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巴什佛寺遗址
新疆最完整的佛寺遗址,里面有一件最珍贵的文物,至今无人目睹过
重走古丝绸之路,按照起始的方向和地点,由西向东,在阿克苏地区境内,处于古龟兹中心的库车则是这条神秘之旅的起点。
从地面的遗迹来看,苏巴什佛寺遗址应首当其冲成为我们探寻丝绸之路的第一站。作为新疆最大的佛寺遗址,苏巴什佛寺遗址被确认为丝绸之路上新疆段世界文化遗产点。如今,这座神秘的佛寺究竟是否改变了新的模样呢?
01
忠诚的佛寺守护人
四月底,空气里弥漫着细微的沙尘,偏西的太阳像蒙了一层薄薄的面纱。我们从库车县城向北出发,行至20公里就到了苏巴什佛寺遗址。敲开佛寺红色的铁门,看护人王诗中出现在我们眼前。
这位62岁的老人,已经看护苏巴什佛寺十多年了。他说,听县文物局的人讲,今年世界丝绸之路申遗组织将对遗址进行全面审核,从保护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尽管多次看过苏巴什佛寺,觉得每次走在这些残垣断壁的中间,内心总流淌着一种莫名的感动。
从高达数米的残墙看出,这座佛寺的建筑具有很高的科学价值和建筑艺术,这足以说明龟兹时期的工匠们在建造这座宏伟庞大的寺院时真是呕心沥血。每一堵墙都是用红柳、砂石和土层夯实的,也有用土砖块砌成的,而屹立近2000年不倒,着实是个奇迹。
“你们看,现在佛寺遗址的周围早已安上了防护栏,东西佛寺遗址中间的库车河两岸都修建了防洪坝,很多专家经常到这里考察及做规划,都在为遗址保护工作操心呢。”王诗中领着我们边看边介绍。
登上西寺最高的佛塔,极目向四周眺望,坍塌的庙宇、洞窟、殿堂、僧房等建筑物尽收眼底。这座曾经辉煌的佛寺,如今像一位垂暮的老人,向世人诉说着昔日佛教的繁荣和昌盛。
王诗中指着佛塔顶部一个塌陷的洞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出现了一个洞口,深不见底,我都不知道怎么去处理,希望有关专家能尽快把这个洞口封上,不然风吹雨打会造成整个佛塔遗址受到严重破坏。”
我们蓦然发现佛塔的四周,还有一些高耸的墙壁上挂着彩色的布条。王诗中告诉我们:“那些红黄绿的彩色布条是去年底一个西藏的佛教徒留下的,他很虔诚,一直在佛塔前跪拜了很久。”
藏传佛教和西域佛教是不同流派的佛教,但根总是相连的。我想,那位佛教徒的虔诚,也许是对佛教历史的怀念,或许是对鸠摩罗什和玄奘等佛教大师的一种敬佩。其实,佛教文化是西域历史的一种无限的延伸。
中国丝绸之路申遗的成功,作为世界文化遗产,苏巴什佛寺遗址将迎来生命的春天。
苏巴什佛寺,无论是繁荣的、或是衰败的,它终将是全世界和全人类的文化历史。
02
寺内众多的重要文物
“苏巴什佛寺对世界的影响是巨大的。中国古代三大佛经翻译家之一的龟兹高僧鸠摩罗什曾在此讲经,该寺在隋唐时兴盛至极,唐玄奘也曾在此逗留两个多月……”对龟兹文化颇有研究的库车本土专家裴孝曾说。
1903年,日本大谷光瑞探险队来苏巴什盗掘了不少文物,其中较为著名的是从西寺发掘出一个木制的舍利盒,盒体上绘有一队形象生动的乐舞图。据新疆龟兹石窟研究院研究员霍旭初分析,认为画面是一支八人乐队,手持舞旄,或牵手,或起舞,还有三名儿童拍手助兴,是一幅典型的龟兹“苏莫遮”的乐舞图。
在西域这块充满神奇的土地上,今天的维吾尔民族歌舞也正是传承了龟兹乐舞多元文化的色彩。从此,欢歌起舞的鼓乐声,不再属于遥远的千年时光,它让龟兹文化走向了全世界。
裴孝曾对于外来的盗掘者深感痛恶,他感触地说:“1906年,法国的伯希和率队在苏巴什进行考古挖掘,盗取了包括文书(经卷)、钱币、壁画、塑像等在内的许多珍贵文物。值得一提的是,法国探险队不仅拍摄了大量遗址照片,还对整个遗址区进行了记录和测绘,完成了总体平面图,这对我国开展苏巴什佛寺研究提供了最重要的参考资料。”
后来,直到1928年,北京大学教授黄文弼才在苏巴什佛寺遗址进行考古调查。1958年,黄文弼曾对佛寺局部建筑进行发掘,出土了大量的陶器残片、铜钱、铜器、铁器、石膏模型、木简、贝、骨、玉、木、石器、经卷等。
裴孝曾介绍,据《大唐西域记》和有关文献记载,在苏巴什佛寺遗址东寺的讲经大殿里,曾有一个巨大的玉佛足,传说已经被法国盗掘者给运走了。但他却认为,这件国宝级的文物应该还埋在地下的某处,到底隐藏在遗址的哪一块土层,如今已成为一个遥远的扑捉迷离的故事。
“苏巴什佛寺作为新疆最大的佛寺遗址,它见证了历史上佛教在包括龟兹在内西域广大地区的传播、发展和衰亡,此外在佛寺内出土的壁画、雕塑都具有十分重要的参考价值。”裴孝曾说。
03
佛寺的重要价值和意义
苏巴什佛寺遗址作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世界文化遗产,经过1700多年的自然与人为因素的破坏,已经濒临毁灭的边缘。目前,在十八大精神和国家西部大开发政策的指导下,我国正在致力于加快发展边疆地区文化事业建设,文物遗址就是积极推动中华文明起源研究工作的开展,特别是新疆的西域和安西都护府,及汉唐西域诸国的历史文化研究,苏巴什佛寺遗址的地位举足轻重。
裴孝曾告诉我们,从历史价值上来看,苏巴什佛寺遗址规模大,延续时间长,建筑遗存类型丰富,出土文物多,具有极高的历史价值。宏观上,作为宝贵的实物资料,它见证了历史上佛教在龟兹等西域广大地区的传播、发展和衰亡,为研究新疆古代民族的宗教信仰提供了宝贵的第一手材料;微观上,历史文献中,如《梁高僧传》、《水经注》中关于“雀梨大寺”的记述,《大唐西域记》中关于“昭怙厘伽蓝”的记载,都因苏巴什佛寺遗址的存在而得到了确证。
从艺术价值上分析,苏巴什佛寺遗址布局宏大,建筑类型及建筑组合多种多样,目前可见佛塔、寺院、僧房、殿堂、石窟、墓地等,显示出不同时期的建筑风格,不仅对于龟兹地区,而且对于新疆佛教建筑艺术的研究都具有十分重要的参考价值。此外,在遗址出土的珍贵壁画、雕塑以及彩绘舍利盒等,对于研究新疆佛教美术发展也具有重要意义。
如今,苏巴什佛寺遗址的科学价值也得到了专家们的肯定,因为它是新疆境内保存较好、规模最大的佛寺遗址,佛寺依河而建,延续使用达千年之久,为新疆古代土建筑的实用研究提供了一个不可多得的例证。佛寺遗址内的佛塔、洞窟、殿堂、僧房等建筑物虽然损毁严重,但残墙多被保存,我们从中仍可了解龟兹地区地面佛寺的建筑方式、整体布局等方面的科学信息。
裴孝曾指着那些高大的残墙说,在库车、喀什等地老城保存的古建筑,至今还保留着当时的建筑方式和布局等,这正是西域佛教建筑遗留下来的建筑风格。换言之,龟兹文化其实也正在不同程度、不同领域影响着新疆人类息息相关的生活。
多年来,原库车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张文远一边忙碌着工作,一边致力学习和研究龟兹历史文化。他认为社会的发展离不开文化建设,发展文化事业其实就是一种生产力。他常常给周围的人讲,龟兹文化是开放、包容、融合的历史文化,继承和传播古代文化就是延续龟兹文化与现代文化融合的发展。
事实胜于雄辩。正是龟兹文化的吸引,如今到库车旅游的游客逐年增多,不仅是国内的游客,乃至全世界的游客都纷沓而至,库车目前旅游收入不但突破了上亿元,而且很多疆内疆外大企业纷纷落户这片热土,因为他们正悄悄地被龟兹乐舞所融化,被龟兹佛教音乐及文化所陶醉。
“今天,苏巴什佛寺遗址已经成为世界上重要的文化遗产,它所包括的人文内涵使其具有突出的教育意义,从而可以发挥着文物见证历史,弘扬传统的独特功能,目前遗址已是地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同时,作为文物景点的苏巴什佛寺遗址,在促进当地旅游经济发展中也发挥着重要作用。”张文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