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本文原刊于《中国人文田野》第八辑，感谢作者授权转载。新疆丝路访古考察记之四文 | 张 萍（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地理研究中心）文 | 晏 波（天水师范学院历史文化学院）文 | 陈海龙（九江学院旅游与国土资源学院）文 | 程 军（复旦大学历史地理研究所）第五天8月19日，小雨。早上从叶尔羌市驻地出发。按照事先的行程安排，前往铁门关、公主坟、巴州博物 ...

本文原刊于《中国人文田野》第八辑，感谢作者授权转载。

新疆丝路访古考察记之四

文 | 张 萍（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地理研究中心）

文 | 晏 波（天水师范学院历史文化学院）

文 | 陈海龙（九江学院旅游与国土资源学院）

文 | 程 军（复旦大学历史地理研究所）

第五天

8月19日，小雨。早上从叶尔羌市驻地出发。按照事先的行程安排，前往铁门关、公主坟、巴州博物馆、七个星佛寺遗址考察。

铁门关是中国古代二十六名关之一，遗址位于库尔勒市北的哈满沟（又称为铁关谷、遮留谷）。这里首先要说明铁门关遗址和铁门关市之间的关系。2012年12月17日国务院批复同意设置铁门关市，与兵团第二师实行“师市合一”管理模式。铁门关市系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直辖县级市，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北缘的东端新疆建设兵团第二师二十九团场，东距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州府库尔勒市约50公里。铁门关遗址则位于库尔勒市北郊8公里处的库鲁克塔格山谷之中，并不在铁门关市辖境，但铁门关市的名称应得名于铁门关遗址。

查证史料，晋代即于此峡谷设关，《晋书》中称“铁门”，控扼孔雀河上游谷口，地势险要，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现今关旁还有屯兵的遗址。国民党旅长詹世奎也曾屯兵于此，并留下“襟山带河”四个大字，可谓对当地形势的概括。今日之关楼依然矗立山谷之中，题有“丝路雄关”，名副其实。今日亲临其地，不禁感叹古人关隘选址是如此的精明。

峡谷名关，历来引人注目。岑参、玄奘、班超、张骞等历史名人途经此地，以诗文抒发情感。唐朝岑参留下了《题铁关楼》：“铁关天西涯，极目少行客。关旁一小吏，终日对石壁。桥跨千仞危，路盘两崖窄。试登西楼望，一望头欲白。”读来不禁令人感叹守边人长期单调的生活，何其悲苦，和现今考察旅游之心情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

图25 铁门关城楼图

图26铁门关“襟山带河”

铁门关曾是南北疆交通的著名关隘，丝绸之路在此进入30公里长的峡谷，孔雀河贯穿其中，蜿蜒流动。1972年11月，孔雀河拦腰筑坝蓄水，部分丝路古道淹没于水库之中。

当前的铁门关遗址已经被开发成为旅游景区，游客颇多。景区入口处设置有铁门关简介、古丝路示意图、景区景点分布图等指示内容。入口处至关楼铺设水泥路，路旁有岑参、玄奘、班超、张骞雕塑，左边石壁上镌刻《土尔扈特全部归顺记》以及古代、近代的诗歌等文学作品。

　　图27 铁门关岑参雕像

走过关楼后不久，考察队伍即返回，因前几日雨水过多，岩石松动，古道旁边的山体出现滑坡现象，落石已经掩盖了部分道路，便就没有继续向前行进，甚是可惜。就是在铁门关考察之时，天空也时不时下点小雨。

图28 铁门关古道遗址

铁门关遗址考察结束后，随即奔赴旁边的公主峰。这里流传着古代焉耆国的公主左赫拉和宰相的儿子塔依尔为自由和爱情而殉身的故事。公主卓赫拉和牧羊人塔依尔深深相爱，然而丞相卡热汗唆使国王抓住塔依尔并欲处死。卓赫拉救出心上人后一起奔逃，丞相立即派人追赶，最后这对情人不幸连人带马坠入深涧。后人为缅怀这对爱人，在铁门关对面的公主岭上修造了纪念塔依尔与卓赫拉两人的“麻扎”。据说这里有一位为公主坟守墓的老人叫周成荣，可惜这次没有遇见。麻扎上写满了民族文字，不知何意。

图29 公主坟

站在公主岭上，可以清晰的看到铁门关古丝路，蜿蜒伸展于山谷之中。同时也能够看到水库，古丝路就淹没于其中。

图30 从公主峰看古驿道

图31 从公主峰看水库

从公主坟下来后，则前往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博物馆（简称巴州博物馆）。巴州博物馆成立于1990年，新馆于2009年竣工，位于库尔勒市石化大道与迎宾路口。建筑形制以楼兰佛塔作为创作灵感。不过看上去，也挺像烽燧。考察队在博物馆门口接受检查，存好携带的包，随即进入各展厅浏览。

图32 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博物馆外观

博物馆展览区大概可以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展示巴州地区的历史文物。馆藏器物种类丰富，包括石器、陶器、丝织品、干尸、出土文书、泥俑、石人等各类珍贵的文物。展示了在罗布泊地区收集的各种文物以及在和静县莫呼查汗墓葬、察吾呼墓地、大山口河西墓地、轮台县群巴克墓地等墓葬出土青铜和早期铁器时代的文物。这个展区展出先秦至清代各时期在巴州境内搜集和出土的文物，完整的展示了巴州地区经济文化的发展历程。

第二部分展示了蒙古土尔扈特部西迁和东归的历程，当然重点还是东归的壮举。展厅内展出土尔扈特各部首领的印信、《江格尔》羊皮巨书等一系列实物。此外还复原出西迁和东归的路线，将东返时的人数、各部在新疆的分布以及清朝赈济各部的财物数量等资料以图片、表格形式展示出来，清晰明了。

图33“东归壮举”展厅渥巴锡塑像

图34 《江格尔》羊皮巨书

第三部分则是丝绸之路文化的展示，创设了“丝路楼兰”特色展厅，分为罗布泊的文明、罗布泊的小河、西域古国楼兰以及楼兰保护和研究四个部分，展示了罗布泊石器时代以及小河墓地、古墓沟墓地等出土的文物，介绍了楼兰古国的历史文化以及相关研究成果。

各展厅中都有各类器物的简介，便于参观者了解相应的考古文化知识。博物馆也将很多研究性的内容以图表形式非常简洁的向游客展示。可以说通过参观博物馆，可以很好的了解巴州的过去。顺应时代的发展，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博物馆建立了网站（http://bz.cd168.cn/digital），其中有“数字文博”“文物360°”“三维展厅”功能板块，即使足不出户也能够浏览博物馆的馆藏文物。三维展厅即三维数字博物馆，实现了三维全景虚拟导览，将展厅真实的场景进行数字化，浏览网页便犹如本人直接参观展厅。

结束了巴州博物馆的参观后，时值午饭时间，由当地友人介绍，找了家抓饭店，品尝维吾尔人的特色食物。饭后立即奔赴下一站——七个星佛寺遗址。

七个星佛寺遗址位于新疆焉耆县的西南部，系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现已开发为景区。

　　图35 七个星佛寺遗址浏览线路图

整个七个星佛寺景区由展厅和遗址两部分组成，展厅分为概况、建筑布局和形制、雕塑和壁画的艺术特征、流失国外的遗珍、考古与保护五个部分，面积不大，主要展出古钱币、泥塑、壁画等出土文物。展厅内的墙壁上展示了丝绸之路路线图，以及来此考察的外国人及其活动的简介。

图36 七个星佛寺遗址展厅

图37 展厅“饲虎本生”壁画

据介绍，七个星佛寺遗址乃古代焉耆国最重要的佛寺。佛寺建在低矮的山坡之上，并被中间的自然泉沟分为南大寺和北大寺两部分。遗址的分布范围南北达470米，东西约200米。现存有佛塔、佛殿、石窟、讲经堂、禅屋和僧房建筑遗址。规模较大的是南区的一处佛殿遗址，东西长达25米，宽20米，存高6米，其上可见到房屋、甬道、台阶遗址。附近有数座佛塔，多为方形或八边形的基座，圆形实心的塔身。北大寺部分多为殿堂建筑。残存遗址显示其建筑工艺为土坯垒筑。

这里曾是古焉耆国最大的伽蓝所在地，法显、玄奘、慧超等历代高僧都曾来过此地。曾经辉煌的佛教文化中心，现今只剩下残垣，遗址附近则是农田和工厂，丝毫没有当年的文化兴盛之景，怎不令人感慨。更让人产生无名之感的是大量文物流失到国外。德国人勒柯克曾四次来华考察，搜集大量壁画、雕刻和文书，1906年1月至1907年2月至3月，勒柯克在七个星佛寺遗址中获取佛像、彩塑等文物，这些文物现存于德国柏林印度艺术博物馆之中。斯坦因于1907年来此发掘，获得泥塑、木雕、壁画、文书和钱币等文物，现存于大英博物馆和新德里印度国立博物馆。俄国人奥登堡等于1909年7月率俄国东突厥斯坦考察队来到遗址考察，详细绘制了平面图以及所得文物的具体位置，这些文物现藏于俄罗斯艾尔米塔什博物馆。此外，斯文·赫定也来到七个星遗址。现在还能够看到一些曾经存有壁画的痕迹。

图38 壁画的残存痕迹

七个星佛寺遗址长期遭受雨蚀、风蚀，早已斑驳陆离。2012年，七个星佛寺遗址开始进行最大规模的保护工程，时至今日，佛寺遗址已得到一定程度的保护。遗址内建立了游步道，整个游步道形成一个环线，禁止有人踩踏，防止遗址遭到人为破坏。此外，遗址顶部涂抹保护层，填补城墙裂缝被，回填冲沟等措施可以防止残存遗址进一步遭受侵蚀。部分的佛殿遗址的外围加筑了透明玻璃墙，虽有隔离之感，但却能够最大程度的保护遗址。由于地貌结构的特点，开展保护措施过后的遗址局部还是出现了雨水冲刷的痕迹。

图39墙体遗址上的保护层

图40 七个星佛寺遗址南大殿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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