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阅读
观展｜“吉祥圣域”——藏传佛教绘画与造像艺术展（三）
“吉祥圣域”——藏传佛教绘画与造像艺术展于今年4月26日开幕，将首都博物馆收藏的26件造像与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收藏的38件唐卡并置展出，呈现唐卡与造像艺术之美。由于疫情的关系，起初展览不对外开放，只做线上展示，随着疫情的平稳好转，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目前开始对外开放，PITAKA桑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决定带领学员去看展，作为PITAKA唐卡艺术鉴赏课的一次课外活动。
PITAKA学员一起看“吉祥圣域”——藏传佛教绘画与造像艺术展
展览前两期分别介绍了第一单元（唐卡的绘制）、第二单元（祖师与上师）、第三单元（秘密佛与般若佛）和第四单元（菩萨）的内容，下面PITAKA桑继续带大家看展览的最后两个单元。
第五单元｜女尊
导览原文：「女尊神的出现与大乘佛教的密教化息息相关，在此过程中从印度教中吸纳了大量的女性神祇，并且在仪轨中女性神祇有着重要的地位和身份。归纳起来主要有三类：佛母、明妃和空行母。佛母也称女菩萨，是指由男身的佛菩萨化现为女身的形象；明妃是指密教中双身修行中的女尊，一般情况下没有单身供奉；空行母在藏传佛教中担任着沟通密修者与本尊信使的角色，同时拥有很多的变化身。」
PITAKA桑认为：在佛教的发展过程中，女性角色其实从未曾缺席，从佛陀时代，佛陀的姨母大爱道瞿昙弥出家修行成为第一位比丘尼，到大乘发展时期，众多女性修行者广行菩萨道，再到金刚乘中出现众多的空行母、佛母、明妃，女性修行者越来越凸显其智慧的本质，尤其在藏传佛教的绘画和造像艺术中，成为“般若空性”的符号化代表。
虽然男女相也是一种分别，作为女性菩萨第一的绿度母就曾为了打破众生对男女相的分别执着，而发愿以女相成佛，但在显现上，女性本自具有的慈爱、悲悯、母性和智慧还是能让这些女性菩萨给人以亲切美好的感受。所以，以女尊作为主线去展示唐卡和造像中的女性形象，也是女性亲和力的一种表达。
以前PITAKA桑比较排斥称这些佛菩萨为神祇，认为与那些被众人膜拜，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神祇不同，佛菩萨都是脚踏实地修行的觉者和导师，但这只是站在自己鞋里的想法而已，跳脱出来，观察世间学者以学术研究、宗教文化研究的角度，真的认为佛菩萨与神祇无二，这样的认知反而有助于这些学者找到宗教间的一致性和差异，所以现在也就释然，更不会像之前那样去给人“纠错”，而是摆好自己位置，求同存异。
有点跑题，继续来看这一单元的作品：
白度母唐卡 清代
布面设色 纵157厘米 横115厘米
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藏
白度母亦称白救度佛母，因面有三眼同时双手双脚各有一眼，故又称七眼佛母。白度母头戴宝冠，身着天衣，左手拈花并施与愿印，右手拈花于胸前。身色通体洁白，颈挂宝珠璎珞，双脚结跏趺坐。上界分别为宗喀巴上师、无量光佛和马头金刚双身像。藏传佛教中常将白度母、阿弥陀佛和尊胜度母合称“长寿三尊”。
绿度母唐卡 清代
布面设色 纵54厘米 横40厘米
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藏
绿度母亦称绿救度佛母，是为藏传佛教信奉的女神。主尊现少女相，通身绿色，左手于胸前结三宝印，右手施与愿印，双手各拈一只盛开的乌巴拉花（蓝莲花），右腿舒展踏于莲花台之上。头戴金色五佛宝冠，身佩各色嵌宝璎珞，着五彩天衣，下身系重裙，形象华美。上界中尊者为释迦牟尼佛，左右分别绘有阿底峡尊者和仲敦巴，其下分绘四臂观音和不动明王 。主尊胁侍分别为财源天母和独髻母。主尊莲花台下有供案呈五欲供，下界从左至右分别为：妙音佛母、白度母、无量寿佛、尊胜佛母（以上三位即长寿三尊）和摩利支天。
绿度母及二十一度母唐卡 清代
布面设色 纵53厘米 横43厘米
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藏
《度母本源记》记载观音菩萨开慧眼观六道，发现众生仍在受苦，于是滴泪成莲，莲花变成了绿度母，之后又变成了二十一尊度母，故而绿度母是二十一度母之首。主尊现少女相，通身绿色。
绿度母像
清代 铜鎏金 通高17.5厘米
首都博物馆馆藏
大白伞盖佛母唐卡 清代
布面设色 纵66厘米 横48厘米
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藏
白伞盖佛母属于藏传佛教中密宗的佛母，传说可以降服妖魔。《大白伞盖经》说，此佛母有大威力，放大光明，能以佛之净德覆盖一切，以白净大慈悲遍覆法界。主尊千面千手，主面呈忿怒相，两主臂，左持一大白伞盖，右持法轮，千面分白、黄、绿、红、蓝五种颜色，千手各执法器。头戴嵌宝佛冠，周身佩各色嵌宝璎珞，下身着华美的重裙，千足之下踏各种妖魔猛兽等灾害。上界有结不同法印的释迦牟尼佛，周匝有二十二度母围绕，下界有三位大黑天，称为“具善三兄弟”。
那若空行母唐卡 清代
布面设色 纵52厘米 横37厘米
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藏
沈从文先生捐赠
主尊为古印度大成就者之一的那若巴传承的专属空行母，在藏传佛教中代表智慧与力量。那若空行母裸形通体红色，一面三目，左手高举盛满鲜血的嘎巴拉碗，右手持金刚钺刀。左肩扛有一根梃杖，其顶端有金刚杵和鲜人头、半干人头和骷髅头各一，头戴五骷髅冠，项挂一串黄金璎珞和一串长及脚踝的人骨璎珞，双腿呈右展式站立，双足各踩一妖魔。上界中尊为印度大成就者，左右分别是持颅钵喜金刚和上乐金刚，下界从左至右分别是智行佛母、尸陀林主和大天（即湿婆）。画面整体富有装饰意味，犹以背光等采用云纹和蝠纹，颇有汉地织锦的风格。
那若空行母像
清代 铜鎏金 通高18厘米
首都博物馆馆藏
第六单元｜护法
导览原文：「护法神是藏传佛教忿怒相尊神体系中地位较低的一类神祇，他们通常化现出令人怖畏的形象，其目的是为了震慑和降服世间的妖魔邪祟，使得佛法广布无碍，所以得名——护法。在唐卡中护法神的形象多元而复杂，有直接来源于古印度的神祇；有来源于藏区本土的山神、战神；也有经过衍生的神祇等，更有一些由于教派体系的不同，一些尊神是别派的本尊神，到了本派就成了护法，反之亦然。这直接使得唐卡艺术中护法神形象呈现多样化的趋势。」
PITAKA桑依旧对「护法神是忿怒相尊神体系地位较低的神祇」这一说法不敢苟同。护法，顾名思义是护持佛法的意思，佛教的护法包括三界中不同种性的众生，有不同的能力，来源也非常复杂，但基本可以分为两类，世间护法和出世间护法。世间护法没有出离三界，护持佛法和修行人，成办各种世间的利益；出世间护法也叫智慧护法，一般都是佛菩萨的化现，或者至少是见道以上的圣者。这些护法除了护持佛教以外，还会帮助修学佛法者，给他们创造有利的学修条件，使得修行者在修行道路上排除障碍，早日成就佛果。
所以，护法可以被称为神祇，但是所谓地位高低的分别真的不会有，有的只是发心和修行境界的差别。而我们更不应因为内心的这些分别而对护法起了轻慢之心，护法仅仅只护持佛法这一善愿誓言，以及去践行的信心，就值得我们付出无比的恭敬。
战神九兄弟唐卡 清代
布面设色 纵69厘米 横50厘米
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藏
主尊为威胜天王，据《威胜天王经》载：世界建立之后，阿修罗与帝释天交战，帝释天不能取胜，求金刚手菩萨保护，菩萨即化现九位威胜天王保护天兵，遂得大胜。自此之后，如果遇兵犯疆土之事，就供奉威胜天王。
财宝天王萨唐卡 清代
布面设色 纵78厘米 横55厘米
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藏
主尊为财宝天王（北方多闻天王的身相之一），圆睁二目，身披菩萨装。左手持吐宝鼠，其口中吐出各色摩尼宝珠聚于座前，右手结三宝印并握胜幢。左舒势坐于雪狮之上。财宝天王头戴宝冠，佩嵌宝璎珞，耳饰、臂钏、手环、脚环等，佩饰刻绘精美，背光之外以繁花和茂叶做装饰。上界为一众格鲁派上师像，主尊周匝和下界分别为从神八马主护法，主尊正下方为北方多闻天的另一种化身形象。此幅唐卡为“黑唐”，整体线条流畅、人物造型生动，绘画技法高超。
财宝天王和八马财神唐卡 清代
布面设色 纵78厘米 横53厘米
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藏
唐卡主尊为多闻天王（财宝天王），为佛教护法大神，是四天尊王之一。他的主要标志是右手持胜幢，象征带给善众的财富和快乐，以及风调雨顺中不可缺少的珍贵雨露。左手托着一只吐宝鼠，象征能赐无尽财宝。主尊上界为金刚手菩萨，财宝天王是金刚手菩萨的眷属。主尊周匝和下界分别为从神八马主护法，也称为八马财神。
财宝天王像
清代 铜鎏金 通高41厘米
首都博物馆馆藏
吉祥天母唐卡 清代
布面设色 纵58厘米 横39厘米
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藏
沈从文现身捐赠
主尊吉祥天母，又称吉祥天女，藏语称“班丹拉姆”，是藏传佛教中一尊非常重要的护法神。其通体藏蓝色，一面三目，呲牙卷舌呈忿怒相，左手托嘎巴拉碗，右手拿着与阿修罗作战的武器金刚棒，骑在骡子上。头戴五骷髅冠，蓬发上扬，其上有雀翎伞盖为装饰，一耳环为蛇，另一耳环为白狮，周身披人骨璎珞，着黑袍。座下有一张倒挂人皮，象征被降服的异教徒。腰间有拘鬼牌，骡子上挂病种（瘟疫）口袋和骰子，驰涉于血海之中。主尊周匝以彩色线条表现火焰和云气颇有装饰意味。下界左为其牵骡子的摩羯面女，右为紧随其后的狮面佛母。
绿度母像的背影
写在最后的话
虽然上面PITAKA桑对展览中导览的内容有一些不同看法，布展的灯光不是特别理想，但瑕不掩瑜，整体而言，“吉祥圣域”——藏传佛教绘画与造像艺术展还是一场很用心的展览，展品的数量虽然不多，但是尽量对作品内容做了梳理和引导，补充了很多相关的知识，比如六拏具，还做了很多图文对照说明，比如吉祥天母的法相细节、法器等等。
唐卡艺术，以至于佛造像艺术，都是表法的艺术，之所以让我们觉得神秘而庄严，正是由于佛法的广博，以及所蕴含的慈悲与智慧，与我们的内心产生共鸣，让我们心向往之，籍由这些艺术品，和内心展开一次平静而亲切的对话。
（全篇完）
文 | PITAKA艺术
图 | 岚 茗棫
编 | 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