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唐高祖李渊第十五子。据墓志与册书刻石记载,李凤历任邓、豫、虢、宋、寿、沁、青七州使持节诸军事和刺史,食邑万户,为唐室重臣。上元元年(674年)薨,享年52岁,陪葬献陵,溢曰荘。

李凤墓位于陕西省富平县吕村,与妻刘氏合葬,是唐高祖李渊献陵的陪葬墓之一。1973年由陕西省文管会和富平县文化馆进行了发掘清理,出土陶器、瓷器、陶俑、石刻及各种饰物300多件。残存的壁画揭取后藏于陕西省博物馆。墓由墓道、过洞、天井、甬道和墓室组成,全长63.38米。墓道壁画几乎全部脱落。比较完整的人物画分布在甬道两壁,唯第二过洞一幅牵驼图,其他皆为侍女。

墓顶绘天象图,有银河和日月星辰。在墓道、天井、过洞及墓室的残片中,有建筑壁画的余迹。甬道两侧,绘长廊式建筑图,每间内分别绘两人物,上部装饰华丽工整的二方连续图案。从残余的建筑壁画及图案装饰中,可以想象墓主生前的豪华住宅:从大量的男女侍从可以看出李凤生前尽享一切的骄奢淫逸生活。

侍女图均二人一组,平列取势,间隔大致相等。所有人物图中,大部分为侍女,高约1.3米左右。她们分别执花草,挟衾裯,持团扇,抱包裹;或前行,或回顾:或恭谨侍奉,或忙碌奔走,无不尽其雍容之姿、华贵之貌。简练的线条,协调的色彩,塑造了神形兼备而姿色玉润的青少年侍女。如甬道东壁第二幅,图中由两侍女组成,均披黄巾,束红裙,着袒胸短衫。前者双手持花,从容不迫,漫立而远视:后者右手执花,左手提瓶,回眸而后望,神色惊诧,图外似有奇景,十分生动。第三幅图中侍女梳单环髻,前者披黄巾,着白衫红裙,袖手于腹前。后者披白巾,着白衫,束黄裙,左臂挟衾裯,右手执花作仰视状,神态若生。二侍女面颊丰润,落落大方:服式典雅,色彩柔和,为此墓侍女中的佳作(图一)。第六幅侍女梳单髻,披白巾,束红裙,穿云头履:双手捧物,形似枕头。脸形圆润,肢体匀称,作徐徐前行状,姿容妍丽。其余诸图,其形式与风格与之类同,但在细微的变化中也显出了动态和人物性格的差别。

牵驼图,位于第二过洞西壁,保存良好。此图高0.93、长1.33米。牵驼者为胡人,高鼻深目,八字胡须。头戴翻沿帽,着素色交襟长袍,腰束带,左下系黑囊,足穿红色筒靴,左手牵驼,回首了望。驼,单峰,背上负载货物。头高仰,曲颈,翘尾,随之前行。图中情节简单,完整一体。人物沉着冷静,在前行中回首,与驼呼应,既把握画面的气韵,又注重细节的描写。骆驼不但造型生动,而且绘制入微,庞大的驼体上,淡红色的细毛清晰可见(图二)。

牵驼载物的情况,在所出土的唐三彩中是常见的题材。但目前为止,在所发现的唐墓壁画中,却是仅有的一幅。这是唐朝和西域频繁通商的见证,也是丝绸之路在壁画中的反映。绘于初唐时期,具有时代的共性和作者个人的风格。人物造型严谨而动态轻盈。线条流畅自如,以勾勒为主。敷彩多样,石色与草色并用,既艳丽又协调。作者在创作中构思细腻,技巧圆熟,人物动态与神色入微,小巧玲珑的佳人应韵而生,在唐墓壁画中别具一格。

绘画内容以侍奉的仆女为主,以宫庭建筑为陪衬。仆女皆近于少年,形象朴实,神态拘谨而动作飘洒,,面容略带稚气,真实地反映了初唐的社会风习。墓里众多的侍女形象和侍奉主人的场面,是李凤生前生活的缩影。为人所患的虢王,既是黄门贵族,又为当朝重臣,他出则跃武扬威,入则众人侍侯,与其他皇亲国戚一样,深宅大院里不知误了多少男女少年的青春。

墓中壁画虽然大部分残毁,但仍然反映了它的基本面貌。艺术造诣和画风均具初唐时期的典型性,是李凤墓壁画中仅存的珍贵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