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案例

马拉喀什——沉浸于喧嚣无序中的岁月静好

摘要: 撰文、摄影:发条狮子   远眺库图比亚清真寺的宣礼塔,建于公元11世纪,有垂直于麦加朝圣方向的17道柱廊。 摩洛哥最古老的巴迪皇宫如今只剩断壁残垣,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没有一座城市能像马拉喀什那样,给人混乱感受的同时由衷感叹其中的美妙。     混乱始于车子一驶入市区。狭窄的街道混杂着各式各样的声响,马车夫悠哉地指挥着自己的马儿踩着碎步,全然不顾身后堵成的长龙愤怒地鸣着声响不一的


撰文、摄影:发条狮子

  

远眺库图比亚清真寺的宣礼塔,建于公元11世纪,有垂直于麦加朝圣方向的17道柱廊。


摩洛哥最古老的巴迪皇宫如今只剩断壁残垣,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没有一座城市能像马拉喀什那样,给人混乱感受的同时由衷感叹其中的美妙。

    混乱始于车子一驶入市区。狭窄的街道混杂着各式各样的声响,马车夫悠哉地指挥着自己的马儿踩着碎步,全然不顾身后堵成的长龙愤怒地鸣着声响不一的喇叭。式样古怪的人力车穿插其间,一种类似早已消失于北京街头的板车在这里拥有相当的数量,不同的是,它自带一个很深且坚固的铁筐,便于摆放游客的行李。这些车夫像极了非洲大草原上捕食的猎豹,一旦有旅行者下车东张西望,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围拢过来,夸张地邀请甚至是略带强迫地要求你接受他的服务。有些莽汉还会不由分说将你的行李放进车内,催促你告诉他地址,随后便匆忙地汇入川流不息的夜色。

  

阿里·本·优素福神学院是北非规模最大的学习古兰经的学院,拥有600多年的历史。

马拉喀什的阿拉伯社区是一处迷人的所在。

夜间行走于此很容易迷失在这个巨大的迷宫里。

  

    车夫大多数是当地的柏柏尔人,马拉喀什于他们而言是“神的土地”。这些面色黝黑的人其祖先可追溯至古埃及前王朝时期,语言归属闪含语系,早年的足迹遍布非洲西北部,以部落群居的方式繁衍生息。公元7世纪阿拉伯人进入北非后,柏柏尔人开始接受伊斯兰教和阿拉伯文化。

    岁月和不同文化的洗礼孕育了他们的能言善辩。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庙堂之上,每个人都像饱学之士,对于任何话题都能侃侃而谈,并拥有超强的说服技巧。这一点,只要你在旧城区的市集里逛逛就能有切肤体会。

  

换个角度看看这座古城。

  

    由无数条小巷构建而成的旧城区被称作“红色之城”,这是一座巨大的迷宫,除非拥有“最强大脑”般的记忆力,否则迷失其中是必然的事。寻觅一处高屋顶向下看去,曲折的巷子在红色高墙内犬牙交错,蔓延至远处,不规则的建筑随意割裂又链接起这些毛细血管,仿佛剪不断理还乱的蛛丝大网,编织着一场细碎而又绵延的梦。

    慌乱是一种难以逃避的情绪,尤其当你在暗夜的巷子里逡巡却发现自己已然“不知归路”。昏黄的路灯将你的长影挂在高耸的墙上,镶嵌着腐烂木条的暗黑色小窗黑洞洞地盯着你,像是在嘲笑它早已见惯的迷失面庞。的确,对这些矗立于此数个世纪的古老建筑而言,它们见惯了太多的历史迷思,也见证了太多的来了又去的占有者和被抛弃者。

  


城内细细留意,你总能发现一些美的存在。

  

    公元1071年,彪悍的穆拉比兑人打下了这里的第一根木桩,为了控制通向撒哈拉西部的交通要道,雄心勃勃地修建了堡垒,并在周边种植了成片的棕榈树。不到一百年的光景,莫哈底斯人成为了这里的主人,信奉柏柏尔教派的武士摧毁了之前的一砖一瓦,重构了他们心目中“上帝的故乡”。然而好景不长,公元1269年,柏柏尔人的另一个部落马里尼兹人从白雪皑皑的阿特拉斯山脉纵马而下,赶走了同门不同心的居住者。如今整座阿拉伯老城区的模样建构于16世纪初信奉伊斯兰教的萨阿迪王朝,昔日的光辉岁月掩映不住迟到的历史尊严。

  

马拉喀什博物馆建于1997年,位于当地的一座美丽的宫殿之内。


这座城市不同的细节。

  

    找到迷宫的出口并不比找回历史的尊严容易。倘若自作聪明,以为只要一直沿着最左侧或是最右侧的墙壁摸索就能找到出路,不断出现的死胡同就能让人心生绝望,更不用友情提醒你这高耸的城墙绵延长至10公里。这时最想拥有古代大侠般飞檐走壁的绝技,凌波微步离开这纠缠的巷弄,去向城中的开阔地标——贾马夫纳广场。

    这座广场的人声鼎沸在几公里外就清晰可闻,踏上青石板路,立刻感受体内的洪荒之力喷薄而出,炸开的毛孔放肆地吸收着一切声光气味,眼花缭乱的人群和过分热情的气场解冻了体内最羞涩的细胞,全身心拥抱这活色生香的市集。每晚必到的江湖卖艺者老练地炫耀自己的把戏,一旁察言观色的猴子早已和主人心生默契,上蹿下跳地同时不忘从你口袋里抠走一两个铜板。耍蛇人则高冷许多,他们相信银蛇吐信的魅力绝非哗众取宠的猴子所能匹敌。说书人在一旁自顾自口吐莲花,冷不防伸出的一只手向你展示纹身的魅力,邀请你也加入他们的队伍。牙医在一旁令人匪夷所思地就着昏暗的灯光展示自己的高明技巧,而另一旁几个乐师弹奏着当地特有的乐器围坐一圈,高唱马拉喀什版的“今夜你会不会来”。

    你刚感到口干舌燥,热情的小哥就递上一杯鲜榨橙汁,随后麻利地比划出四根手指,大排档主人抱住你的肩膀,坚持让你坐下来品尝一下厨娘烹饪的巴司蒂亚馅饼和塔吉锅。锅灶冒出的热气将你团团围住,鳞次节比的食棚仿佛没有尽头,这是一片“唯美食与热情不能辜负”的温柔陷阱,让你心甘情愿地深陷其中。好不容易离开饕餮之地,却发现自己陷入了另一个由手工商贩打造的温柔乡。传统服饰jellaba(一种带风帽的外衣)、摩洛哥拖鞋babouches、香料、各类工艺品、足球衣、皮具等等都在这里占据一席之地。这里也是体验当地人能言善辩的最佳去处。

  

当地人的生活,舞蹈、祈祷、辛勤劳作。

马拉喀什城外不远处耸立着阿特拉斯山脉,得名于古希腊神化中的大力士阿特拉斯。

  

    喧嚣之外,马拉喀什自有其甜美安静的一面。

    驱车离开古城区向西北方向行进,不远处矗立着一座令游客趋之若鹜的马约尔花园。法国艺术家雅克·马约尔是她的第一个主人。1919年来到马拉喀什后,这位画家就疯狂地迷恋上了这座古城。随后在他留给世人这件最闻名的作品中,他添加了令人目眩的颜色——蓝。在花园小径中漫步,“马约尔蓝”随处可见,花瓶、墙壁、水池、别墅、长椅都被包裹在静谧的蓝色中。酷爱植物的主人从世界各地引进珍奇物种妆点花园,仅仙人掌就有百余种。营造丰盛的自由天地抵挡不住岁月无常的侵扰。一次意外的车祸带走了这位多情的画家,整座园子也因主人的离去日渐衰败,直到出现了她的第二任真命天子——伊夫·圣·洛朗。

  

被蓝色包围的马约尔花园。

  

    这位时尚界不世出的绝顶天才邂逅园林的一刹那就被击中,因缘的断点重新接续,马约尔蓝绽放出新的魅惑。这里留存着他与爱侣皮埃尔·贝尔热的浪漫岁月,也留下了精心修饰的一砖一瓦。他在将骨灰永久长眠此处之前留下一段话:“马约尔花园仿佛是我取之不尽的精神源泉,我甚至常常在梦中见到那些独一无二的色彩。”

  

花园一角

  

    在梦中出现马拉喀什倩影的名人还有许多,英国名相丘吉尔甚至还在这里度过了一个完整的冬天,这座红色之城带给他的灵感化作一幅幅油画,留存于丘吉尔纪念馆内。画布的颜色虽已略微褪去,但依然能够嗅出马拉喀什一直未变的独特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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