音乐舞蹈;一支由中日大学生组成的自行车队,从丝绸之路上的古都西安出发,沿丝绸之路准时骑入会场向观众致意。当这次博览会的吉祥物——象征丝绸之路使者的骆驼和象征奈良的鹿出现在会场时,全场情绪达到高潮。最后,开幕式在丝绸之路传友情的歌声中结束。

这次博览会规模宏大,在奈良市共设4个会场27个分馆。除展出文物外,还特别邀请丝绸之路上各国的民间工艺美术品在博览会上销售。日本各大企业集团也纷纷租赁博览会场地,利用各自的技术手段,宣传本企业集团的技术和产品,五花八门,无奇不有。10个国家和地区的文物展品,按其地域分为“佛教美术传来之道”、“草原丝绸之路”、“海上丝绸之路”三个特别展,分别在奈良国立博物馆、奈良县立美术馆和奈良公会堂内进行展出。

登大路会场位于奈良公园边缘,是博览会的中心主题陈列区,由丝绸之路主题馆、奈良馆、奈良国立博物馆的“佛教美术传来之道特别展”和奈良县立美术馆的“草原丝绸之路特别展”组成。整个展区运用大量实物资料、模型和现代音像效果,再现了古代丝绸之路漫长的历程。

丝绸之路主题馆是一个造型别致的白色大棚搭成的临时性展览馆。馆内陈设考究,展览以丝绸之路沿线的大雁塔、敦煌莫高窟等著名建筑物的巨大模型为线索,配之以电子声像效果的烘托,诗一般地向观众描述了发生在这条古代商旅之路上的故事。入门处,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仿敦煌石窟的大型飞天门楣模型,做工精巧,形象逼真,一眼望去,仿佛置身于西去阳关的荒漠之中。录像厅设置在四周布置成洞窟式的大厅内,巨大的屏幕上反复播放着古代丝绸之路各国的民俗风情。主题馆内最引人注意的是敦煌第285窟的复原模型造。全窟用由敦煌运来的泥土和大型彩色照像复制而成,泥塑和壁画的做旧效果在昏暗的灯光下可以达到乱真的程度。

出主题馆是奈良馆。这里以大量的模型、实物介绍了由古代丝绸之路传来的佛教文化艺术给日本文化带来的影响。展厅中部一艘大型渡船的模型详细介绍了鉴真高僧东渡日本的故事。展览还突出地介绍了奈良时代日本贫民和贵族的生活情景。一架仿制的中国唐朝大型织布机陈列在展厅的结尾处,可供前来参观的学生进行操作,旁边的电脑系统可以给每一位操作者的成绩进行评定。出口处,安置着一排编定好程序的电脑检索仪,参观者只需轻轻一按自己所选择的内容,屏幕上即可显示出全面介绍奈良的历史、古迹、建筑、古代生活等方面的情况,极为方便。

奈良国立博物馆是一座坐落在奈良公园绿茵草地上的雄伟建筑,距今已有80多年历史,是今天日本三大国立历史博物馆之一。这次由中国、印度、巴基斯坦、南朝鲜文物组成的“佛教美术传来之道”特别展就在这里举办。展览按印度、巴基斯坦、中国、南朝鲜的排列顺序,依次介绍了古代丝绸之潞上佛教文化的起源、成熟、发展、传播的过程。印度、巴基斯坦参展文物以大型石佛造像为主。这些造型端庄、神态各异的石佛,反映了印、巴国家早期石佛造像艺术的成就。

中国文物集中陈列在展厅中心区域。展出的文物有陕西省的隋唐石佛造像和一批造型活泼、姿态各异的三彩陶俑;有甘肃敦煌形象优美的供养菩萨和该省出土的彩陶、铜轺车等;有山西省一批具有浓郁波斯风格的鎏金高足铜杯、鎏金银碗等。这些展品概括地反映了当时亚洲大陆中西交通开通以后,各国人民在这条漫长的丝绸古道上互相贸易友好往来的情景。南朝鲜参展文物排在展厅的结尾部分,以其特有的风格反映了中国文化向日本文化的过渡。纵观整个“佛教美术传来之道”特别展,其排列简洁、朴实给人以庄重明了的感受。

奈良县立美术馆举办的“草原丝绸之路”特别展,展出了苏联、法国、意大利、伊朗等国的文物精品。展览突出地反映了生活在沙漠绿洲上的草原各民族与内地农业民族友好往来贸易的历史。苏联文物珍品中一件名为“黄金人间”的金铠甲,引起观众的极大兴趣。

春日野会场位于著名的东大寺附近,是这次博览会最大的会场。由“海上丝绸之路”特别展、“中国古代科技展”、“沙漠绿洲馆”及日本NEC、NTT、日本近畿铁路等公司财团在场内开办的内容各异的分馆和一个圆型大剧场组成。整个会场的全部分馆均为造型别致的白式棚架式临时展厅,从远处望去,犹如草原上一座座洁白的雪山,十分壮观。

奈良县公会堂内举办的“海上丝绸之路”特别展由两大部分组成:第一部分展出了地中海沿岸叙利亚等国的金银器、玻璃器、雕塑艺术品等珍贵文物,展示了丝绸之路另一端的古老文化:第二部分在巨大的录像厅内运用现代声像技术效果,把观众带到无边无际的大海,在海风、海浪拍击声中,让你感受当年乘船渡海经商的艰辛。

由中国历史博物馆和日本近畿铁路公司联合举办的中国古代科技展,是博览会参观人数最多的馆。在世界科技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地动仪、浑天仪的复制模型陈列在展厅正中,形象生动地反映了我国古代科技的成就,使前来参观的人无不为之惊叹。一位来自丝绸故乡江苏的丝绸专家,在大型织布机模型上熟练地表演当年织布的情景,受到众多观众的喷喷称赞。

春日野会场最具特色的要数“沙漠绿洲馆”里展销的丝路各国的工艺美术品了。来自各国身着本民族服装的服务人员,以各自特有的方式向观众销售本国的工艺美术品。这里有意大利做工精巧的小刀、埃及仿金银挂盘、蒙古草原的皮货、印度的珠宝和中国漆器家具等,种类繁多,琳琅满目,使观众好似置身于当年丝绸之路的贸易市场之中,感受到当年热闹非凡的贸易情景。

圆形大会场是一个可容纳4000观众和一个巨大舞台的白色大棚,博览会的各项重大集会均在这里举行。展出期间,这里是欣赏各国民间音乐舞蹈的场所,来自丝路各国的民间音乐舞蹈家的精彩表演给博览会增添了多彩多姿的内容。

飞火野会场与春日野会场相比更富有娱乐情趣。这里是儿童的乐园,到处充满了欢乐。观众在这里不仅可以品尝各国的风味食品,了解丝绸之路优美的传说,还可以身临其境地在人工模拟的沙漠高温天气中进行一次别开生面的丝绸之路探险旅行。在未来馆中,观众还可以乘航天飞机到大空旅游。

平城宫迹会场,位于奈良市西部平城宫迹遗址附近,由博览会纪念馆和平城宫迹遗构馆组成。博览会纪念馆是奈良市为纪念博览会而修建的一处四周环水的仿唐建筑,待博览会结束后,一些重要资料将保存在这里作永久性陈列。

博览会期间这里也辟为一个展馆,专题陈列来自陕西的大型铜车马复制品。展厅的另一面陈列着奈良时代平城京城的大型复原模型,非常雄伟壮观。在平城宫迹遗构馆内陈列着这个遗址出土的全部遗构材料。这些展品把观众带到距今1300年前的奈良时代。

奈良是日本大和皇国的故都,公元6世纪前后,这里一直是日本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先进的中国隋唐文化就是在这时由长安传入奈良,并与日本固有文化相结合,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日本文化。今天的日本学者把这一时期中日文化的传播交流称为丝绸之路的东延,并把奈良作为丝绸之路的终点站来看待。今天,奈良作为重要的文化古都受到日本政府的保护。奈良时代所创造出来的雕塑、建筑等艺术花朵,一直保留到今天。每一个初到奈良的人都会为其别有风致的古都情调与朝气蓬勃的现代气息巧妙和谐的结合感到信服。在今天的日本人民看来,奈良仍保持着日本心灵上的故乡风格。这次博览会选在奈良这个古老的都城举行,其意义是深远的。

四

中国文物在博览会上普遍受到来自各国的观众和专家的好评。这次博览会顾问、日本著名考古学家通口隆康教授看了山西省参展的一件童子攀葡萄鎏金高足铜杯后说:几年前在资料上看到这件文物时,即为其精美的造型和非凡的工艺所震惊,当时即想有机会一定要介绍到日本来展出,今天可算如愿以偿了。一位来自美国旧日金山的华侨收藏家看了山西寿阳参展的鎏金铜菩萨立像,激动地说:“我在世界各地看到很多类似的菩萨立像,以这件最为精美,令人百看不厌。”在实际工作中我们也深切地感到,广大日本观众对中国文物都怀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在敦煌供养菩萨像和陕西隋唐石佛造像前,常常有许多热心的日本观众通过工作人员或翻译向我们了解这些文物的详细情况,表情极为诚恳认真。在我们随展组的办公室和下榻的饭店里,也经常可以看到一些热情的日本观众前来与我们座谈他们的感受。博览会和奈良新闻机构对中国文物作了大量宣传报道,《朝日新闻》、《产经新闻》、NHK电视台等曾多次对中国文物组进行现场采访,请中国专家在报纸、电视上介绍中国文物的有关情况。这次博览会主办单位之一的奈良日日新闻社更是派出得力记者随同中国文物随展组一起活动,每天占用一定的版面随时介绍中国文物展览的情况。奈良县上田繁洁知事在接见我们时说,在日本人看来,中国文化是日本文化的母亲,这次博览会如没有中国文物参加,即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环,那将是不可思议的。

这次博览会取得了圆满成功,6个月的时间共接待参观者600多万人次,印制各类宣传品数千种。奈良的7家新闻机构道,对博览会作了大量宣传和报道，吸引了来自日本和全世界的参观者。这期间,我们的日本同行们为这次博览会的成功会象付出一部了辛雄壮勤的的史劳动诗,。博热情览地歌颂了这条横跨欧亚大陆延绵上万公里的古代丝绸之路各民族人民友好往来的历史。而今天的丝绸之路更为世界上切爱好和平的人民所歌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