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观点
讲座纪要 | 钱国祥：东汉洛阳城与帝陵的布局研究
2018年11月2日，“华大古史论坛（第二十九期）·学术讲座之二十二”于华中师范大学逸夫国际会议中心一楼报告厅举行。讲座主题为“东汉洛阳城与帝陵的布局研究”，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洛阳工作站站长、洛阳汉魏城考古队队长钱国祥先生主讲，华中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尤学工副院长主持，武汉大学毋有江教授，华中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黄尚明、张达志、吕思静等老师共同参与。
讲座伊始，钱国祥教授介绍了汉魏洛阳故城的概况，强调了故城形成的历史背景和重要的历史地位。他指出，汉魏洛阳城地理位置优越，处在今洛阳市区东约15公里伊洛河盆地中部偏北，洛阳市下辖洛龙区、偃师市和孟津县交汇的区域。伊洛河盆地内，伊、洛、涧、廛四条河流穿过，古洛河之阳、邙山之南有五座重要的都城遗址。汉魏洛阳城遗址为于整个盆地最宽敞的位置，五座都城遗址的中间，自西向东依次为：东周王城、隋唐洛阳城、汉魏洛阳城、二里头遗址和偃师商城。“洛阳”因处于邙山之南、洛水之北而得名。涧河即《水经注》所记的谷水，自西北较高处进入汉魏洛阳城，供给城市用水，从阳渠灌输护城河，而后进入城的南面。根据文献记载，由于部分漕渠水量的需要，曾在洛河上建大坝，将洛河水引入城东，灌输大型漕渠。从历史记载的漕渠码头可停泊上千艘天下贡赋运船，可知汉魏洛阳城在魏晋时期漕运已经非常发达，这一便利的水道交通也为之后的隋唐盛世奠定了基础。
据文献与考古勘察，汉魏洛阳故城始建于西周，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和北魏先后作为王都或国都，其累计建都时间长达约600年，城址一直沿用到唐初，共使用了约1600年。钱先生指出近古以来，人们对汉魏洛阳故城已十分陌生，清代县令龚松玲重修《洛阳志》时曾妄指永宁寺塔基为汉质帝静陵。
20世纪20年代，在故城南郊发现大量汉魏石经残石，认定为东汉故太学遗址。1931年，又在汉魏故城南的东大郊村，发现西晋辟雍碑。1953年，著名考古学家裴文中、夏鼐率团洛阳考古调查，阎文儒先生前往汉魏故城踏查，绘制第一张汉至晋代洛阳城图。1961年，该城址被公布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62年，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今中国社会科学院）组建专门考古队从事该城调查发掘，至今已50多年，对汉魏洛阳城规模形制、时代、布局特点获得重要认识。
有关汉魏洛阳都城的帝陵，地面表现形式主要有三种：一种是地面有封土，分别为东汉和北魏帝陵，保存状况较差，有些尚存封土，有些封土被破坏无存。 第二种是地面没有封土、即不封不树的帝陵，主要为曹魏和西晋帝陵。多因山为名，如魏文帝首阳陵、魏明帝高平陵；晋文帝崇阳陵、晋武帝峻阳陵。第三种是现地面上已无封土，原来有无封土不清楚，主要是位于汉魏故城东北角金村附近的东周晚期王陵。上述三类陵墓，由于较少记载，或封土保存较差，或地面没有标识，具体位置均无法定位。20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考古数据不断丰富，一些帝陵得到基本认定。
对于东汉洛阳城的考察研究主要集中在东汉洛阳城垣、城壕、城门、街道、东汉洛阳城宫城形制、市场、官府、太仓武库、池苑、北郊与南郊礼制建筑遗址等问题上。
钱先生就近年对东汉宫城复原的研究，对复原图作局部修正，绘制了新复原图。得出以下五点新认识：一、对南宫南界的修正；二、对南、北宫宫掖门的位置复原；三、对南、北宫主要宫殿的位置复原；四、南北宫复道的认识；五、对南宫的西界向东调整。
就东汉洛阳城宫城形制，钱先生认为东汉洛阳城南、北两宫的宫城形制，和汉长安城较为相似，宫城占据都城较大的空间。但是其南、北两宫是南北对峙；汉长安城未央宫和长乐宫是东西并排，有着较大区别。这种南北宫制度自秦代就已形成，是在对早期城址增扩过程中逐渐形成的，但对后世都城有着深远影响。无论南北宫的形制范围究竟如何，有一点可以确定，即秦汉时期的洛阳城也与秦咸阳城和汉长安城一样，城内市由若干单体的宫城组成（多宫制），且排列比较紧密，各种殿堂楼阁鳞次栉比，遍布城内。
此外，钱先生指出东汉时期的祭祀制度，根据记载主要是“五供”。如蔡邕《独断》载：“祠南郊，祀毕，次北郊，又次明堂、高庙、世祖庙，谓之五供。”综上来看，东汉祭天的礼制建筑最重要的是南郊和北郊，其次是明堂。
本次讲座，钱先生结合三十余年田野一线的发掘经历和学术积累，将汉魏洛阳城发掘的过程、收获结合个人的学术观点作了内容丰富而又深入浅出的讲演。最后，钱先生与在座师生进行了长时间的学术交流，并对其中的诸多细节信息与在座师生的问题予以详细解答和深入探讨。讲座最后在热烈的掌声中落下帷幕。