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读傅振伦老的《文物旧闻录》,谈到1954年郭文轩先生报告龙门发现宋代修路题记的事。我愿补充几句,把宋代修路修佛的事再说详细些。

傅老提到的那则题记在龙门西山奉先寺卢舍那佛座上,全文是:“西京龙门山大像龛题名:三班借职监伊河竹木务兼本镇烟火、修整龙门山石佛石道公事,丁裕与弟祜并仲子观、东乡友功史颜翰、安定胡泛同至此。大宋天圣四年丙寅三月廿六日。裕书,镌字李迂。”此外,在龙门东山擂鼓台也育丁裕等人的一则题记,时间也是天圣四年某月日(公元1026年)。

宋代修整龙门山石佛,是从宋真宗时开始的大中祥符四年三月(公元1011年),宋真宗祭祀汾阴后土祗回銮时次西京洛阳,观龙门,刻立《龙门铭》(在龙门东山看经寺北侧)。碑铭中说:“躬荐两圭,祀汾阴而祈民福;言旋六辔,临洛宅而观土风。”就是记这件事。大中祥符八年(公元1015年),宋真宗命沙门栖演负责修整龙门石佛。此工程持续了很久,共修饰17339尊像。丁裕大概就是其中一个工地负责人。

丁裕等人修整石道的情况,我们毫无所知。但在丁裕等人修整石道的前三十多年,龙门确实进行过一次大规模的石道修整工程。在龙门西山魏字洞北侧有一通《修石道记》(高182、宽91厘米),由广爱寺沙门囗鉴撰文,翰林待诏吴文赏书丹。据该碑残文可知,太平兴国癸未岁季夏(公元983年)山洪暴发,村落漂溺,“堤路崩陷”,“通月以来,杜绝往复”。后有迥惠大师欲仿效白居易与如满故事:入禀太守敏公,得人力财力,又得人民帮助乃兴工修路。至端拱己丑(公元999年),兹功乃就,费时三年。

在宋代龙门山寺院的修茸中,最有名的是文彦博修耷胜善寺(今龙门文管所一带),时间是熙宁六年(公元1073年)。文彦博看到龙门地“当阙塞之厄,水陆之冲,南北之通途”,于是在寺旁设”药寮”十三间,以珍珠泉(今禹王池)为药井,择僧人善医者为“寮主”,免费为往来行人治病。

龙门山路,逼近伊水,常被冲坏,所以修路之举屡见不鲜。今西山石牛溪旁岩壁上题有“郭公路”,是雍正五年(公元1727年)郭朝鼎(字远洲,满洲籍孝义人)捐俸修路的记载。又有“方公路”,是特授洛阳县正堂方有光(字翼云,号默斋,徽州府歙县人,戊午科贡士)于乾隆十三年(公元1748年)修路的刻铭。

傅老以八十高龄回首文物、考古界往事,足可启迪和激励我们认真、努力作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