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12月18日，中国科学院青藏高原研究所的杨晓燕研究员受邀到我校进行题为《南稻北粟：中国早期农业格局的形成过程》的学术讲座，杨老师以华北、长江下游以及岭南三个研究区为例，利用微体植物遗存（植硅体、淀粉粒）重建小米和大米的驯化过程，讨论粟作农业和稻作农业的起源、传播及其环境背景。　　首先，杨晓燕老师从世界三大农业起源中心：中美洲、两 ...

　　12月18日，中国科学院青藏高原研究所的杨晓燕研究员受邀到我校进行题为《南稻北粟：中国早期农业格局的形成过程》的学术讲座，杨老师以华北、长江下游以及岭南三个研究区为例，利用微体植物遗存（植硅体、淀粉粒）重建小米和大米的驯化过程，讨论粟作农业和稻作农业的起源、传播及其环境背景。

　　首先，杨晓燕老师从世界三大农业起源中心：中美洲、两河流域、东亚，以及每个中心农业起源的代表性农作物讲起，指出虽然已知这些地区驯化的主要农作物，但对于它们何时、何地、为什么、怎么样被人类驯化并传播到世界各地，还有许多为解决的问题，而这些问题是农业起源研究的热点问题。

　　立足于中国，杨老师向学生介绍了中国的三大农业起源中心，即黄河流域的粟作农业、长江流域的稻作农业以及珠江流域的热带农业。

　　

在具体说明这三个地区的农业起源情况之前，杨老师讲述了喇家遗址出土的一碗面条对中国植物考古学做出的贡献：由于喇家遗址经历了古地震及特大古洪水等自然灾害，地震造成的喷砂堆积迅速掩埋了那一碗轰动世界的喇家面条；为了对面条的成分进行研究，中科院地质与地球物理所吕厚远研究员开始系统研究农作物及其野生祖本的植硅体，杨晓燕老师将古代淀粉研究引入中国植物考古。

　　

　　关于植物考古的主要研究方法，杨老师介绍了三种，包括对大植物遗存的研究、对植硅体、淀粉粒等植物微体遗存的分析，这三种方法各有利弊，可以相互补充。

　　

　　植硅体多保存于植物的茎、叶和稃壳等，早期在中国运用植硅体分析进行粟作农业研究时，区分粟和黍很难，但吕厚远老师采集大量现代样品进行精细分析之后，认为将5种鉴定特征结合测量参数进行分析后，可以准确区分粟、黍及其野生祖本。这之后，杨老师介绍了稗、黍、粟、野生狗尾草植硅体的鉴定方法。

　　

　　关于淀粉粒研究，杨老师介绍到淀粉粒存在于植物的细胞之中，人类经常食用的禾本科的种籽、块根块茎类、棕榈类植物的茎髓中的淀粉粒含量尤其多。不同种属的植物的淀粉粒形态不同，杨老师向大家展示了显微镜下多种植物的淀粉粒形态，并介绍了淀粉粒的鉴定指标。由于无法获取古代植物的淀粉粒特征，同孢粉、植硅体分析一样，研究人员通过建立现生植物的淀粉粒鉴定特征标准，将今论古，对遗址中发现的淀粉粒与现生植物淀粉粒进行对比研究，以确定种属。

　　这之后，杨晓燕老师介绍了淀粉粒在植物考古中的应用案例：探讨谷子的驯化起源及驯化过程。杨老师对北京东胡林和河北南庄头这两个新石器早期遗址的磨盘、磨棒和陶器残留物进行淀粉粒分析，研究结果显示，粟类植物驯化过程在距今11000年前已开始，且人类将狗尾草完全驯化呈谷子所需时间超过2000年。之后，杨老师又介绍了刘莉老师对于末次冰期的山西吉县柿子滩遗址出土石器等遗物的淀粉粒分析工作，研究结果显示，粟类植物在距今20000年前就已被人类采集、加工。上述研究工作说明，粟类植物早在被驯化的一万多年前就被人类注意并利用，并在距今一万年前开始被驯化，驯化过程可能超过2000年。

　　

　　然后，杨老师介绍了学界近年对于距今11000~8000年中国北方遗存的古代淀粉研究工作，提出两个问题：（1）小麦族和黍族植物在史前中国北方的利用历史？（2）为什么人类选择了黍族植物而放弃了小麦族植物？基于此，杨老师及其团队选择了中国北方的9个考古遗址（时间跨度从距今25000年至距今5000年），对其出土的磨盘和磨棒进行淀粉粒分析，并结合出土概率、气候变化综合分析发现：小麦族和黍族植物从末次冰期晚期到全新世最适宜期，在中国北方一直被共同加工利用；狩猎采集人群利用黍族和小麦族生理特征的差异性在不同的季节采集不同的植物；全新世以后，水热格局的变化更有利于黍族植物的生长，所以，杨老师认为，人类最终选择驯化黍族植物而放弃利用小麦族植物的关键因素还是气候。

　　

　　关于长江下游的稻作农业起源的研究工作，杨老师介绍了学界对于目前发现的长江下游地区最早的新石器文化——上山文化的研究。在介绍具体研究之前，杨老师介绍到，研究者花费大量时间确定了区分野生稻和驯化稻的标准。之后通过对上山文化遗址文化层沉积物中水稻扇形植硅体分析，判断水稻野生或驯化的性质；利用上山文化几个考古遗址文化层中的植硅体AMS14C测年；杨老师团队同时对遗址出土石器残留物进行淀粉粒分析，最后得出以下结论：1.植硅体放射性碳测年结果显示，上山文化开始于距今10000年左右，终止于距今8400年左右。2.水稻扇形分析表明，约1万年前后，上山遗址的水稻已开始驯化，至距今6000年前后才驯化完全。3.上山遗址石器淀粉粒-植硅体残留分析显示，约1万年前后，稗属植物与水稻一起被加工，可能在农业发生初期，水稻并不是人类唯一被驯化的植物。

　　岭南珠江流域的植物利用历史一直不是很清楚。由于湿热的气候和酸性土壤不利于有机物的长期保存，无法获取植物大遗存，但岭南地区又是长江稻作人群向岛屿东南亚和南亚殖民的必经之路，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于是，杨老师带领其团队对这一地区的遗址出土石器进行植物微体遗存的分析。台山新村遗址文化层和残留物中的植硅体和淀粉数据显示，在稻作农业发达之前，不仅是根、茎类植物，棕榈、芭蕉也是热带地区的主要食物来源，这反映了当时珠三角地区甚至整个热带亚洲东南部的人类利用多种植物的生计模式；来自福建南山遗址、粤北老院遗址及珠三角茶岭遗址的植物炭化种子、植硅体以及测年数据发现，稻作农业在距今5000年前向东翻越武夷山，向南越过南岭，最晚在距今45---4200年扩展到珠江三角洲平原以及东海、南海沿岸。新村遗址、老院遗址和茶岭遗址的植物考古数据也揭示出棕榈科植物的利用在平原非常重要，而水稻在传入之初可能是低水平利用。

讲座的结尾，杨晓燕老师向同学们介绍了中国科学院青藏高原研究所的相关信息和近年的研究项目，包括中国科学院先导专项“泛第三极环境变化与绿色丝绸之路建设”以及刚刚开展的国家第二次青藏高原综合科学考察。青藏高原美丽壮观的风景让我们大开眼界，同学们围绕讲座内容和中科院青藏高原研究所的相关信息纷纷提问，杨老师耐心作答，并鼓励同学们勇攀科学高峰。

文：张梦彤、闫铭；图：刘云飞

审核：杨晓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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