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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凝视三星堆?学者对谈三星堆考古发现

摘要: 2020年以来,四川三星堆考古新发现举世瞩目。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当下正在举办“凝视三星堆——四川考古新发现”特展(展期9月26日——1月8日)。上海博物馆东馆开馆之际,也将举办三星堆金沙古蜀文明特展。12月23日,“凝视三星堆”特展同名图录《凝视三星堆——四川考古新发现》新书分享会在上海徐家汇书院举行,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助理研究员、“凝视三 ...
 2020年以来,四川三星堆考古新发现举世瞩目。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当下正在举办“凝视三星堆——四川考古新发现”特展(展期9月26日——1月8日)。上海博物馆东馆开馆之际,也将举办三星堆金沙古蜀文明特展。

12月23日,“凝视三星堆”特展同名图录《凝视三星堆——四川考古新发现》新书分享会在上海徐家汇书院举行,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助理研究员、“凝视三星堆”展览策展人王圣雨、上海博物馆副研究馆员、展览部副主任褚馨,上海大学助理教授、三星堆3号坑发掘负责人徐斐宏,昆山杜克大学美术史与考古学助理教授、杜克大学全球实践助理教授曹业宬等学者围绕三星堆的考古与发现展开对话。

《凝视三星堆——四川考古新发现》新书分享会现场

1986 年四川三星堆遗址两个祭祀坑出土了许多前所未见的器物,引起世界关注。2019年至今,三星堆的最新发掘揭露了六个更大规模的祭祀坑,并从中出土大量形态奇异的青铜器、玉器、金器、象牙等。这些数以万计的出土物对深入理解中国古代西南地区与中原、长江中游等地的物质交流、文化关系以及整个中国青铜时代的历史与艺术都甚为关键。

“凝视三星堆——四川考古新发现”特别展览 © 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 

2023年9月,“凝视三星堆——四川考古新发现”在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开幕,共计展出120件三星堆及金沙、宝墩遗址出土文物,其中23件为国家一级文物,55件为2020年至2022年间最新发掘的重要文物。这也是1986年来三星堆、金沙及宝墩遗址出土的诸多珍贵文物首度大规模离川展出。

王圣雨讲述“凝视三星堆”特展的策展思路

分享会上,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助理研究员、“凝视三星堆”展览策展人王圣雨博士分享了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凝视三星堆”特展的策展思路和重点展品。她谈到,本次展览引用了艺术史、电影史中“凝视”的概念,这是不同于以往三星堆主题展览的特别之处。凝视,即画内人物看向画外,与观众交流。在三星堆展览中,也意味着透过三星堆的代表性元素“眼睛”,与观众进行跨越3000年的交流。

“凝视三星堆——四川考古新发现”特别展览 © 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 

“凝视三星堆”展览分四个单元呈现了三星堆的艺术世界、城市生活、精神信仰和来龙去脉,探索成都平原地区的物质文化与精神生活、艺术造诣与技术成就。第一单元“穿越之眼”,聚焦三星堆最具代表性的青铜头像、面具和眼形器,它们的目光隐含着掩埋已久的故事,与今人展开超越时空的对话。第二单元“三星堆的城市生活”试图重现三星堆的城市、建筑与居民生活:三星堆曾是青铜时代东亚地区最大的城市之一,人们有自己的时尚与音乐,而这一时期城中能工巧匠打造的青铜器、玉器、金器和陶器,也记录了三星堆与中原和长江中下游地区的文化技术交流。第三单元“三星堆的神与巫”,带观众一起探究三星堆文明的信仰及宇宙观:通过今日考古学家借助高科技手段对出土器物的拼接复原,我们得以窥见三星堆先民的祭典场景,走进他们的精神世界。第四单元“三星堆的来龙去脉”则追溯了三星堆的起源、流传和延续,探索这个盛极一时的文化如何与中国其他地区的文化相互影响和融合,形成了中华文明多元一体的发展格局。展览最后梳理了三星堆的百年考古历程,三星堆发掘在时间上与中国现代考古学的百年发展史正相契合,也是对中国考古百年的致敬。

“凝视三星堆——四川考古新发现”特别展览 © 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 

展出的重点展品包括迄今出土最大的青铜大面具、极具代表性的纵目面具、带金面罩人头像、克重最重的金面罩、新发现中的大神兽、兽面凤鸟纹方座,以及本次展览的明星展品——扭头跪坐人像、龙形器等。

虎头龙身像   三星堆遗址八号坑 2021年出土 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 (图源:《凝视三星堆——四川考古新发现》图录)

扭头跪坐人像 三星堆四号坑出土 2021年 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 (图源:《凝视三星堆——四川考古新发现》图录)

大神兽(左) 三星堆遗址八号坑2022年出土 青铜骑兽顶尊人像复原图(右)(图源:《凝视三星堆——四川考古新发现》图录)

其中新发现的大神兽,它是在2022年从三星堆遗址八号坑出土的,它可以跟二号坑、三号坑出土的不同部件,拼接成一件完整器物青铜骑兽顶尊人像。通过该件器物的复原可知,当时的三星堆人不仅是把器物打碎掩埋,也会把打碎的器物丢到不同的坑里掩埋,这一现象不仅在古代四川西南地区,甚至是整个青铜时代的中国都比较少见。在王圣雨看来,这可以看作是此次三星堆考古一个比较重大的突破点。

昆山杜克大学美术史与考古学助理教授、杜克大学全球实践助理教授、商周考古及青铜器研究学者曹业宬就三星堆和周边地区的互动展开讲述,他也提醒到,不能因为器物的相似,而断言出土地点之间有直接联系,它们也有可能共享同一个来源,这是研究者需要注意的问题。

面罩,约公元前1300一公元前1100年,金,三星堆遗址三号坑 2021年出土,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

上海大学助理教授、三星堆3号坑发掘负责人徐斐宏作为三星堆考古的亲历者,分享了参与三星堆考古工作的感受,也介绍了2020年新坑的发掘与1986年发掘的不同:如今的考古人员依靠新的技术,搭建考古大棚、恒温恒湿发掘仓、考古人员穿着防护服,来保证对文物的保护,这是三四十年前不具备的条件。同时,发掘的形式也有所不同,考古人员与文保专家通力合作,多学科地进行新时代的考古工作。

钺。约公元前1700 – 公元前1600年,玉,金沙遗址2001CQJC:546,2001年出土, 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 © 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

上海博物馆副研究馆员、展览部副主任、玉器研究学者褚馨为大家解读了三星堆出土的玉器,三星堆的最初发现虽然是从玉石器开始的,但三星堆人用玉重祭祀性,轻纹饰,三星堆出土玉器总体看来品类比较单一,装饰性不强,未有特别丰富精彩的玉器制作,在其中,金沙玉器呈现斑驳、多彩的特色,是值得注意的。

褚馨还提到,三星堆出土的玉琮较长江下游的良渚玉琮而言,是取其形而缺乏玉器纹饰上的精细刻画,独独有一件金沙遗址出土的十节玉琮,不论是从玉料还是玉琮上的纹饰来看,都被认为是一件良渚的古玉流传到西南古蜀,这件玉琮将有望在上博年底展出的三星堆大展上亮相。

四位嘉宾就三星堆的“人”——他们从何处来,到何处去?三星堆的青铜铸造“技术”——古人如何铸造,今人如何复原?两个问题展开热烈讨论,提出了许多精彩的观点。曹业宬提出,三星堆人是一个善于学习的群体,与中国各个地区文化有着交流互动,而三星堆青铜器的铸造技术则与中原一脉相承。褚馨提出,三星堆器物注重外在的宏大感而不十分注重细节,体量大、内容丰富、气氛感是一个展览需要给观众带去的感受,不同展览有自己的个性,三星堆对我们来说则是“神秘”,而未来的路就是一个揭秘的过程。徐斐宏接着谈到两个问题,三星堆祭祀坑是做什么的?跨坑复原文物为什么重要?他提出自己的观点:想知道坑的性质,先要搞清楚坑的时间。目前的考古资料难以分出特定年代,不同坑出土同一件器物,则帮助我们确定埋藏行为是在短时间内发生的。而一件器物被拆分后掩埋,可能是社会宗教、信仰、价值观崩坏后的现象。王圣雨认为,三星堆祭祀坑的一些特殊现象,如象牙火烧后掩埋、器物分层埋藏,证明三星堆的祭祀活动是体系化、经过精心设计的,她引用西方学者总结三星堆人“killing the object”的说法,与徐斐宏教授提出的观点正相呼应。

《凝视三星堆——四川考古新发现》

此次分享会由徐汇区文化和旅游局、上海书画出版社、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共同主办,徐汇区图书馆承办,foo’mart 東西公园协办,分享会由《澎湃新闻·上海书评》执行主编郑诗亮主持。展览图录《凝视三星堆——四川考古新发现》由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与上海书画出版社合作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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