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的中国三大艺术宝库之一的大同云冈石窟,究竟开创于何年,是学术界十分关心的问题。目前,一种意见倾向于开创在兴安二年(四五三年);另一种意见倾向于开创在和平元年(四六○年)。

此外,金代人曹衍在皇统七年(一一四七年)所撰《大金西京武州山重修大石窟寺碑》中提出:「是肇于神瑞,终乎正光,凡七帝,历百一十一年。」即认为云冈石窟开创于神瑞元年(四一四年),但学术界多置怀疑。

我在研读南朝梁代僧人慧皎《高僧传》卷十一《玄高传》时发现,至迟在太平真君五年九月(四四四年)时,代京附近已有禅窟(即毗诃罗窟)的存在。《玄高传》一云:「时魏虏拓跋焘潜据平城,军侵凉境(按:北魏灭凉,时在太延五年八月,即四三九年)。焘舅阳平王杜(按:阳平王杜超,密皇后之兄),请高同还伪都。既达平城,大流禅化。伪太子拓跋晃事高为师。……至伪太平五年九月,高与崇公(按:凉州沙门慧崇),俱被幽系,其月十五日就祸,卒于平城之东隅,春秋四十有三。……当尔之夕,门人莫知。是夜三更,忽见光绕高先所住处塔三匝,还入禅窟中。……至伪太平七年,拓跋焘果毁灭佛法,悉如高言。」由文义可知,玄高生时所居寺宇,有塔,有禅窟。当然,我们尚不能断定此禅窟必在武州山间。

又据河北省文物局的同志告知:近年,在河北省蔚县出土了太平真君五年(四四四年)朱叶微造释迦并二菩萨的石质造像碑,刻工精美,保存亦较完好。这证明北魏灭法以前,北魏佛教造像的石雕技艺亦甚成熟。

上述的文献和文物显示..云冈开创于神瑞之说不应轻易摒弃,而应进一步探索。

《魏书·释老志》载:北魏始祖力微曾遣子沙漠汗如魏晋(二六—二六七年),始究佛法之事。拓跋珪经略燕赵时,亦颇览佛经。又礼征赵郡沙门法果赴京师,后以为道人统。天兴元年(三九八年),于平城始作五级浮图,别构讲堂、禅堂等。北魏继承了燕、赵的佛教传统,进而兴造石窟,这一段北魏早期的佛教史尚有许多问题值得深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