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观点
美术考古学学科概念不能成立丨李静杰
美术考古学之命题
美术考古学之命题,自欧洲学者发明以来超过百年,这个概念传译中国也有半个世纪,回顾过去数十年来学界研究状况,我们越来越察觉美术考占学若有似无,仿佛是一个假命题。原因在于,所谓的美术考古学没有特定研究对象和方法,也难以说有什么自身目的性,似乎是存在于意念中的学科。众所周知,某种学问之所以能够形成一门学科,须具备两个前提条件,一个是特定研究对象,另一个是有学科特色的研究方法。美术考古学概念所以能够提出,初衷在于将那些介于考古学和美术史学之间的古代遗存独立出来,采用有别于考古学和美术史学的方法加以解读。回过头来看,此概念自从诞生那天起,已经注定无法达成这两个条件。
就研究对象而言,美术考古学试图将通过考古手段获取的、与美术关系密切的遗存从考古学中分离出来,作为本学科的研究对象。这些遗存实际是考古学的有机组成部分,与考古学之间没有明确的界限。以墓室壁画为例,它本身就是考古学的研究对象,壁画内容在考察当时的社会生活方面具有重要价值和分量,罔顾壁画而谈墓葬结果难以想象,也从来不存在那样的考古学。同样,墓室壁画也成为美术史学研究对象,用于研究所在时代的艺术和思想内涵,只是存在形式不同于传世绢纸画而已,与美术史学研究对象之间也没有十分明确的边界可言。墓室壁画同时构成考古学、美术史学两个学科的研究对象,唯独两者研究的侧重点有所不同。
就研究方法来说,美术考古学从来没有自身的研究方法。已经出版的相关著述不可谓不多, 有些研究者不遗余力地论述美术考古学自身的方法,但无论耗费多少笔墨始终不能够跳出考古学与美术史学方法论,从而成为空洞的、没有实在意义的理论。美术考古学无论研究对象、方法还是研究目的,已经完整地包含在考古学、美术史学之中,毫无必要再制造一门多余的学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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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十数年,美术史学还出现一些过分解读的倾向。有的打着新思维、新方法旗号,有的采用猎奇性概念、术语,用不少语言论述其理论如何玄妙,似乎在玩弄文字游戏,表面看似科学、新鲜,却难以让人琢磨到有说服力的、实在的内容。将这些理论用于研究对象之时,以主观想象复原事物的原初面貌,有时像运用数学公式一样分析,远远超出材料提供的可能性,背离事物自身发展规律,得出似是而非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